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瑶使劲的抓住他的胳膊,呢喃道,“别走!”
虽然是受了药性的影响,但金瑶的力气竟让江锦之挣脱不来,金瑶使劲的抓住,仿佛抓住的是救命稻草。
江锦之皱着眉头,说道,“听话,大夫过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金瑶什么都听不进入,大脑晕乎乎的,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抓住面前可以抓住的的一切,她不让他逃开。
他也休想逃!
金瑶贴了上去,不管江锦之愿不愿意,一切都遵循着本能。
……
柳伶芸被困在了内务监里,皇后身边的公公林禄海拿了一沓子的帐本放到了柳伶芸的面前,柳伶芸皱了皱眉头,心里只觉得不对劲。
问道,“林公公?这是?”
林禄海说道,“公主最近支出有好几笔的帐不对,皇后命奴才今日一定要差点清楚了,不过这上面有好几比都不知道去处,所以才把姑娘叫过来,好方便核实。”
柳伶芸心道,清宁宫所支出的银子以及生活所花销的用品,可皆是做了备注,怎么可能不明了?
而且,这林禄海又是皇后身边的人,柳伶芸心里不由得开始警惕起来,他这是打什么主意?
柳伶芸问道,“林公公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们清宁宫的一切花销支出可都是说明了的,而且内务监也都做了报备,怎么会不清楚呢?”
林禄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道,“皇后说要清点,我们这些做奴才也只能按主子说的办事,就算是清宁宫也不能例外,莫非?姑娘是不打算配合了?”
柳伶芸启会不配合,她若是不配合不就是正着了对方的道吗?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遵从的,林禄海总归是皇后身边的总管,阶品比她高上两级,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拒绝。
“哪儿敢啊,林总管,我只是这看分量一时半会儿怕也是不能完成,我想把它们带回清宁宫,明日再给您送回来,您看成吗?”
林禄海笑了一下,道,“姑娘还是在这吧,杂家陪你一起清点,若是有不明白的,还是得问姑娘才行。”
看样子,他是要在这里守着她了,柳伶芸心道。
但是,不知怎的,她心里老是觉得慌。
柳伶芸坐了下来,拿起了一封账册就开始了,而林禄海就坐在她的对面,也开始起来,只是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恰好是金瑶的生辰,皇帝第一下了旨,不必在殿中大肆操办,也不必让个宫中人前去贺礼,这场寿宴办得是古怪,但也都习惯了。
金瑶公主性子古怪,而皇帝心里也是高深莫测,虽然不能理解,但皇帝都发话了,她们还能说什么呢。
几个妃子聚在一起,为打发时间聊着宫里新发生的一些趣事。
“啧啧啧……今年金瑶公主的阵仗可真是大,不过一个生辰罢了,居然让陛下大赦天下!怕是太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宁才人酸着说道。
吴美人嘘声,又瞧了瞧四周,“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万一被皇后听到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宁才人不屑道,“哼!这里就我们几个人,还有谁能听见?”
瑜嫔见状道,“吴妹妹说得对,这里毕竟皇宫,小心隔墙有耳,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
说完,瑜嫔见吴美人一脸的愤懑,打趣着说道,“看你一脸酸相!”
吴美人叹了一口气,“是啊,换做是谁谁谁不酸啊,可怜我家钕钕就没有这样的好命,得不到他父皇的疼爱……”
“是啊。”瑜嫔附和道,“若是这金楼公主受宠我们也就忍了,毕竟她母妃的家世摆在那里,可是那金瑶公主无权无势,竟得陛下万般宠爱……”
看到灯下有一身影,又因太远,隐隐约约,瞧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估摸着像个女人。
瑜嫔止住了话,盯着前面那道身影说道,“你们快瞧瞧那是谁?”
另外两人顺着瑜嫔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那身影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以后,竟也不掩藏了,直接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向三人处慢慢走了过来。
看清楚来者何人时,她们三人皆是一愣。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金楼公主自从臭了名声以后,便甚少出门了,闲暇之余,她成了别人的笑柄,自然是不敢出门的。
四人互相作了揖,金楼公主笑道,“三位娘娘是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吗?”
宁才人心想,可不是有趣的事吗?虽是看好戏的样子,但嘴里滴水不漏的说道,“也没谈论什么,只是今夜晚上有些热,大家伙出来纳凉罢了。”
说完,还挪出了一个位置,问金楼,“公主可是要一起吗?”
金楼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金楼公主以前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女儿,可没少欺负人,自从出现了漠疆二王子之事,那名声算是被自己给作臭了,以前选驸马的时候,青年才俊可都是络绎不绝,可是现在……
屈指可数,也是……
娶了她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她们这里好好的聊着八卦,而金楼一来,这可好,气氛都闷了下来,安静得很。
宁才人先开了口,说道,“金楼公主无事是该出来走走,这夜里正是凉爽的时候,出来大家一起聊聊天,赏赏月,多美啊。”
金楼顺着杆子说道,“才人说的是,是该出来走走了。”
金楼扬起唇角,眸光一敛,又道,“不如我们也别都光坐着,起来走一走吧,听说那水莲开了,夜里沿着池边走,香得很。”
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她们三人也只能起身了,“既然公主都这样说的,那我们就去看看水莲吧,说不定还能摘上几支。”
四人都起了身,慢慢悠悠的走着,这走着走着就听瑜嫔说道,“这前面就是清宁宫了吧?”
“好像是……”吴美人附和。
“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听说金瑶公主不喜见客,我们也别去打扰了。”
怎么能不去呢,如果不去,她的一番心血可不就白费了?瀛金楼心道。
瀛金楼此刻开口说道,“我有些事正好要想金瑶妹妹说,就两句话,说完就走,想必是不会打扰金瑶妹妹的。”
三位嫔妃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那我们就跟着公主一起去吧,否则到时候公主出来,一个人觉得怕。”
毕竟清宁宫的位置偏僻得很。
说完,三人便朝着清宁宫的方向走过去,奇怪的是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刚出来一个小太监通报完了后便不见了踪影,奇怪得很。
这刚好路过了这后园子,金楼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三人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说道,“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见?”
金楼朝后园子走过去,说道,“我倒是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声音,先过去看看吧。”
没走几步迎面就撞过来一个男人,差点装上了吴美人,这刚好把她们三人都吓了一跳,吴美人发怒了,“怎的如此冒冒失失的?”
那男人抬头,扫了金楼一脸,便又垂下了脸,也不说跪下请罪什么的,一脸仓惶的就离开了,而此时金楼脸上也是一脸阴翳。
那男人走后,宁才人说道,“这人怎么一脸慌张的样子?”
“唉……你们看看那背影像谁?”
“有点像宫里的侍卫。”
说着说着,瑜嫔就反应了过来,疑惑的说道,“清宁宫怎么会有男人?”
金楼抬脚快速朝后园子走了过去,瑜嫔三人等人也只能跟上,只见树荫之下,只剩一张躺椅,地上有被洒了的酒壶,还有歪斜着的白玉杯。
这倒没有什么,醒人耳目的是,这地上躺着一只绣工精美的绣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吴美人扯起起嗓子,看好戏的说道,“呦!这是发生什么了?”
……
江府内。
金瑶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游荡,她没有可抓住的浮木,任由浪不停的打来,她一会儿被打入海底,一会儿又被浪卷出了海面,盘旋在地狱和天堂。
这个梦持续了很久,直到半夜,她终于从这个荒唐却又真实的梦里醒来,睁开眼,看着躺在身边的江锦之,金瑶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她睁眼愣神,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是……
身上的酸楚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已经和江锦之发生了夫妻之实。
她侧身,去看熟睡了的江锦之,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眉和眼,可是最后,伸出去了手还是顿住了。
她悄无声息的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消失在了夜色里。
金瑶回了清宁宫,柳伶芸看到金瑶大早上的出现,又想起昨夜空荡荡的床,便问道,“公主昨夜是宿在哪里了?”
说完,又看着金瑶居然是赤着脚的,赶紧找了一双鞋子给她穿上,皱着眉说道,“公主鞋子哪里去了?”
金瑶审视了柳伶芸一眼,她似乎对昨夜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晓,眯着眸,问道,“你昨晚哪里去了?”
柳伶芸皱眉,语气里透着股疑惑,“昨夜,我被东宫禄海公公叫去了,也不知怎的,将奴婢对了一晚的帐,也不让放人。”
清宁宫本就人少,把柳伶芸及随身侍奉的人给调走了,自然是计划好要害她了,而害她的人不就是皇后和金楼公主一伙人吗?
看到金瑶神情阴翳,柳伶芸心里只觉得不对头,问道,“公主,昨天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金瑶冷冷的说道,“你去后园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漏下的东西。”
虽然心里估摸着已有了底,但金瑶非要清楚她到底是被什么所害。
公主很少动怒,但能让公主这样的,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柳伶芸不敢懈怠赶紧去了后园子。
除了金瑶公主的一只鞋子什么都没有,柳伶芸心想着不对,公主让她出来找,怕不是一只鞋子这么简单。
她定是漏了什么东西。
柳伶芸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还是在草丛底下捡到了一只白玉酒杯。
柳伶芸叫了人,“马上请个太医过来!”
太医过来了,他仔细检查了酒杯,然后目光肃穆,说道,“回姑娘,这酒里好像是掺了一些东西。”
柳伶芸目光变得有些冷,问道,“是什么东西?”
“合欢散。”
不用说,听这名柳伶芸就知道这是什么药了。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别说出去。”
“是。”
太医说了一个字,是便退了下去。
她把酒杯丢进了水池里,看见它沉了下去才离开,又找了两位伺候的宫女,问道,“昨夜可有发生什么异常?”
宫女回道,“姑姑,不曾有。”
看她们的确是一脸的茫然,似乎对昨夜一无所知柳伶芸心里就有了底,她甩了甩手,说道,“好了,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她心里想道,公主狼狈的回来,可否有着那药的道?她昨晚是宿在哪里的?和谁在一起?突然之间,柳伶芸心里浮上了许多疑惑还有担忧。
金瑶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她也不避讳柳伶芸,浴池的热水已经放好了,金瑶衣衫尽解,在柳伶芸惊诧震惊又愤怒的目光下进入了浴池。
柳伶芸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惋叹,她的手小心触过金瑶肩膀处的瘀痕,问道,“公主昨夜是留在哪里的?”
柳伶芸不问还好,一问金瑶心里就烦躁不爽,她揉了揉眉心,语气也不耐烦,“你管太多了!”
柳伶芸知道惹公主生气了,只好闭口不言,只是眼神闪过一瞬的狠辣。
宫里人多嘴杂,凡事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一夜过后都会变得人尽皆知,掀起流言蜚语,毕竟这宫里这么大,失意的女子这么多,这些闲言碎语就是她们唯一的乐趣了。
一个男人衣衫不整,慌忙的从清宁宫出来,虽然并没有撞见那污秽的场面,但是地上的绣鞋足以说明一切,引人猜忌遐想。
这不好的传言越来越多,金瑶听说了以后也不过是不屑一顾,似乎这传言里好像不关她的事似的。
看到金瑶气定神闲的闭着眼,悠然的听着曲,柳伶芸心里便不由得着急,“公主,您听听外边都给您传成什么样了,您心里一点都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