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溜出来,冬生都泡在熊先生的房子里。
虽然是个兽医,但熊先生的书房里堆满了人类解剖学和厚本药典,全是冬生感兴趣的东西。
我尽量不去找他,害怕踩到那片土地,像光脚走在尸骨上。
留在钢琴教室里练琴,还有安静坐在我前面看谱子的胖虎。
他头上是我送给他的蝴蝶结,那是由红色天鹅绒做成,迎风时像在翩翩起舞。
正如我的所有,就算钢琴也是如此,我总是在比赛拿到第三名这个不起眼的位置。
现在只有我的左手能使用,我慢吞吞照着上面弹奏。
胖虎走过来,帮助我和弦。
“老是弹古典,”胖虎想了想,试试其他的吗?”
我点点头。
胖虎的手指在琴键上扫动。
啊!是马克西姆【克罗地亚狂想曲】。
我自然能跟上,虽然冬生不喜欢近代音乐家,而我涉猎广泛,没有明确专注的类型。
胖虎显得很高兴,笑起来。
我似乎没见过他这样笑,小虎牙都露出来。
这么一看,胖虎真的白净了不少,就连身上的裙子都变合身,他还没到长成男人的年纪,轮廓并不硬朗,因为睫毛很长又下垂,笑的时候有美妙的幅度。
眼前的胖虎还是那个胖虎吗?
我不禁怀疑。
“夏生其实你的技巧很厉害嘛,为什么平时都不表现出来呢?”胖虎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连忙停下手指:“我就是,就是看到人多的时候会紧张。”
胖虎也停下来,捧起我的右手问道:“这个,还会疼吗?为什么会受伤呢?”
“昨天不小心还扭到了,可能没那么快好。”我说。
“吃冰淇淋吗?我们一起?”他从凳子上跳下来,邀请我。
其实这会儿的气温已经转凉,不再是适合吃冰淇淋的时节了。
我也跳下来:“我想吃草莓味的诶。”
买到冰淇淋,我们在钢琴岛上闲逛。
我突然想起,虽然童童一直暗恋着冬生,但更多情况下是跟我一起待着,也许是这样的原因,才让我不断想起她。
胖虎头发上的蝴蝶结在舞动。
他咬了一大口,抹茶味的冰淇淋沾在他嘴角上,慢慢融化成水滴。
“弄脏了诶。”我说着,用受伤的手去帮忙擦,他的嘴唇温热湿润,像是突突突跳动般,轻轻撞击我的指腹。
做出这样的行为我自己的吓一跳,我连冬生的嘴角都从未触碰过。
胖虎下意识去舔嘴角,这样掠过我的手指。
那有些冰凉却拥有不同触感的红色嫩肉触碰了我,像电流般穿过我的身体。
我有种冲动,想将手指伸进去,然后填满这带着凉意的湿润洞口,往深处去,狠狠地,让它无法合拢。
太罪恶了。心脏有个声音说。
我连忙缩回手。
“冬生还在等我呢。”我慌忙吃掉最后一口,转身往教室门口跑去,想快点骑上车离开。
胖虎一脸茫然,在后面说:“明天见哦。”
往熊先生的家里去,冬生在那里等我。
他坐在一堆书里面,手上全是干掉的血,乍一看像带了红手套。
地下室的门没关,我连忙往下跑去,地上有几只被开膛破肚的狗尸体,肋骨被完好放在一边。
熊先生脸上全是血,但嘟囔着颤抖着,还没死去。
“你来了?”冬生也跟下来,用毛巾擦自己刚洗干净的手,“我太激动了,连手套都忘记带。”
“你做了什么?”我问。
“没什么,就,喂他吃了点东西,”冬生耸肩,“杀了好几个小男孩,居然会因为吃狗肉哭,神奇,你看他把脸哭得,我都分不清流下来的是眼泪还是血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把他的狗给他吃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冬生表示不解,“对什么都大惊小怪的,你以前不这样啊。”
我想反驳,可头晕让我差点站不稳,连忙扶住手边的柱子。
“别发呆,回去吧。”他对我招手,示意我跟他一起上去。
我跟在他后面。
是冬生长高了吗?还是天空在下坠?
他的个子好像在迅速往上延伸,连瘦弱的肩膀也渐渐变得有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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