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其烦。
米迦勒皱眉。
阿瑞斯就是这样，总是要在各种地方找茬，从小时候就开始如此，到了现在依然如此。
总是能找各种的机会，来表现自我。
之前......他都觉得无所谓。
但今天，他，有点恼了。
“哦？若是不能干预，你想做什么？”
在场的神明隐隐察觉出了米迦勒的愤怒，但又有点儿不太确认。
“米迦勒以往都是和颜悦色，即便说些过分的话，也向来不屑理会的，这次应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应该......不会吧？”
这样静若亭渊却隐有怒火的米迦勒，还是...头一次见那。
“那我见了年轻的幼神，心生欢喜，这些都是神界的未来，难免想要收徒那么一两位，传授一些经验，希望新一代的幼神能够修炼之路更加顺利。”
图穷匕见。
阿瑞斯想的很好，若是以为了幼神好的名义来收徒，那么就算是米迦勒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同样，也会将这件事的合理性最大化。
他得意翘起了嘴角。
“没人阻止你收徒，除了夏尔之外。”
本以为米迦勒会拒绝，但没成想，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同意了，只是去除了夏尔。
米迦勒冷冷的看着阿瑞斯，目光里满是警告。
他不能直接揍阿瑞斯一顿，那不是神明应该做的事情。
但希望阿瑞斯知进退，对于夏尔......他是早已说过的。
在地狱火湖便已经说过了，那时，阿瑞斯也在场。
“真的啊！”
阿瑞斯故作惊诧，带着一抹不太相信的惊喜感，随后，有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这巧了，我看上的，正是夏尔那。”
他越看夏尔越喜欢，天赋超绝，又相貌出挑。
怎么能因为你米迦勒的警告，就拱手让人？
未免也太小瞧我阿瑞斯了吧?
米迦勒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阿瑞斯是有备而来。
拿好了刀，手很稳。
阿瑞斯笑意盎然的模样，如稳坐钓鱼台戏弄着什么，米迦勒眸子冷然，看来阿瑞斯，你是真不知道钓鱼台不一定安全。
吊出来的可能是惊天恶鲨这件事情啊。
“那怎么办那？”
见米迦勒不说话，阿瑞斯摇摇头，接着说，“这种事情可不存在礼让的说法，同为上位天使，一徒不拜二师，这可怎么办啊？”
他很揪心的模样。
摇头晃脑，似乎很是苦恼。
“如果是毫不相关的两个天使那就好了，可以同时拜师教导花艺的天使与战斗天使，但同时两名上位天使......米迦勒，你同意么？”
自然是不同意的。
阿瑞斯已经想好了米迦勒的回答。
【不同意。】
怎么会同意那？
谁会与他人共享一个徒弟？谁知道徒弟会不会做出将所学之能告诉另一名师傅的事情?
这次米迦勒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如果你同意，如果夏尔同意的话......没问题。”
现场陷入了一种寂静。
夏尔回头看向米迦勒，琥珀色的瞳孔映衬着对方的面孔，那是带着思虑过后如山湖静海一样，让人平稳却又有力量。
哪里会有人不在意与他人共享一个弟子。
夏尔有过不少弟子，他向来不在意很多事情，可他的徒弟若要是去拜他人为师。
他自一开始便不会收徒。
可米迦勒同意了，以他最强天师的身份。
夏尔眸子微颤。
接下来，就要将选择权抛给自己了，夏尔如此想到，他会选择谁那？
“不，我们还是说说谁来当夏尔师傅的事情吧，由夏尔来选择。“
阿瑞斯忽然开口，平静的说。
你米迦勒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我身为火之天使，怎么可能与他人共享同一名弟子？即便是你米迦勒......也不行。
诸神沉默。
加百列看向米迦勒，久久不语。
生命天使好看的眸子发亮，如有星辰在流转，静静的随米迦勒而闪烁。
“那么听夏尔的选择。”
米迦勒与阿瑞斯一同看向夏尔。
夏尔垂首沉吟。
“米迦勒是最强天使，这众所周知，可却不一定是最好的老师，米迦勒总是征伐四方，事情一件又一见，不一定能照顾全面，我却不一样，我能全新教导你，这是手把手的教导，比什么都要更重要。”
这是阿瑞斯的自信。
即便再厉害，不能做到尽心教导。
那么所教之事十不存一，还有什么用那？
夏尔抬起头，想了想。
“那......你能给我什么？”
“给你什么？”阿瑞斯摸不着头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能给你手把手的......”
他停住话，忽然想到了什么。
夏尔再次说，“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要收我为徒，能给我什么东西？能给我什么实物。”
阿瑞斯确认了。
夏尔这是要明目张胆的提条件。
夏尔毫无对未来师傅尊敬的自觉，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恶劣。
诸神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尔。
幼神们同样瞠目结舌，不同的是，他们...逐渐激动了起来。
“夏尔厉害啊！竟然能跟米迦勒大人和阿瑞斯大人提条件，他们竟然还抢着受夏尔为徒！”
幼神们艳羡的同时，也露出与有荣焉的模样。
现在的幼神们，对诸神。
是崇拜期。
“神力潮汐竟然如此厉害，能让米迦勒大人直接收徒啊，我一定要努力，也要做米迦勒大人的弟子，可是......”
他又犹豫起来。
“我不喜欢做老二，我想做老大，这怎么办那？”
他犹豫起来。
克莱斯特听着有些想笑。
“盯着月亮，不如捡起地面不知被谁遗落的铜板。”
那幼神不明所以。
克莱斯特摇摇头，抬头，看向父亲阿瑞斯。
看，在那卓越的天赋面前，就算是平时再怎么骄傲的父亲，也忍不住为之而悸动，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简直是要将不曾拥有的待遇，不曾拥有的经历。
统统在夏尔身上经历一遍。
阿瑞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不知为何，在克莱斯特看来，有些好笑。
那有不是你所拥有的东西，抱着如此大的期待。
真的......值得你那么开心吗？
崇拜期克莱斯特的世界壁垒炸裂开纹路状的裂痕，或许，它还并不明显，但总有一天，会崩坏所有的壁垒。
“父亲，原来你也有这样卑微，被人甩在脑后，却怎样都追不上的时刻吗？不——”
克莱斯特摇摇头，视线中是得意的阿瑞斯与如静默瀚海的米迦勒。
他平静的轻声说，“准确说的话，应该是您从来没有追上过米迦勒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