黑衣人对于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着惜春,眼中有些光亮:“暗光。”
“属下在。”暗光忙过来道。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你让落月想法子给那姑娘戴上。”
暗光一见这盒子,脸色一变:“主子?这?”
黑衣人淡淡一笑:“你不觉她很适合眼前这一切吗?”
暗光听了黑衣人的话,深深看了黑衣人一眼,又看了看还在发呆的惜春,忙道:“属下遵命就是。”
黑衣人点了点头,只是看着惜春的眼神有些若有所思。
惜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此刻也没了荡秋千的兴致,只靠在一棵院子中的雪松旁,抬头看着天空。
不知道林姐姐和二姐姐她们可好,不知道当她们知道自己的消息会如何,整个贾府,能让她挂心的也就是迎春、探春和黛玉了,只不知如今她们可都安康,三姐姐嫁塞外可也安好,那贾府的男人都不争气,可怜的终究是她们这些女儿家。
想起过去温馨的时候,想起当初姐妹们一同求学的时候,惜春的脸上不觉有些湿意,原当是天在下雨,可抬头的天空中却是蔚蓝一片,下意识的用手轻轻擦拭脸颊,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泪水。
轻轻叹了口气,原来自己并不如曾经估计的那般无情,只是她素来不曾表达而已。
落月进来,看到的正是惜春微微叹气的样子以及黯然的神情,她走到惜春身边:“姑娘怎么了?”
惜春看是落月,不觉笑道:“无事,只是有些想起过去的一切了。”
落月看着惜春,明白惜春必定也是有故事的人,不过长年来的经验告诉落月,不要探听这惜春过多的事情,免得她又黯然失色,何况,看看手中的东西,她如今不能让惜春有一丝的不悦,不然自己可真会被主子给瓜分了的。
惜春看落月手上的盒子,好奇的问道:“落月姐姐拿的是什么?”
“哦。”落月笑了笑,打开盒子给惜春:“姑娘瞧瞧,可喜欢?”
惜春一看,只见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只普通的木镯子,不过上面的花纹很是细腻,这上面刻的并不是什么花草,而是菩提树的树叶和树藤,惜春见了诧异道:“好精巧的木镯子。”
落月笑道:“可不是,这是暗光带来的,我瞅姑娘平日也不喜欢那些玉啊金的,因此索性就拿来给姑娘了。”
惜春俏目看着落月:“这好吗,总也是暗光的东西。”
落月笑了笑,索性拿出了镯子,然后把盒子放一旁,接着拉起惜春的手给她带上:“没什么好不好的,姑娘可知道,这镯子可还有故事呢。”
“怎么故事?”惜春好奇的看着落月。
落月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姑娘不知道,据说这镯子的主人原是个穷人,买不起什么东西给他的妻子,因此亲手用一块普通的山木做了这个镯子,有见这镯子光滑,才花了一个多月的心血刻了这菩提叶藤,只因为他的妻子是个极爱佛事之人,说来也怪,自打他妻子收了这镯子,夫妻俩的生活竟也逐渐好转,不过不管生活如何好了,那人一生也只爱他妻子一人,后来他的妻子索性把这镯子当做了宝贝传了下去,说也怪,凡事戴了这镯子,婚后夫妻都是相敬如宾,恩爱一生呢。”说到这里又对惜春一笑:“如今姑娘戴了这镯子,将来必定也是有一门好姻缘的呢。”
惜春听了落月的故事,心中一阵感动,又听落月这般的调侃自己,不觉脸上微微一红,然后嗔道:“落月姐姐你也打趣我,若真这般好,也当你戴了才是。”说着就要脱下来。
落月急得忙抚住她的手道:“好姑娘,你可不能脱下来,不然会要了婢子的命的。”
惜春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落月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忙道:“姑娘连这镯子都不肯收,定然是因为落月没侍候好了,那主人回来还不是要的婢子的命了。”
惜春释然一笑:“也罢了,好在我也喜欢这镯子,既然如此,为了保住落月姐姐的小命,这镯子我只好戴了。”说完也不等落月反应过来,笑着朝房间走去。
好一会落月才反应过来,然后看着惜春的背影叫道:“姑娘,你是整我呢。”
惜春听了这话,清脆的笑声更响亮了。
远处屋顶上的黑衣人见惜春这般快乐,脸上不觉也泛起一丝的笑容。
惜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总觉得好些人现在都特别的尊重她。
不要说落月素来是尊重自己的,连曲流、沉影和暗光似乎也当自己是主人。
然后落月总会不定时的拿了府上一些事情来请示自己,这一日,落月又来了:“姑娘,花想容这个月又花了胭脂水粉钱达三百两白银呢。”
惜春一愣:“这花想容用的御用的胭脂水粉吗?”
“不是。”落月摇了摇头。
“那定然是外邦运来的精贵的胭脂水粉。”惜春淡淡道。
落月笑道:“不是的,姑娘,花想容用的就是那些传统的胭脂水粉。”
惜春微微一怔:“这传统的胭脂水粉据说也不过几钱一两,她不会是要拿这水粉当饭吃吧。”
惜春这话一落,不但落月笑出了声,连一旁站着的暗光也咧开了嘴角。
落月好一会止住了笑才对惜春道:“姑娘,如今不是她当不当饭吃,而是当如何处置了这事情呢?”
惜春奇怪的看了一眼落月:“落月,也不知道是否我多疑呢,怎么觉得你似乎好似什么事情都问我呢,好歹我也不是你们府上的当家主子,这样的事情你也应当问你们主子才是呢。”
落月似乎早也料到惜春会有这一问,因此笑道:“姑娘,你不是说要谢我们主子的救命之恩吗,其实也是简单的,主子不在府上这段时间,你只帮着把这家当好了,然后主子回来了,你也就算是还了情呢。”
惜春想了想,觉得这也是有道理,不过还是道:“不过我这般喧宾夺主的,会不会让人误会了。”
“不会不会。”落月忙摆手道:“姑娘这般做了才好,将来接手也容易呢。”
“什么?”惜春迷惑的看着落月。
落月发现自己失言,忙道:“我看姑娘索性就做我们的这府上的管事也就是了,这般说了,那以后主人来了,只要报备一声,你接手自然也就容易了。”
惜春听了,释然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也不可能在这里一直下去的,毕竟鸟有归巢,叶要归根的,即便我再不待那个家,也不能在你们这里打扰啊。”边说边翻看起落月拿来的花想容的账本来。
落月见惜春这般说,并不说什么,只笑了笑,也就不打扰惜春看账本了。
惜春翻看后,皱眉道:“这账也是怪的,那花想容即便是你们老主人的人,这般的花钱,难道就不控制吗?”
落月听惜春这般问道,不觉叹了口气:“姑娘是不知道,素来我们主人对于金钱看得比较淡的,别说是几百辆,及时再多一点,只要能让府上平安一些,他也就不过问的,原本他这样管事,府中若有一个算计的小人,只怕这家产也早没了的,可是偏府中的人都是忠心的,因此也无人算计了,只是这花想容花上一些,才有这例外账的。”
惜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对落月道:“落月姐姐,你吩咐账房,以后这府中的胭脂水粉有专人去买,无需那花夫人在劳累了。”
落月看着惜春:“姑娘的意思是?”
惜春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让人找个何时的水粉店,只说是府上用的,月结就可以了,想来这几百两的水粉也够府上的丫头婆子们用上好一阵了。”
落月明白的点了点头:“婢子这就去吩咐去。”然后又有些迟疑道:“若那花想容来闹如何?”
惜春淡淡一笑:“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让她来找我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