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东京风情之巫士门
作者:楚太郎      更新:2020-04-18 02:59      字数:2416

洪荒各国皆立有巫院以主持祭祀与维持诸神神殿运转,巫院首席之巫则称为“大宗伯”。巫院为保持自身稳定且有序,因此每隔二十年便于国中选拔三千人进入院中学习,尚在学习者便称“巫子”,“巫士”则为巫院之肄业子弟。

凡人若能神游阴阳之道,心历山海之间,身投市井之内而致天人合一之境则有凝聚神性之机。凝聚神性者世人称之‘巫’,凡人成巫之后天地便会赋予其调动元气之能;亦有上天,入地,潜海之力,更有八百年之寿。

巫子入院五年后,巫院便会发给“游学文牒”及髓玉二十两资助其出外游历洪荒。游学文牒有效期为十五年,若巫子游历十五年尚未能凝聚神性,则可自谋生路不必再回巫院复命;若能凝聚神性成为巫则可回巫院复命,复命后各国便会授予官职与田产,最重要者可保举一人进入巫院学习。

巫子虽历二十年而未成巫,但入巫院后亦习得巫文与祭祀之礼仪及五行变化之理,若凭借玉石之力亦可御使天地元气。因此肄业巫子便各自结为团伙受雇于他人,或为商队护卫,或替人操办祭祀,或为他人游历之向导。

巫士受雇为他人护卫则多与精怪异兽之流来往,为人操办祭祀则可时常接触神威,为他人向导则可再次游览洪荒盛景。此诸事皆可相助修行,机缘巧合之下亦有凝聚神性之机,因此巫士亦愿意多行此三事。

帝俊与望舒正端坐于桌边静待祭祀队伍到来。半个时辰后,一列祭祀队伍便自东门率先进入祭祀场地。其领头便是五名巫士身着衮衣行于队列正前方,其衮衣上玄下黄而无纹章。巫士身后跟随有两座十六人抬神舆,神舆内又各有一尊纸制等身高神像。神舆左右各有一列仪仗队,仪仗内又有一人持幡走于最前方。前头一幡上绣“天帝,伏羲氏”,后边一幡上绣“东君,太一氏”几字巫文。

其次一列祭祀队伍自北门而来。队列的主体即是一座方三丈天庭模型,其两侧又有十二人持幡,锦幡中心绣有天庭十二君神名,幡内边缘处又绣有诸宫属神神名。再次又有一列祭祀队伍自西门而入。队列当头便是一座八人抬神舆,舆下一幡绣有“长江公,丰隆”几字,其后方又有一座四人抬神舆,舆旁幡中仅绣有“鬼车”二字。

最后便是一列队伍抬着各类祭品自南门而行并停至场地外,其中祭品又可分三部。第一部分即是一百零八人共抬着牛,羊,猪各九头,称之为“太牢九重”。第二部分即是由七十二人推着九车长江所产鱼类,称之为“万鳞朝苍”。第三部分即是由三十六人抬着九箱苹果,橘子,山楂等当季水果,称之为“百果敬德”。

之后各神像便以伏羲与太一在前,丰隆与鬼车在后,天庭庙模型最后之格局被请入场内。随之又有二十名巫士代表云来客栈立于神像前,其中有一人上前一步并恭唱祷文,最后又伴随一声高唱。

“拜!”

二十名巫士即行再拜稽首之礼,外围观礼之人亦陪行再拜礼。

帝俊强忍着不满站起身冷眼旁观众人施为。只见众人行礼毕,场中诸神像立刻便燃起金色火光,五个呼吸后场中神像便已皆消失无踪,随即场内又响起一声高唱。

“礼毕!”

之后便是众人最关心的分祭品。随着祭祀完毕,立即便有伙计分台着两箱水果往客栈内四街道行去并沿街将水果分与人群。随后又有一名巫士行至场地正中,高喊,“现开始拍卖祭祀牲畜”。

“祭牛一头,底价百两灵玉。”

“一百一十两。”

“一百二十两。”

……

就在拍卖火热时,便有侍女呈上九盘佳肴。巴云看向帝俊二人并用手轻轻指向桌中鱼宴。

“二位公子,请尝尝,桌中皆是方才祭祀之鱼。”

帝俊神色冷淡的轻摆手,并指着场内拍卖之物发问。

“掌柜,为何拍卖祭物?”

巴云看向帝俊见其神色冷淡,一时有些拿不准,不知其为何事而生气。若因拍卖祭品一事则此事行之已有千年,即便没见过拍卖之事亦应时常能见分祭品一事。心中便推测其应是好奇拍卖之因而已,念及于此巴云便轻轻一笑。

“世人皆传祭品经祭祀之后,人若吃之则有延年益寿之效,而巫士为人主持祭祀,礼毕后这祭物亦归其所有。因此巫士遂举行拍卖,使价高者得。”

“何以见得有延年益寿之效?”

“公子说笑了,老朽又岂能知此事真假。”

“既不知真假,又为何听任拍卖举行?”

“若不行拍卖之举则定会让宾客以为敝店与巫士私下有瓜分祭物之约,如此则必使敝店商誉受损;若听任行拍卖之事,敝店亦无损失且可博得大方之名。因此我等虽不知祭物是否有延年益寿之效,但举行拍卖亦不过顺应人意而已。”

“莫非,这一众竞买之人皆信祭物有延年益寿之效?”

“呵呵。老朽以为,众竞买之人于信与不信间,更愿信其有。”

“当真是自欺欺人。”

“公子,所言甚是。”

帝俊看向竞拍之人。见其竟价成功者皆大喜,未得者亦颇为可惜,心中一时亦不知应如何是好,但又念及自己还有更紧要之事,遂决先搁置此事不去想它。

“掌柜,吾还有一事不解。”

“公子,请讲。”

“方才所祭祀诸神人中有一名为‘鬼车’之神,但此神于东君宫内亦并无配殿,掌柜为何祭祀?”

巴云听此问,脸上顿时便显出了然之感。

“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

帝俊看了巴云一眼,心知以此人知世故,想必早已拟好说辞。

“愿听掌柜高论。”

“公子此番西行,可是因商皋城忽然新出鬼车神殿一事?”

“何以见得?”

“此事于一月前突发,而公子事发仅一月便自东京至此,想必事发之后便已立即启程,而近来异常之事惟有商臯城突起神殿一事。”

“这与你祭祀鬼车又有何关系?”

“往年若有此事,定然不出七日便已荡平僭越之地;而今一月尚未平息,此事想必连国主亦感棘手。最近往来楼船之内皆奉有鬼车神像,听闻凭此便可安然通行长江浮冰区。因此客栈祭祀这鬼车实不求庇护,但求不获罪于神人。希望可免客栈门前出现冰山阻路,更希望可保全客栈万余人之生计。”

“多谢掌柜解惑。”

听完帝俊便起身示意望舒一同离去。

“还请公子不要责怪。”

“掌柜并无过错,此事不必担忧。”

随即帝俊便与望舒一同连夜驾云赶赴商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