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将军府,名扬天下慕容大将军的府邸,他以前和金瑶干着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知搜刮了多少官老爷的府邸,可唯独慕容府想都不敢想。
就算是生出了一点歪心思,也便被这杀人将军的名号给吓得咽进了肚子里。
如今,这不敢肖想的府邸啊,他居然也大摇大摆的住进了这里,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还有一个小丫鬟可以指使。
小丫鬟一口一个小林哥,叫的可甜软了,甜得都要腻在了心尖里,林子很是受用,渐渐的,人也开始飘了。
可是金瑶倒是要被这慕容府憋疯了,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就像是犯人似的,哪里都受限制。
反正她今天走定了,谁都别想拦她,拦一个她打一个。
这一路上,她走得轻松畅快,这扫地的下人,还有巡院的护院,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曾拦过她,金瑶倒是乐得轻松自在。
不过这出院的时候,路过一庭院,门前是一对松柏,干净简单,门前微微敞开,里面传来打拳的木桩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里边打拳。
门前坐着一童子,蹲在门口上,双手撑着脑袋,似乎有些百无聊赖,见到金瑶的那一瞬,先是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诧异金瑶会来到这里。
不过很快的,他就便把这种诧异收了回去,站了起来,弯着身,朝着金瑶行了个礼,然后说,“殿下是来找将军的吗?”
这童子声不小,里面的慕容烈定是听到了,他转过身,便一眼看到了金瑶,看她行色匆匆的模样,慕容烈眼底平静,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她是去哪里。
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要出去?”
“嗯。”金瑶也淡淡的回了他。
“什么时候回来?”慕容烈又问。
金瑶都被他给问烦了,其实不是慕容烈烦,是这个问题,让她感到心烦气躁。
“不回来了。”金瑶的语气中带着点不耐烦和冷淡。
说完金瑶便大步流星的迈出了脚,一刻的都不愿多呆,而慕容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喊道,“站住!”
金瑶侧过身,笑的得极为傲慢和冷淡,“怎么?大将军还有什么事?”
慕容烈沉声道,“可还记得那个赌局?”
金瑶冷哼一声,挑起了眉,似乎在说,那又如何?
慕容烈看着她,冷冷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金瑶也并不是不回来,只是见不得慕容烈这般趾高气扬的模样,要知道,她长这么大,可还没有人给她脸色看过,可是自从她和这狗屁皇家扯长了关系,这人人都给她脸色看了。
她心里当然憋屈,当然窝火,除非她脑子有病,才会如当这窝囊的公主。
金瑶看着慕容烈那张冷漠如冰块雪岩似的脸,不由得怒从中来,再一字一句强申道,“不回来了!”
而这榆木脑袋的慕容烈还就真以为金瑶去意已决。
开玩笑,他当然不会让金瑶走,陛下可是下了令的,要是她走了,便是他的失职。
慕容烈大步向前,直接抓住了金瑶的胳膊,冷冷的说道,“你不能走!”说完,他又再厉声强调道,“你不能言而无信!”
金瑶气的都快要冒烟了,她没说她要走,哦不,她说了她要走,但这只是她的气话而已,可是她又不可能和这个笨蛋解释,我只是闷坏了,想出去逛一逛,浪够了就回来。
这样的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金瑶气的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放开我!”
慕容烈同样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经历过多少生死,这阎王殿门口,他都溜了好几圈了,能活到现在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有人敬他畏他,视他为神祇,这都是他一步步挣来的。
可是却被这泼辣野蛮的小泼皮给骂成这般,他慕容烈也是要脸面的。
慕容烈也正是气头上,手腕不禁加大的力气,金瑶手都快被他捏碎了,剧烈的疼痛不禁让她咧了咧嘴,眉毛皱在了一团。
“你这个野蛮人,你是想要废我的手吧!”金瑶突然大叫道。
慕容烈被这么一声怒吼,顿时惊醒过来,立即放开了她的手腕。
疼痛感顿时消失,金瑶得空揉了揉快要断掉的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骂骂咧咧道,“好你个伪君子,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你一定是故意整我的,是不是?”
慕容烈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说他是小人,被金瑶这般一番辱骂,便也觉得这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小人?谁是小人?是谁说只要输了,便让她做什么也可以?”慕容烈咬牙反讽道。
金瑶是的暴脾气,被慕容烈这么一怼,这犹如涛涛江水的怒意,顿时翻滚而来,能动手就别逼逼的信条被她贯彻落实,她直接扑了过去,什么阴招损招都往慕容烈招呼过去。
慕容烈很是头疼,他发誓,他真是再也不敢招惹女人了,尤其是瀛金瑶,简直是莫名其妙,像只狗一样,逮谁咬谁。
林子捂着眼,退到了一边,自觉的给金瑶和慕容烈腾场地,他蹲在树根下,心道,完了,蛟爷又要挨揍了。
金瑶的手臂伤才刚好,根本就使不上力,和慕容烈打,简直是不自量力,可是她哪儿管得了这么多。
直接扑了过去,真像极了一个无赖和混混,这女人用的招数,她都使出来了,什么揪头发,用指甲撕脸蛋,连牙口都用上了。
慕容烈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阴招损招,顿时就懵了,一下被金瑶扑到在地来不及反应,金瑶整个人骑在了他的身上,眯着眼,阴戚戚的骂了一句,“你这个乌龟王八大孙子,今儿爷爷我要怎么教你做人!”
被金瑶这么一骂,慕容烈脸上的平静镇定就像湖面上的一块冰,顿时炸裂开了。
他直接提起金瑶就扔了出去,哪还记得她是否还在受伤,金瑶身体一轻,整个人是被抛出去的状态,吓得顿时闭上了眼。
可是并没有预料中被摔成四分五裂的疼痛。
金瑶试探的睁开眼,她被一人拦腰抱住,这抱住她让她避免了屁股开花的人便是德宁。
看到德宁一张冷冰冰的木头脸,金瑶脸上的惊讶顿时转化成了喜悦,又从喜悦变成了不满,这段时间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不见他人,想到这里金瑶心里对他很是怨恨。
她对德宁怒吼道,“你死哪里去了,老子都快要被这些人折腾死了,你才出现!”
德宁放下金瑶,沉声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姐。”
金瑶骂了一句,“对不起有个屁用!”说完她便指着慕容烈,用命令的语气对德宁说道,“你快给我杀了他,我要他一只手!”
慕容烈看着被金瑶像一条狗一般使唤的老人,心里对这个张狂桀骜的女人更是瞧不起了。
这老人下盘沉稳,脚底生风,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模样,可是那眼底背后却透着一股睿智和沉稳,是个不简单的人。
至少,他给人一种感觉,他不会比万永嵘差。
此时,被金瑶这么一使唤,德宁才抬起头,静静的端详着慕容烈,而慕容烈此时也在观察他,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各异。
似乎是打量够了,德宁才慢吞吞的说了这么一句,“对不起,小姐,我做不到。”
德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容烈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瞬的诧异。
而金瑶当真是要疯了,这可是德宁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她以前可是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算是他不愿意和土匪山大当家的有接触,可最后还是和她留在了土匪山。
而现在,她让他揍一个人,他都不愿。
金瑶眸子不禁冷了下来,冷声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德宁皱了皱眉头,再次回她,“对不起,小姐。”
金瑶冷笑,又问道,“为什么?”
德宁实话实说,“慕容家世代良将,此乃不敬。”
慕容烈本就对这个老子充满了好奇,他以为像金瑶这样的人,凡是和她交往过深的人,定是和她性子一样的恶劣。
德宁不亚于是一池子污水里的高杰的白莲了。
啪的一声,是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
金瑶怒从心起,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打到了德宁的身上,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他。
而德宁一脸平静,从他的表情中根本就找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怨恨?愤怒?诧异?什么都没有。
慕容烈敬这个老人,自从他口中听到慕容家世代良将,他便打心底的敬畏这个长者。
可是他却被瀛金瑶这样的女人给打了,慕容烈心里难免有些膈应,他冷眼看向金瑶,语气比冰雪还要冷,“你这个女人当真是没有心肝的吗?”
这个长者,几乎都快要做她的爹了,她居然也下得去手,也不怕天打雷劈。
金瑶勾起唇角,挑眉笑道,“怎么,我教训我的人关你什么事?”
的确是不关他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他这个局外人倒显得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