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静看着姐姐身着母亲的黑色斗篷,面带寒意,从神庙里走了出来。原本,他以为她还会多等一会再下楼的。“你还不走?”郁子静扭头,最后一次警告面前的银铃。
月光加上神庙前的灯火通明的光,寒浅看见银铃深情的看着自己。她跪下来,朝着旧主,认真的磕了几个头。
可以想象,没有结界的神庙前,歌舞欢腾,震耳欲聋。可,神庙后面自是另一番景象,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银铃站起来,不舍却又带着欣慰的哭腔说道“小姐,能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走了。”
她转身,踏开脚步预备离去,寒浅总觉得这事不对,叫住了她。
“姐姐,你就让她走吧~”郁子静着急的说道。
寒浅侧身,看着身旁的郁子静沉吟道“你倒是可以走了。”
银铃闪着泪花看着寒浅,然后又看看郁子静,她欲言又止,心里极度的矛盾。
寒浅左右观察两人神色,两人都鬼鬼祟祟的。又不动声色的看着银铃焦躁、恐惧等等复杂的神色。她知道,银铃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她不是玛丽莲花,她犹豫要不要继续问这件事情。很显然,问了,会徒添烦恼和未知的麻烦。初来这里,她不想惹上任何一点的麻烦。
寒浅凝思了一会“银铃,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她最终还是没忍住人性里的善良,朝着银铃命令道。
银铃扑通跪下,同时拉住寒浅的腿上的裙襟,声泪俱下道“小姐,我怀孕了。要离开您了~”
寒浅的心,也扑通了一下。眉头皱起,她就知道不是小事情。眼神里寒光闪过,扭头看着郁子静,郁子静的神色慌张,手足无措。
自己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根据神鹰城法规;本帮人若是和锁魂奴有了孩子,锁魂奴处死,当然,最重要的是包括孩子。他们崇拜血统,不容许血统混乱。神鹰城本帮人,予以10000神鹰币的罚款,作为处死奴隶带来的损失费而已。
所以,神鹰城内,无数人和锁魂女奴发生关系。说到底,只要不怀上孩子,就完全不会有事。
他们永远也不会去想办法流掉孩子。因为神鹰城的人都是有灵根的,高低而已。有灵根的孩子很难除去。流产药价格相当昂贵,5000神鹰币一次,并且,大多数情况下,一次都是除不掉的。
这笔买卖对于本帮人来说不划算,如果真有事情发生,他们还不如交10000神鹰币出去,然后处死锁魂奴。
就自己这懦弱的弟弟,并非寒浅小看他。她可不是小说里那些为了爱情,不分阶级,勇敢的私奔天涯海角的肯负责的人。
制造麻烦的是他,此刻,想尽快摆脱这个麻烦的也是他。
“郁子静,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寒浅带着挑衅的问道。
郁子静看着眼前那个令自己蒙羞的女人,决然说道“是她引勾我的,她罪有应得。”他只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
“她怎么引勾你了?”寒浅无比冷漠,却又带着杀机的问道。
“她,她扯掉了她身上的那两块破布条。然后…将她那两团肉放在我的脸上。然后…”
“啪~”一耳光…
“别说了~”
三者在同一场景,同一时间同时举动。
寒浅前世二十几年也没见过渣男,这算是长见识了。她看见郁子静气愤而又懦弱的,抚摸着他自己的脸,眼神里全是厌恶和不甘心。
他不敢得罪郁寒浅,看着跪在地上的银铃,羞辱道“你跟别的男人,也是这么搔首弄姿的吧?”
“滚~”寒浅有力的低吟道。
郁子静才不是傻瓜,要是不快点滚,惹怒了这个一直护仆心切的郁寒浅。她要是到父亲面前去告自己一状。他会死的很惨。所以,他很听话,快步滚了。
寒浅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渣男~’
寒浅拉着银铃,走进了神庙的底层。
神庙里,银铃的脸,清晰无比。寒浅看了看她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和满脸的胶原蛋白,结实的体格。要是在现代,她还只是一个17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女。
“你打算怎么办?”寒浅看着她问道。
银铃看着寒浅,眼泪滑落。抚摸着小腹“我陪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小姐,您这么多年照顾的恩情,银铃恐怕是要下一世才能还您了。”
寒浅含苦心里嘲笑;她这是还没做够奴隶?还希望下一世。当真是改不了奴性了。
看着银铃,寒浅的脸也严峻起来。自己身子很弱,修‘仙阁’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体质,若是改变不了。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爹,恨不得将自己向牲口一样买卖掉,生5、6个孩子。看运气,能不能有个灵根高的,从此,鸡犬升天。
若是改变了体质,也没有高灵根,很可能会被残忍的送到该死的‘祭司’坊。
寒浅在郁家没有半点地位,去问父亲要5000神鹰币来买流产药,那是痴人说梦。说到底,还是没钱和没高灵根身份,寸步难行。
她明早就要收拾行李回‘仙阁’了,她一走,银铃绝对是死路一条。寒浅握紧了拳头,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救她呢?
寒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明日一早来这里找你,我会带你暂时离开这里。”说完,她看着银铃。
银铃先是欣慰的笑笑,然后又迷蒙着双眼说道“小姐,我不能给您添麻烦了。”她知道,寒浅在郁家本就不受宠爱。来此,确实也只是想来道个别。
人生在世,难免妄念。主仆一场,死前,总要见见的。
寒浅拉过银铃的手,认真的说道“听着,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你相信我吗?”她看着银铃。
银铃使劲的点头“相信~”
寒浅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银铃的肚子。她其实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人总要抱着希望活下去。否则,不连努力的必要都没有了吗?
她转身离开了神庙,一袭黑色的斗篷从悬崖边一直绕到森林,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加快了回郁家的脚步。
回到卧室里,寒浅将斗篷脱下,摆到床上。看着这绣着金丝线和孔雀羽的华美无比的斗篷,这是亲生母亲雪瑟芬的陪嫁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