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证明你是小神仙?”魏京这话,好像无意间与苏相对上了。
白席兮茅塞顿开,心中大喜,她正愁不知如何解释呢。
由魏京提醒,她面上笑容更甚,更有劫后余生的放松,便软糯道,“将军当真想知道?若是知晓了,可否放过可怜的小神仙?”
“自然。”
魏京的目光落在苏相身上,叫他忍不住打了个鬼颤,疑神道,莫非这家伙能瞧见他?
但既能瞧见,为何还要那不要脸的小神仙证明呢?
应是瞧不见吧。
白席兮顺势伸出受伤的手指摸了摸,眼中流光溢彩,仿佛在想什么花招。
魏京不言不语,单手拖头,等着。
他精神真是越来越好了,晚上去剿匪,定能凯旋。
倏忽,白席兮也朝着苏相看过去,“现在苏丞相就在您左后方,若不然我就说一件您和苏丞相都知道的事情吧?”
魏京直起身子,“也好。”
白席兮朝着苏相看了眼,挺直了脊背,像是得到重用一般骄傲道,“苏丞相,这可关乎您父女的命运,可得想好了说,这事儿只能您和魏将军知道。”
苏相一怔,这是在用苏婉柔威胁他呢?
白席兮抿唇一笑,顺势走到苏相身旁,扫了扫手,“游魂又无重量,赶紧的,位置让给我坐。”
苏相被白席兮一推,真轻飘飘地飘了起来,离开了位置,可没煞气的鬼魂力气本就小。
自是抢不过白席兮。
魏京换了个姿势,看着白席兮入座,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席兮坐稳妥后就再次警告苏相,“这事情只能你和魏将军知道,你若敢坑我,我就去道观找个小道长,把你……”
白席兮顿了顿,摸了摸森森寒气的白玉,“把你闺女送给道长当小媳妇去!”
……
苏相真是被这假冒的小神仙闹得一点脾气都没。
更确切地说,在见到鬼魂闺女之时,他就没了脾气。
“容我想一想。”
白席兮这才觉得满意,点头看向魏京,“那苏丞相正在开动脑子想一想,魏将军先等一等。”
魏京点点头,“那你去叫拾玖端壶茶水和糕点来,边吃边等。”
有吃的。
白席兮烧伤的手指也不疼了。
立即起身,朝门口奔走而去,刚打开木门,又听魏京的声音传来,“你手指受伤了,叫她去安神医那要些烫伤膏吧。”
白席兮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男人,真的很温柔呐,她刚才还怕个什么玩意?
但等她和拾玖交代结束后,白席兮就笑不出来了,坐上位置后,魏京再次开口。
“膏药的钱由你自己出。”
……她没钱!
魏京见她像吞了鬼一样的挫败表情,“也可以借我的银两。”
白席兮看了眼自己烧伤的地方,起泡了,有一点点裂口,娇嫩的小手怕是要毁掉。
一咬牙,“我,借您的银两!”
魏京终于不吝啬他的笑容了,转头对白席兮笑道,“你叫白什么?”
“白席……”
“我叫你壹白吧,同将军府首院的名字一般!”
“不……”
“或者大白?小白?”
“还是,小白吧。”
“嗯,此名甚好!”魏京没有再说话,苏相埋头苦想,边想边摇头,觉得这也不适合,那也不适合。
拾玖的动作十分迅速,不一会带着婢女进了偏院厅堂,将点心与茶水一点点摆妥当。
魏京等人撤退后,温声细语道,“小白,我们去那边吃。”
桌上的糕点软糯可口,茶水清香四溢,但白席兮不爱喝茶,还是倒了茶壶中的凉水。
“这茶是圣人御赐的,你且尝尝。”
见魏京如此客气,白席兮受宠若惊,差点以为这男人吃错药了。
赶紧连连摆手,客气道,“我素来不喝苦茶,要喝也只喝奶茶和果茶。”
“奶茶与果茶?”
魏京不解。
白席兮刚想解释,却听苏相激动的声音传来,他绕着魏京飘了飘,道,“你且附耳过来。”
白席兮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苏相,“你一老鬼,还怕别人偷听不成,你闺女如今不能出来,没有别的鬼想听你的破事。”
魏京嗤笑!
白席兮错愕,“将军您笑什么?”
“本将笑你说话倒是风趣,只是容易伤人,若是以往的苏相,定吹胡子瞪眼,去寻皇上理论了。”
“呵,呵呵,魏将军可真是……谬赞了。”
苏相伸头看了看魏京的表情,结果却被他一记手风扫过,手背穿过苏相的老脸,叫他像河水一般泛起涟漪。
白席兮见苏相一副吃瘪的模样,差点将糕点喷出来。
但见到魏京关切的眼神,立即用手捂住嘴巴,吞了下去。
急切地催促苏相道,“你倒是说啊!”
为了掩盖尴尬,她憋咳嗽,憋得可辛苦了。
好在魏京的眼神没有再落在她身上,白席兮赶紧抽空将凉水喝下肚,缓和一下不适感。
顺便边吃,边听了苏相讲的魏京爱情史!
等苏相讲完,白席兮恨不得送给他一杯暖茶,叫他润润喉。
但又怕魏京等得急,便收起调侃苏相的心,心底慢慢将魏京爱情史缩减缩减,言简意赅地复述出来。
“前年春日的早朝,公主在朝堂上求亲与您,您用不喜女色与不喜肤色白皙之人拒绝之。”
魏京神色微动,点点头。
白席兮一看有戏,又继续道,“去年夏日,在书房,皇上当着苏相的面为公主赐婚,您又拒绝,理由是公主抓不住重点,没文化,你喜欢有文化的人!”
魏京“嗯”了一声。
白席兮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笑道,“将军,您现在相信我了吗?”
“自然,本将在看见苏相的那一刻就相信你了。”
……
魏京这句话在白席兮的脑海中溜达了两圈,又像一条小鱼一般游进她的心底,再仔细斟酌一番。
白席兮恍然大悟,“将军,您早就见到苏相了,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本将也没明显表示瞧不见,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同样错愕的是苏相,此时他与魏京四目以对,干涸着嗓子道,“后来因你不喜女色,我本想将小女嫁给你的心思便收了起来。”
魏京笑了笑,“你这老狐狸,一直在我身边,为何还不入我梦,告知事情原委?”
害他一次次夜探丞相府,却寻不到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