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娓娓道来,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件简陋至极的禅房内。每个人都安静的听她诉说,往事像一幅剪影在眼前缓慢上演。犹如自己亲身经历一般,置身其中。
熏染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人,失忆的她毫无头绪,完全想不出当时的情景。无不懊恼。
这般就是了,所有的片段联系起来,和公孙苌晴想的差无一二。
如今知道所有真相,她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松了一分,压抑很久的心头释放了些许。更加坚定了她想去西北的念头。
这么多年,都没看上一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多么的可悲,可叹。如今,事情已经明朗,她在也没有什么顾虑,坦然处之。
至于屋内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两个人,她也无心再去计较什么,一个失忆,一个苟活。苍天弄人,已经得到了最后的惩罚,她有什么可劳心的。
她所期盼的不过是这件事的主使之人,期盼她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给她这些年疯癫迷茫一个交代。
下山的路,幽怨而绵长,借着皎洁的月光,气氛都很沉闷。连平日叽叽喳喳的忘尘也不敢开口出声。素闻世外热闹非凡,繁花似锦,却没想到繁华背后却是这般景象,让她不禁心中感叹。怪不得师太给她起名忘尘,忘却尘世烦忧,干净一世一生。
这一夜,每个人各怀心事,和衣而卧,都没怎么睡实。只见三更天将近,顶峰不知哪里冲起了火光,浓烟滚滚,亮如白昼。本就没怎么睡实的众人惊慌起身。
大火蔓延很快,顶峰的主殿已经瞬间被吞噬,离得这么远,都能听见霹雳吧啦燃烧的声音,更别提烧焦的浓味。
热浪像猛兽一般,向山下涌来,小桃从未见过这般大火,愣在原地,还是公孙苌晴提醒,才缓过神,拿起水桶,舀满水向山顶奔去。
可这怎么也是杯水车薪,如何能救得了那故意肆虐的大火。断然被师太拦在山下。
“罢了,随她吧!”有心为之,纵使救也是救不回来的。
就这样,眼见着大火烧了一夜,直到破晓,才零星的剩下几处火光。闻信赶来定国寺里的和尚有好几十人,勉强的扑灭。一并的收拾了后续事情。
顶峰那位听说是打坐圆寂的,已经烧的没有模样,就地埋在大殿后面的北坡上。还好大火没有殃及周围古树枯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苌晴见事情都已经料理妥当,也不想再继续耽搁下去,告知了师太,决定带着小桃两人往西北赶去。
至于熏染,事情已经大白,没必要再带在身边。再说此去路途遥远,她又刚刚大病初愈,思来想去,一起跟着实在不妥。留她在这清净之地也未尝不是好事。
熏染当然是不愿的,吵着要跟去,小桃整整安慰了半天才罢。
就这样,二人变装男主仆,只带些金银细软下山,雇一辆脚车,像西北饥荒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