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华礼问。

“然后，然后我就变成了林先生的师妹。”挽江一脸生无可恋地答道。

华礼忍不住笑出声来，良久才在挽江哀怨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你问过林先生没？”华礼又问。

“问过了啊，不收。”挽江一下子趴在床上埋住了脸，声音都有些失真。

华礼凝眉，又问：“林先生说过原因了吗？”

“啊，这个啊。”挽江翻了个身，又坐起来，试图用当时林栉风的语气说道：

“在下自觉无法承担传道受业之重则，故未敢收徒。”说完，挽江又愤愤地说：“他可是灵宗首席大弟子哎，他这么说还让那些收徒的先生怎么活？”

华礼看着这一幕于是忍不住掩嘴遮住笑意。

“既如此，便就这样吧。”华礼坐在挽江床边，继续说：“云先生也是个出名的，要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是像。”

一样的天赋，一样的能闯祸。

后半句华礼识趣地没说出来。

“谁跟他一样？那个天天犯禁的家伙，我就是……”挽江反驳到一半忽然又想起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好像除了那几个她犯不了的禁，如不得斩杀灵兽，不得擅闯禁地那些对实力有要求的，其他的偷药、逃课、酗酒什么的她好像都犯了个遍啊……

嗯？话说后山的灵兽要达到什么阶位才能斩杀来着？

好像是……申位？

啊，我才戌位啊……

华礼见挽江说着说着忽然停住，半晌都没再说话。只当她想起了自己的“累累战绩”，却绝没想到这人已经在琢磨自己什么时候能宰一只灵兽了。

烤来吃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啊……挽江咂咂嘴，觉得可行。反正她已经快到酉位了，快了快了。

“挽江，去吃饭吗？”华礼打断她问。

“吃啊吃啊，烤灵兽肯定好吃！”

啊？

华礼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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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心又赖在林栉风屋里了。还带着这几日从不离身的觞玉。

“你对她很感兴趣？”林栉风突然问。

“她？谁啊？”云无心显然是喝迷糊了，正抱着酒坛昏昏欲睡，猛然听到一个“她”就有些没反应过来。最主要的是他着实没想到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林栉风会问起他新收的小徒弟。

“你说挽江啊？”云无心断断续续地说：“那当然了。那样的美人，是个男人……嗝，是个人都会感兴趣的。”

闻言，林栉风轻飘飘地瞥了眼那个几乎霸占了他整个桌子的家伙，没再说话。

是个美人。

还是个极有天赋的美人。

林栉风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但是就算他再怎么“孤陋寡闻”也架不住诸位长老三天两头的念叨。

什么新弟子中第一人；什么除却他林栉风外第二个极可能突破禁制的人；什么不到一年连进两阶；什么新弟子中最能犯戒的人……

有时候他也在想，若不是因为那事，他估计是很想认识一下这个人的。

可巧了这个人就拜在他好友门下了。

——林栉风依旧不知在挽江心中，他才是师父的第一人选。

那边云无心似乎已经睡了，林栉风微微侧头看了眼窗外。

此时已近深夜，偶尔吹进来的风还裹挟着三分寒意。窗外静谧无声，只有一轮圆月悬在那里，苍白的月光使得院中景物都带着一股凄凉的意味。

林栉风起身关上了窗，又走几步带上了门，身形微动，不多时就消失在某个阴影里。

关门带起的风让房内的云无心打了个冷战，云无心抖了抖，复又抱着酒坛睡去。

这边林栉风来到一处空地停下。

这里原先是学舍药堂所在，但自拾名出事后便成了禁地。林栉风之前来过一次，虽未真正进入却也已经发现其中妖气冲天，像他都难以接近，更别提其他弟子。

想来，学舍将此处作为禁地，一方面是想尘封往事，一反面是担心弟子误闯而被妖灵吞噬吧。

想到这，林栉风嘴角微勾，意味不明。

上次来时他有些轻敌，不曾做好准备导致阵法被牵动惊扰了诸位长老，但这次不会了。

林栉风双手起势结印，心念一动，便有淡淡青色流光自他手中飞出于这片空地上徘徊。他在心中默默回想法阵流弟子告知他的有关细节，同时操纵灵力那几个“开关”处运作。不多时，林栉风脚下便浮现出阵法的模样，他神色不动，再次放出灵力，终是使得法阵逐渐沉寂下去。

林栉风没有破阵，学舍内的禁地法阵都与主峰相连，一旦破阵，守卫主峰的弟子就会察觉。但他既是要闯，就没想要他们知道。

想一想当年啊。

林栉风看着眼前逐渐显出的药堂原貌。

当年他任务归来，再也找不到那人。

林栉风抬手吃下遮掩身上气息的敛息丸。

问遍了药堂所有弟子，他们都说不知。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丝毫不在意身边那些飘荡的影子。

去问诸位长老时，长老们也遮遮掩掩。

几乎不用刻意寻找方向，直往着妖气最为浓重的方向去。

问得急了，就说她意图偷盗聚灵珠，死在了护珠的法阵里。

林栉风脚步微顿。

可笑。

当他傻，察觉不到药堂浓重的妖气是吗？

聚灵珠好好地放在主峰，他去看过，阵法没有发动过的迹象。

后来啊，药堂的一位弟子，告诉他那里曾经发生过血案。

有一只妖被抓住了。

药堂的某位长老，用那只妖的血肉，

炼了药……

最新鲜的血肉，最好是刚刚割下的才能保证有足够的药效……

这类的药太过残忍，原本都是被禁用的。

那个长老啊……

林栉风停住脚步，在他面前有一道封印。

据说是死在了那只妖的手里。

林栉风双手结印，自有点点银光萦绕在他手指尖。

封印？

破了便是。

林栉风没在像之前那样畏手畏脚，他倒不怕被发现。留着那个法阵是怕其他弟子误闯，到了这里，再顾忌就显得多余。

所以他使出全力，几乎是要强行毁坏这个封印。

就在封印即将消失的瞬间，林栉风忽然听到一道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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