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豪脸色庄重,竖起拇指说:“好样的!你想去哪里,公司不能阻拦你,你有权选择自己的路。只是,公司失去了你这样一个人才,的确是个损失。以后有机会我能帮得上你的,尽管开口。”
雷雄内心喜悦,说:“总经理高看我了。”他看李卓豪斯文儒雅,一点架子没有,是个谦谦君子,心里顿时起了十分的好感。
李卓豪说:“就凭着你这份做人的原则,必定前途无量。你们去财务部领工资吧,每个人多补了300元,你那一份补了1000元。你可不要拒绝,这是公司对你的感谢。”
雷雄笑笑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收下就是了。”
……
四个人领了工资,从财务部出来。
成人杰眉头微锁,说:“雄,原来马世金竟然是这样一个败类?!你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细,为什么不当时直接揭穿他?你太仁慈了。”
雷雄摇摇头说:“不到迫不得已,我想给他留一点余地。”
成人杰说:“就是因为这样吗?师兄,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
雷雄说:“也许吧,人都会慢慢变的。但不管怎么变,我们的本性不会变,我们几个人的情谊也不会变。”
陆小军说:“老大说得太对了,我们得先去撮一顿,好久没吃一顿好饭了。”
雷雄说:“好啊,这顿我请。咱们明天都去寄钱给爹妈,小云不愿意走,我这里剩下一些,就留给她花。”
陆小军说:“我们先去何大哥那里看看可儿怎样了,她一定很着急。”
雷雄说:“好!”
他正想问他们昨天吃了面条之后有无不适,但从他们的情状看来,完全没事,心中更加纳闷。
“老大,你昨晚上究竟哪儿去了,是不是柯大龙又来了?”李基问道。
“这事,一言难尽,以后再和你们细说。”
成人杰说:“雄,你们去宝明我就不去了,师妹要留下来,我也留下来。”
“也好,我现在去跟李经理说说,由你来带保安队。他刚才诚心想挽留我接替他的位置,我拒绝了。但这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他会答应的。”
李基“啊”了一声,眼珠子都快要鼓出来了:“老大,我没听错吧?有这么好的事,而你竟然拒绝了。”说完抚着心口,似乎心疼难忍。
雷雄推了他一把:“瞧你那点出息,总经理又怎么了?于我来说,没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一个总经理算什么?咱老大,不稀罕。”陆小军冷哼了一声说道。
雷雄和成人杰从经理室出来,正碰上徐明生耷拉着脑袋。他看见雷雄,忙别过头走了。
雷雄走上前去,拉着他的臂膀,说:“老徐,你没有错,错的是马世金。大家还是兄弟。”
徐明生说:“那好!我今后就跟着成人杰兄弟……,不、是成队长好好干,我一定会服从安排的。”
李基和陆小军凑过来。
陆小军说:“恭喜成队长高升,今天应该由成队长请客了啊!呵呵!”
成人杰推开二人,对徐明生说:“老徐,看在我师兄面上,我不追究你,但你以后得老老实实。”
雷雄说:“大家收拾好行李,今晚去我大哥那里挤一宿,明天我们就去宝明。”
李基和陆小军欢呼,唯独成人杰面色沉重。
雷雄拍了一下他肩膀,笑笑说:“你好好照顾师妹,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几个人背着行李出门时,燕舞过来,说:“你们这就要走了,我也送送你们。”
雷雄说:“受宠若惊,我正准备找你。”
想到过完了今天,又将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旅途,而且赵总不仅与自己同样是个嗜武的人,看来也是个正直豪爽的人,雷雄不仅没有丝毫顾忌,反而觉得浑身轻松自在,无比畅快。
而郦云心里又酸又涩,沉默不语。
几个年轻人踏着渐渐黯淡的暮色,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了何志友的修车铺。
雷雄一进门便问:“大哥,嫂子,可儿呢?”
何志友与洪枝对望了一眼,面有愧色,说:
“兄弟,她走丢了。昨天下午她说出去走走,吃饭时都没有回来。我们以为女娃儿爱玩,就等到深夜,还是不见她。我们就从昨夜一直找到现在,还是没找着人。”
雷雄看外面已经暮色四合,说:“你们不要自责,看来她是有意想离开我们。”
李基说:“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古古怪怪的,她不能说话,是不是装的?”
陆小军嚷道:“就你猴精,你装上一个给我们看看。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燕舞问:“你们说的,还有一个女孩子么?”
成人杰说:“是的,雷雄从贼巢里救出来的。”
燕舞说:“贼巢?为什么你们救了她,她反而要离开这里?”
雷雄说:“我也想不明白。”
郦云说:“就昨天那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子吗?她为什么走了?”
洪枝说:“可不是,招呼也没打一声。你们来得好,大家一起去找吧!”
雷雄说:“不用找了,她像是有心离开我们。她要是真的走投无路,自然会回来找我们的。”
燕舞问:“你昨天是怎么中的毒?”
“老大,原来你昨天晚上中毒了?”李基说,“这事没得说,肯定是那个可儿干的。”
雷雄摆摆手,说:“不可能,她没有机会对我下毒。她是个哑女,但心眼不坏。”
燕舞说:“但愿如此,幸好你的毒也已经解了。”
雷雄说:“这得感谢你的爷爷,他真是个神医。”
燕舞也是一头雾水,雷雄为什么中了这样的奇毒,而爷爷又偏偏会解毒?这些事情怎么都这样蹊跷?真是越来越难解了。
雷雄说:“大哥,嫂子,一起出去吃顿饭。嫂子上次好酒好菜招待我,今天也让我犒劳一下嫂子。”
何志友笑逐颜开,说:“听说本镇的玉阁楼不错,要不就去那儿。”
洪枝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说:“哪能要你兄弟去那地方,破费!随便去哪儿吃都行。”
何志友“嘿嘿”一笑,说:“兄弟,我是随口一说,听大伙的吧!”
雷雄笑笑说:“嫂子不用替我省,就听大哥的,玉阁楼!”
玉阁楼本是栾岗极有档次的酒店,菜品一流,装饰豪华,一般的打工者是不去的,多是些社会名流或者有一定身份的人士和有钱人才去光顾。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辉煌气派的玉阁楼。
走进大堂,马上有两个着装一致的服务员过来询问。
雷雄正要答话,那两个服务员却转过身子,向着一个正从二楼下来的男子鞠了一躬,说:“刘总,慢走!”
雷雄一看,这男子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肩上斜挂着一个黑色的椭圆形包。
李基对着两个服务员说:“喂!他是什么刘总?他一来,你们就把我们晾在一边。真是狗眼看人低!”
待那人走远,一个服务员说:“不好意思,先生!他是我们酒楼的老板。你们人多,请随我上二楼包间。”
二楼回廊交错,装修别致。正中间开阔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做成了一个山环水绕的景观,山顶上面一轮风车在转动着,带动着水不停地循环流动。灯光柔和,雾气弥漫。每一个包间门牌上都有一个名字,一行人被带进一处名曰“雅菊”的包间。室内装修同样精致豪华,一个大大的餐桌,可坐十几人,靠墙一台彩色电视,屏幕足有40英寸以上。地上铺了色彩明亮图案富丽的地毯,踩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窗帘和椅子都是极其厚重的深金色。
一个服务员打开电视机,说:“客人们,你们可以先唱唱歌或者看一下电视。”电视里面正在放一个综艺节目,不过是本地台。
李基一把拿过遥控器,说:“这讲的本地话我听不懂,换台。”
雷雄说:“别换,学学。我倒觉得这南方的语言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听着挺舒服。”
另一个服务员打开菜单,开始咨询点菜。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菜品全部上齐。除了几道酒楼的招牌菜,另外还有几个主菜,以及一些小炒。南方人口味清淡,但玉阁杰毕竟是极有档次的酒店,做出来的味道自然是整合了南北之长。几个人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老大,这可比那深山里的狼肉好吃多了。”
“哈哈,问人生能吃几回狼肉?再想吃狼肉,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
这边热闹无比,马世金那边却凄凄惨惨。他在村庄背后忍着脚疼一路奔跑。其时已经到了深秋,南方的晚稻也已经成熟,他猫在稻田里直到天黑。
他不知道刘所长是真心放过他还是欲擒故纵,便先给了他一个警示,这样总是稳妥。如果自身不保,也不惜跟他翻脸。
他想,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苦思了一下,心生一计。
到了夜晚,马世金横下心来,在稻田的泥巴中滚了几遍,将自己的衣服和头脸都弄得污秽不堪。
他拄了个木棍,瘸着脚,弯腰驼背,走到街上,买了几瓶农药,又买了一床棉絮,用一个麻袋装好,将药放在棉絮里包好。他捂着鼻子,在垃圾堆捡了一些破布,在无人处将自己半边脸包住了。
他背着包裹,来到一个村庄,向燕舞家走去。
他叩了几下门,听见燕海福在里面应道:“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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