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瑾瑜不停地磕头,很快额头都是鲜血。
她已经想过所有的后果。蔺凡赟的归宿,她也是一早就想好了。无论她是怎么死的,蔺凡赟都不能留在蔺家了。如果她死了,她只希望蔺凡赟能平安长大,再也不求他有什么作为了。她的奢求,一点点在变少。
“晚辈只求赟儿能平安长大。晚辈可以写下绝笔血书,向家主表明,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已经失了妇德。连累赟儿不配当长子嫡孙。家主看了书信,一定会让赟儿离开蔺家的。主母,求您开恩,求您了。”
“你如此懂世故,我还是挺欣慰的。不过颜氏,你要保你的儿子,我还有一个条件。”南宫妙音居高临下地说。
“主母,您请讲。”颜瑾瑜满脸的鲜血,看上去非常狼狈。
“哈哈哈……”南宫妙音突然阴阴笑了,“今日在朗月居,傅琬倾抢着喝下了那碗药,我的确可以当作没事发生。就如刚刚说起的,暗中送你赴黄泉,一了百了。但是,如果是那么简单,我就不是南宫妙音了。”
颜瑾瑜微微蹙眉,“主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孽种惹下的祸,总要有人来当。今日在朗月居,除了傅琬倾,还有一个人,根本不应该出现。你说,他是不是本来就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会出现在朗月居?他见事情败露,又嗦摆自己的妻子去喝那碗落胎的药。瑾瑜,你是聪明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南宫妙音今日的妆容很浓,尤其是两片薄唇,涂上了血红的颜色。昏暗的光照之下,如一条长着血盆大口的蛇。
颜瑾瑜摇了摇头,“我现在头昏脑花的,什么都想不清楚。请您明示。”
“阿恒这孩子,自从娶了妻子,变得目无尊长,他几次袒护那个傅琬倾,和我作对。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只要你一口咬定孽种是他的,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在死之前干这件事,我就可以保赟儿的命。”
“主母的意思,晚辈明白了。但是四叔一直对我敬重有加,我和他并没有任何私交,我也不可能冤枉他。”
“他和赟儿,只能选一。他若是和你毫无干系,你又何必忌惮?”
“但是,但是我不能冤枉好人。”颜瑾瑜连连摇头。
南宫妙音的声音带着蛊惑,“你不会是冤枉他!我会为你备好物证,而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就是人证。当然,这种事不会公开,家主也不会让他置于死地。只是,我要给他们一点教训,看看谁才是这个后宅的当家人。”
“不,主母,我虽疼爱赟儿,但是赟儿也是你们蔺家的骨血。四叔虽然是你的养子,但是你们一直母慈子孝不是吗?我一直教赟儿做人光明磊落,今日你让我诬陷他人,我做不到。”
“呸!你做不到诬陷他人?你怎么就可以做到水性杨花,妇德尽失?又想立牌坊,又想当婊子,说的就是你。”南宫妙音指着她破口大骂,句句都让颜瑾瑜心如刀割。
“我就不信,你们敢对赟儿下毒手!”颜瑾瑜绝望地笑了。
“服了药,你很快就会发病的,梅花疹很容易传给小孩。如果赟儿不懂事,偷偷跑去看你,也得了梅花疹,那我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南宫妙音看向朱嬷嬷,“最近一直想念赟儿,你把他接过来陪我几日。另外,给赟儿少爷也备下一份药。若是他母亲不识趣,那就不要怪我这个祖母心狠手辣了。”
“南宫主母……都说您盛名在外,今日,我倒是领教了。”颜瑾瑜咬牙切齿地说。
bsp;“是吗?你看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颜氏,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颜瑾瑜摊在地上,捂着心口的位置,几乎不能呼吸了。
“回去想想吧。等你答复。”南宫妙音懒洋洋道。
朱嬷嬷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但是她已经无力站直,只好扶着身边的柱子。
“颜瑾瑜,你是活不了了。你现在只能选择和我合作。”
“主母,我是将死之人,在我死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能不能请你如实告知?”
“说吧。”
“当年,我家夫君不慎坠马而亡,是否与主母您有关?”
“哈哈哈!”南宫妙音又是阴森森一笑,“那是天妒英才。他是个短命种,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笑声,让颜瑾瑜又冒出一丝丝寒意。她虽然否认了。但是她的否认,却带着嚣张的挑衅。颜瑾瑜又气又恨,想冲过去和南宫妙音拼命。朱嬷嬷将她一推,她又是血流满面。
“你这女人,怎么敢玷污我明月殿的地板?快滚!”南宫妙音一脸嫌弃。
“朱嬷嬷,你去把朗月居的人全部换走,一个都不许留。还有,你们要看着大少奶奶把药丸吃了才走。”
“是,主母。”
朱嬷嬷推着颜瑾瑜往外走,但是颜瑾瑜走了两步,又摔倒在地。
“赶紧用轿子送回去,不要让人看到。”南宫妙音最后交代道。
朱嬷嬷走了,剩下的还有仇嬷嬷。
“主母,您觉得颜氏会答应吗?”
“哼!不答应也得答应。你现在去把七姑娘请来。下面的事,该她去了。”南宫妙音目光如狼。
凝辰阁。
主人房间里,傅琬倾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
蔺慕恒拿着手帕,轻轻为她擦汗。
做了一个又一个噩梦,傅琬倾突然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蔺慕恒柔声问道。
“我刚刚梦见瑾瑜姐姐满身的血……好可怕……”她不自主地投进他的怀里。
“没事的,做梦而已。”他抚摸着她的秀发,又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没事的。”
“小姐,小姐……”柳絮急匆匆冲了进来,看到两位主子如此亲密,有些脸红。
“柳絮,干嘛毛毛躁躁的?”蔺慕恒有些不满。
“小姐,姑爷,有急事。邱姑姑来报,大少奶奶被主母召唤过去了。”
蔺慕恒喃喃道,“她那么快就出手了。”
“她会不会让瑾瑜姐姐喝落胎的药?”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如果喝了还好,一了百了。”蔺慕恒叹了一口气。
傅琬倾的心一紧,“那……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有可能她就不是活着回来了。”
“瑾瑜姐姐……”傅琬倾眼泪拼命往下掉。
“就怕她,没有喝药,又活着回来……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蔺慕恒又继续道,语气有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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