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算笨,想了想便了然于心。
“我发现你最近聪明了不少,莫不是胡太医开的药方子里加了什么稀罕物儿?”
姜晏挑了挑眉,加快脚步笑道:“胡说,我一直都这般聪明好嘛。”
明月亦加快脚步跟上,二人再次并肩而行。
“我才不信呢,赶明儿我也去问胡太医要个方子来吃吃。”
“哈哈哈哈我敢保证胡太医不会给你开的!”
“哼,大不了给他塞点儿银子。”
“呦,明月姐姐这是要公然行贿呀!”
“臭丫头倒是学会曲解姐姐的意思了,若不是手里有东西定要一顿好打!”
“略略略,我一会儿便告诉皇后娘娘,让娘娘惩罚你!”
“一边儿去,瞧你这嘚瑟样儿!”
“好啦快走,要下雨了。”
“……”
浓雾愈发黑沉,不过未时末便失了色,阴阴沉沉。
绕是少女们的欢声笑语也掩饰不去这沉重。
待少女们袅娜身影和一颦一笑消失后,苍穹终是撒开扯着浓雾的无形之手,豆大雨点顷刻之间便落满地,不留一分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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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灰暗屋檐滚落,忱贵妃半倚在朱红石柱上,白皙的手掌微微蜷起接住落下的雨水,可惜无一不从指缝中逃窜而走。
“娘娘,外面冷快些进来暖暖身子。”
宫女拿着一件薄毯小心翼翼的覆上女子瘦弱的身躯,柔声道。
“滚。”
忱贵妃骤然收紧了手掌,目光冷冷望向身后的宫女。
宫女像是习以为常一般,面上不见半分恐惧,依言福了福身规矩道:“是。”
话落便低着头回到殿中。
忱贵妃懒懒地收回目光,继续张开手接着从屋檐上滚落的雨水,望着雨水从自己的指缝间滑落与青石板融为一体。
如此周而复始了几个轮次后便觉得索然无味,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眼中的景色模糊不清。
“父亲,女儿不想入宫!”
彼时的她及笄已有两年,俞老将军总是担心她嫁不出去,可又看不上那文弱书生,张罗来张罗去的索性塞进宫得了。
俞老将军难得偷得半日清闲,正同俞夫人坐在一处阴凉下对弈,一人一子来来回回好不潇洒。
俞和忱气呼呼的跑到二老中间,素手一拍惊的棋子落了一地。
“你不想也得想。”
俞老将军对于小女儿的咋咋呼呼早已习以为常,气定神闲的拿起一旁的凉茶给自个儿斟了一杯。
“凭什么非得我入宫,京城姑娘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
“你看看你多大了今年?”
“再不嫁出去你是要在将军府做一辈子老姑娘吗?!”
“我有心悦之人了!”
俞老将军一听心悦之人老脸顿时一拉,用力将茶杯放下惊的棋子再度哗啦啦落了一地。
“你说的心悦之人莫不是那书生?”
“是又如何。”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那书生根本成不了气候,不过是看着你是将军之女才攀着你不放!”
俞和忱早已被那书生迷的七荤八素,哪里肯听这般侮辱人的话,遂大声反驳道:“他说过今年会考上状元再风风光光迎我入门!”
俞老将军气极反笑,“这句话你两年前便同我说过,两年了,那书生半个名儿都不曾在榜上过!”
“那...那是他发挥失常,今年一定能成的!”
俞夫人几番欲言又止,浅浅叹息。
“小忱,听你父亲的安排吧,他不会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