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山顶的石板路因为好久没有维护，杂草丛生，特别的不好走。再加上连年的雨水冲刷，特别光滑。公孙苌晴顾不上这些，借着初升的月光，一步几阶的往上走，脚下一打滑，差点没摔下去。

越往上越是陡峭，公孙苌累的有些气喘。如今答案就在眼前，她不能再错过。

她屏住呼吸，调用内力，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那间简陋的主殿就在眼前。

主殿里并没有灯光，黑暗寂静。她绕过主殿来到后面禅房，果然，那里点着蜡烛，有人影晃动。她并没有犹豫，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当屋内的情形尽收眼底时，公孙苌晴受了不小的惊吓。只见熏染被捆绑在凳子上，手脚不能动，嘴里塞着一块粗布，不能开口说话。那老妖婆正举着明晃晃的匕首准备向她心口刺去。被公孙苌晴这一呵斥，手上停了下来。

熏染看见公孙苌晴那一刻，得救一般的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公孙苌晴趁着老妖婆迟疑的功夫，大步上前，挡在熏染前边。

时光荏苒，十几年过去了，眼前这位和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上去更老了一些。公孙苌晴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是当年的产婆，还能是谁？

还好她赶到的及时，不然熏染的小命这就交代了。

“果然，这都是命啊！”老妖婆也不在紧逼，放下手中的匕首。当时在林中，这熏染一直在坑底，她并没有看的真切，当救出落地那一刻，她一眼便认出熏染就是当年送出女婴的宫女。她真后悔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带回熏染以后，她发现这个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更不用提她这个只见了一次的人，心中倒有些庆幸，既然什么都不记得，那就永远也别想开口。当时就起了杀心。当一个人想杀人时，她是什么都注意不到的，当公孙苌晴推门而入时，她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什么。

这个人她当然认识。李家的侧夫人，当年那男婴的生母！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公孙苌晴，而且还和熏染在一起！措手不及。

满腹的罪恶感在见到公孙苌晴那一刻，爆发了。原有的犀利和固执都被掩埋。她不敢直视眼前的人，时间骤然凝结。

后来赶上的小桃和师太跑进屋子时，就看见公孙苌晴挡在熏染身前，老妖婆手里攥着匕首颓败的站在一旁。

“阿弥陀佛，悟悔，还请放下屠刀！”悟清师太抖抖拂尘，念了一句佛号。见老妖婆面部放松，又继续说道：“陈年旧事已成已以，何必再错上加错！”

这一句说到了老妖婆的心坎上。

“错上加错？你怎知道我没后悔过！”她无力的扔下手中的匕首，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地上的青砖。

世上最痛彻的事儿就是悔不当初。

如果当年，她没有犯下那样的错误，没有亏欠李家，就不会答应李勋辕接回那女婴，也不会把刚出生的婴孩换进宫里。是她让两个弱小的生命承担了不同的命运。

她隐身于此，就是为了忏悔而活，每天的苟且，就是老天在惩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