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云来客栈
作者:楚太郎      更新:2020-04-18 02:59      字数:2357

随后帝俊二人便在巴云引导下顺着客栈中轴穿行于各类摊位之间,位于街道内立即便有香味混杂着腥膻味一同扑鼻而来。诸摊位中小吃摊便占七成,余下三成则为玩具摊。小吃摊内为饼类,团子类,饴糖类三分节场;玩具摊中又以出售九连环,七巧板,重排九宫,积木者受家长光顾最多。

“掌柜好。”

“掌柜好。”

……

此时众摊主见巴云穿行于街道中便纷纷打招呼,随即又向帝俊二人送上自己摊中得意之作。帝俊与望舒二人沿街而行百步,望舒手中便已收到虾饼,千层馒头,雪花糕,糖葫芦,银丝糖,麻团,熟藕,等小吃。另有长江边常见的江豚,鲫鱼所制的烧江豚,烤鲫鱼,江豚羹,鲫鱼耕等物。

一时间巴云身旁一名随从见望舒拿不下诸小吃,便在街边一名相熟之人摊中接过一个竹筐并装下各类小吃。随即望舒又递给帝俊一条烤鲫鱼,帝俊接过后那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再尝了一口,发觉竹签上穿着的是一条五寸长鲫鱼,摊主去其内脏后再以栗子填入鱼腹,最后再以文火精心炙烤。

帝俊吃完烤鲫鱼后便在心中感受了片刻。虽然此鱼味道极好,但是其中杂质亦多,神人吃后还得再以元气分解食物中杂质。心中便觉凡间食物不过可解口舌之欲,吃完后又感觉自己满嘴油渍便向着望舒伸手拿手帕抹去油渍。

“手绢。”

“给。”

帝俊接接过手绢后并未多想便往嘴边一抹,抹完后立即又眉头紧皱,顿时便感油渍虽有抹净但又搽了一脸脂粉。随即帝俊偷偷看了望舒一眼并趁着她不注意时,快速用右手背再抹向嘴边以去除脂粉。用手抹完嘴后,帝俊见望舒似乎未发现遂安下心来并将手绢还给她。望舒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接过手绢,随即用脚用力踩向帝俊脚背并狠狠扭动几下。

“你不识抬举!”

“别生气,别生气。”

“哼。”

“我仅是觉得手绢甚香而颇为不习惯,但是用过此手绢后顿时便感满身芬芳,诚觉幸甚,还望妹妹莫要生气。”

望舒听完后便忍住笑意并随手拿起一罐江豚羹小口品尝起来,随后任凭帝俊如何相劝亦不再理会。一旁巴云见二人如此打闹,不禁亦露出过来人般笑容,见此帝俊遂只得与巴云说说话以解此窘境。

“掌柜,方才见途中摊贩似乎皆与掌柜相识?”

“公子见笑。此客栈为百年前老朽祖父联合三名同乡所开,初开业时仅仅有一间三层小楼,后经我等四家三代人共同苦心经营才渐渐至此规模。如今客栈内已有伙计两千余人,此两千人又有父母子嗣,再加我等四家后裔,至如今客栈之所养已有万余人。”

“关系者渐多后,客栈遂于两旁各开辟一聚落以居住此万人。如今两聚落已各六千人之规模,我等遂称之为‘左乡’与‘右乡’。方才街旁各摊主老朽虽不知其名,但观之亦多是面熟之人;因此料想诸摊主皆是左右两乡之人,而老朽每逢年节亦会往两乡中送上慰问礼物,想来亦是因此而相识。”

“原来如此。”

“观方才各摊主之盛情,老朽更觉责任重大;万余人之生活皆倚仗此区区客栈,不禁令人只得感慨‘如履薄冰’。”

帝俊转头看了巴云一眼,见其依然神色祥和,但看不出其是否故意向自己讲述客栈之由来。心中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暂且略过此话题。

“昨日吾至客栈内便见各街边皆置有火盆,入夜后城内又有异兽伤人。似乎掌柜已非初见此兽?”

“确非初见,只是此事要自十年前说起。”

“掌柜,但说无妨。”

“记得十年冬季之时,城外枫林便突然不再凋零。起初我等虽觉异常,却亦未曾深究,但就在那年‘大晦日’之夜客栈内便有客人丢失玉器。当时我等主事者还以为是客栈内伙计所为,当即便做主由客栈出资补偿客人,随之又派人排查客栈内所有伙计,之后骚动半月自然查无所获。”

“第二年此兽又偷走更多玉器,那时我等以为是贼人安然逃脱之后又再行偷窃,遂决心捉住此贼,当即便报官请来长江转运司守卫彻查此事。如此喧闹一月之后,我等便甚是后悔报官一事。守卫来客栈后便立即盘查所有客人与伙计,而客人以为自己被视同犯人因此大怒,离开客栈后便向友人提起此事。又因长江为消息灵通之域,遂闹得此事人尽皆知,以致我等那年收入不足往年十分之一。”

“第三年时我等便于大晦日严阵以待,遂于西北区主楼中发现此兽衔着玉器正欲逃走,一番打斗后仍被此兽出逃,但我等发觉此兽为木系之兽而怕火。第四年客栈便请来十名‘巫士’欲降服此兽,但它吞食众多玉器之后修为已大进,那年遂独斗十名巫士而安然逃走。”

“其后老朽以为既然无法降服此兽,遂不如听任其偷窃,但客栈可借此事宣传字号。第五年时我等遂于九月之时在港口立下告示称‘大晦日之夜有巫士相斗异兽之表演’,如此以致那年十二月时客栈几乎每日无空房。大晦日之夜此兽偷玉欲逃时二十名巫士随即与之缠斗,虽然此兽仍安然逃走,但此表演亦因而大受好评,客栈亦因此声名大振。”

“其后我等遂于每年九月便宣传此事以招致游客。虽然昨夜略有意外以致异兽发狂而伤人颇多,幸赖有神女娘娘相助才得以安然度过,但大体而言一众宾客亦甚是高兴。”

“掌柜,实乃奇才。”

“公子,谬赞。”

“吾观昨夜那异兽被神人收走,想来应是不会再出现。”

“若此兽不在出现,老朽亦可安心。”

“如此,岂不是掌柜便少一条生财之道?”

“若异兽不再出现,老朽便借神女娘娘之威将城外枫林再塑造为名胜。”

帝俊愣神片刻,缓缓吐出两字。

“妙计!”

“呵呵,公子我们到了。”

就在帝俊与巴云说话间众人已行至城心,随即巴云便与三名掌柜陪着帝俊二人坐入祭祀场地东北角处八仙桌。

城心为客栈内纵横两条街道相交之地,因两街相交而塑造出一座方十丈的小场地。此时为举行新年祭祀客栈主事者已将场地内清空,并于四角处各置一张八仙桌以待贵客,两主街道中间亦清出一条通道以供祭祀队伍进入。

午时,伴随九声钟声响起,祭祀队伍便在巫士率领下自客栈四门外缓缓向城心场地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