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的呼吸也渐渐变沉,他虽有耐心也快要被这个女人给耗光了,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烦和急躁,金瑶趁着这一下,在慕容烈不注意的时候,真是稳准狠的直刺他的胸口。
待慕容烈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大骇,却也来不及反应了,他躲不开,要是不出手,死的人怕就是他了,他下意识的还手,却一个不小心,锋利的刀刃直接挑到了金瑶的手臂上。
金瑶的匕首立刻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慕容烈也终于回过神来,才知道他究竟是做了什么。
林子不可置信的张大的嘴巴,愣了。
他的靠山,他的老大输了。
金瑶也不喊疼,嘴角上扬带着笑,她静静的看着慕容烈,眼底平静的犹如幽潭古井,只是闪过了一瞬的落寞嘁然,片刻又恢复成了那个轻挑漫剔的她。
血水顺着手腕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滴落凝成一朵妖冶的花,慕容烈赶紧上前,横抱起金瑶冲出了门外,大喊道,“快叫大夫过来!”
护院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烈,看着将军皱着眉一脸着急,而他身上沾染了的血,公主一脸苍白无力,紧闭着眼,不用猜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只是一个失误而已,但是慕容烈的形象却在护院眼里变了味道,这可是公主啊,皇家人,将军也下得去手?
虽是诧异,但是他们不敢怠慢,赶紧叫了大夫过来,大夫给金瑶处理了伤口,包扎了一下,嘱咐让她好好调理,养一段时日便与大碍。
大夫走了,慕容烈守在金瑶的床边,虽是过失,但也是他造成了,他不敢懈怠,不敢离开。
其实这伤口并不深,虽被划了一道口子,但慕容烈躲避及时,没有伤到她的筋脉。
此时,她睁了眼愤恨的看着慕容烈,慕容烈被她这么一盯,心里发毛,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打了女人,被她这么一瞪,有些心虚,他淡淡的撇过眼,躲过金瑶“炙热”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他以为以金瑶暴躁桀骜的性子,定是要破口大骂的,没想到她却来了一句,“你别以为你赢了就可以随便指示我了。”
说完,金瑶冷哼的一声,嘲讽的看着他,“想必现在你心里很是得意是吧。”
听着金瑶半嘲半讽的语气,慕容烈嗓子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他倒是情愿被骂一顿,也不愿意被人想成是那种人。
肚子里突然窝着一股火,这女人究竟是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合着她心胸狭窄,看谁都以为所有人都像她这般的吗?
可是慕容烈又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可怜又可悲。
“我伤了你,是我不对。”说完,慕容烈扔了一把刀在金瑶的床上,冷声道,“你也给我一刀,我们就算扯平了,以后互不相欠。”
金瑶本是已经到做好被慕容烈折磨的准备了,没想他却这么来了一句,倒是让她很是诧异,他这么做,倒是衬托得她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了。
金瑶收回自己诧异的情绪,作若无其事的笑道,“我与你开玩笑的,怎么?大将军当真了?”
慕容烈眼神冷冽,满是讽刺,定定的看着她,这女人不仅心胸狭窄,且谎话连篇,当真是虚伪得很。
金瑶如何看不出来慕容烈对她的厌恶,而她也一样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虽然她输了,憋着火,但是她也不是那种无奈的泼皮,说话不算话,她只是心里郁闷,毕竟她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金瑶懒得和他闲扯,反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她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吧,你要我干嘛?”
见这个女人肯乖乖听话,慕容烈心里很古怪,随后便又是茫然,因为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她做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求之不得,那就是瀛金瑶最好离他远远的。
过了半晌,慕容烈才丢下一句,“你且好好养伤。”然后便走了。
金瑶看着慕容烈远去的背影,茫然的眨了眨眼。
他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烈走了,可是金瑶一言不发,眼底一片阴翳,房间的弥漫着一股子的压抑,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勒得林子喘不过气。
他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生怕金瑶因为愤怒牵连到他身上。
虽然她是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可就算是这样,林子也依然畏惧她。
就在这时,金瑶抬起了头,冷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林子一时腿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只见金瑶嘴角勾起了一抹的笑,虽是笑,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她启唇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子茫然的张着嘴,脑袋里一片空白,金瑶看着他这幅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笑意渐渐隐了下去,眼神也更加阴冷。
林子心如打鼓,他一看金瑶的表情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可是他真不知道他这是做了什么,惹得她这般不悦。
他想嚎啕大哭,爷,您别玩我了,我心脏受不了。
金瑶心中虽是不悦,但还是拾起耐心的提示道,“你要是找我只是闲的无聊的话,那你最好滚出我的视线,老子看你就烦!”
被金瑶这般一骂,林子终于想起来他是来干嘛的了,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颤颤巍巍的递到了金瑶的面前。
金瑶看着面前的这封皱不拉几的黄壳纸,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这头猪,你明明知道我不识字,你还给我?是不是胆儿肥了?”
林子哎呦一声,被金瑶这一脚踢趴在了地上,他心里也很苦啊,他发誓,他平时也是一个很机灵的人,只是看到金瑶凶巴巴的样子,他就害怕,这脑子也被她吓得不灵光了。
但是他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敢多趴,拆开了信封,要准备一字一句的念出,好将功补过。
可是当他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他都快要哭了。金瑶看着他吃了屎的表情,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林子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嚎道,“爷,这不关我的事啊!”
金瑶被他这么一嚎,被弄的摸不着头脑,心里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一把扯过信,可是上面鬼画桃符,她一个字也看不懂,心里便更加的窝火了。
她勾起唇,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妖冶而又阴冷,“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林子不敢懈怠,只能照办,这土匪山大当家的也不是一个文化人,勉强识得几个字,上面还有一些叉叉圈圈的涂鸦,林子东拼西凑,在动用了一些联想和想象力,才勉强懂了这信里是个什么意思。
念完以后,他抹了一把冷汗,抬头向金瑶看过去,只见她一脸阴沉,静静的看着地上,眼神里好像要射出锋利的利箭一般,要把地上戳出一个洞。
林子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得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生怕一个不留神惹得自己遭了殃。
砰!的一声,金瑶忽如其来的一脚没有任何预备的吓得林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一脚并没有招呼在他的身上,一张桌子被她一脚踢翻,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老匹夫,老胖子,老无赖,老混球,竟然敢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一人在山上享福。
金瑶说的这老混球,便是她曾在山上做土匪的时的合作伙伴,他们打家劫舍,里应外合,默契非常,合作愉快的这人,便是杨景。
在土匪山,但凡是有点积蓄的,他们都没有放过,虽然官府没少围剿他们,最后却是以失败而告终,他们抢的盆满钵满。
只是,日子长了,做着同样的事难免有些无聊,而且这时间长,金银珠宝抢的多,难免会产生一些嫌隙,所以金瑶出去单干了,主要的生活来源是赌场里出老千,偶然也光顾官家老爷的库房。
好歹也是合作许久的合作伙伴,就算谈不上生死之交,这情意还是有的吧,见她有难竟袖手旁观。要知道,如果是没有她,这些老家伙能过得这般滋润快活吗?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金瑶愤懑的想道。
林子看着金瑶脸上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爷,咱们咱们怎么办呀?”
金瑶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凉拌!”
或许是因为愧疚,慕容烈真的没有如金瑶想的那般因为赢了,便在她的面前颐指气使,反而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有丝毫的怠慢。
这日子久了,金瑶心里也渐渐对慕容烈开始改观,他这人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吗?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的。
她身上的伤本就不重,这有大鱼大肉美味珍馐的养着,金瑶都觉得她肚子长了一圈肉,双下巴都要给吃出来了。
不过这么整,不就成了猪了?她是个爱玩儿的,只要有一段时间不作妖,她就难受的跟什么似的。
而且,这府里也闷。
倒是林子一脸享受,因为跟着金瑶,所以他也算慕容府中半个客人了,府里的人可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