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见柳尘缘意兴阑珊,再无兴致打猎,心下也感到无味,此时彭近岳策马而来,道:“胡大人来了请柬。邀请将军前去杭州作客,说是有意嘉奖。”戚继光问道:“还有谁人?”彭近岳道:“俞大猷季继河也被邀请而去。”众人回去之后,戚继光便跟柳尘缘缓缓而回,戚继光顺便就跟柳尘缘说了此事,柳尘缘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我想我还是不去为好?”戚继光道:“尘缘兄弟此话差矣,我们立下的这些功劳,尘缘兄弟你可少不了。即便说全是你的一人的功劳也不为过。那杭州可比我这好玩多了,尘缘兄弟,你就权当是散心了。”柳尘缘道:“继光兄弟,真是劳烦你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戚继光道:“我这些年一直待在军营,此时也想你我兄弟去玩一玩,你看如何?”柳尘缘浅笑一下,不愿扫了戚继光的兴致,道:“行,我们就去杭州玩一玩。”戚继光道:“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尘缘兄弟你准备一下。”柳尘缘道:“我随时可以动身,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第二天,俞大猷。季继河,戚继光以及两位家臣,孤广城和柳尘缘七人一道前去杭州。孤广城道:“此去不得说起那件事情。”柳尘缘知道孤广城说的是那天晚上去刺杀胡宗宪之事,道:“师父考虑周到,此事是决不可说的,不然可就多了麻烦。”这七人一连赶了两日的路,终于在第三日中午来到了胡宗宪的府邸。胡宗宪给这七人安排了午饭,然后让下人将这七人引导到房屋歇息。柳尘缘正在歇息,听一人敲门,柳尘缘道:“何人?”那人道:“尘缘兄弟,是我。”柳尘缘知道这是胡宗宪的声音,道:“是胡大人,来了。”柳尘缘将门打开,胡宗宪走进屋子里,两人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胡宗宪道:“有件事情要跟你们师徒两人说说。”这个时候孤广城正走进屋子,问道:“不知道胡大人找我前来何事。”胡宗宪拿出一张请柬,道:“这是洛阳田家的田老先生田泓给我的请柬。”柳尘缘道:“不知这是什么请柬,与我们有关么?”胡宗宪道:“我是想让你们二位帮帮忙,那田老在信中说,他已经召集了天下的武功好手,前去洛阳参加其举办的武林盛会,让我帮忙找几位武艺高人前去参加。”孤广城道:“武林盛会,这洛阳田氏是什么来路?而胡大人居然能够认识?”胡宗宪道:“这个问题可就长了些,你们可知道百年前的奇侠田风?”孤广城想了想道:“对于此人我倒是略有耳闻。”柳尘缘道:“胡大人说的这奇侠田风我是一点不知道。”孤广城道:“听你这么说,这洛阳田氏定是与奇侠田风有关。”
胡宗宪道:“不错,这洛阳田氏就和奇侠田风有关。若是要细细说来,这恐怕就要从一代剑宗田奉说起了。”柳尘缘道:“田奉是何许人?”胡宗宪道:“田奉是奇侠田风爷爷,当时田奉随全真教主丘处机一道赴成吉思汗之约,在丘处机的教导之下,田奉习练全真剑法,后来田奉一路上见于的天地造化,感悟而自行练剑,终于成为江湖人称的一代剑宗。当时其建立的银城家族赫赫有名,即使银城家族不归顺于元朝,朝廷也不得不默认其存在,也就是银城家族的存在,使得江湖的其他各门派得以存在。”孤广城道:“胡大人对于武林的事情,居然也这么清楚?”胡宗宪道:“对此我也是耳闻罢了。”柳尘缘饶有兴致,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胡宗宪道:“后来朱元璋在个四位奇侠或大或小地协助之下,终成统一大业,朱元璋生性多疑,对四位奇侠起了杀心,在燕王朱棣的暗中帮助下,四位奇侠归于燕王麾下,帮助燕王夺取了皇位。”柳尘缘道:“朱元璋对功臣的心狠这世人皆知,他们能够有个好去处也是不错,这四位奇侠可说是大明的福将。”胡宗宪道:“可是世事最难的不过帝王家,燕王称帝后,也对四位奇侠起了杀心,但最终只有田风和梁修免于杀戮,成功逃了出来,流落江湖。”孤广城道:“江湖之人,终就是归于江湖的。”胡宗宪继续说道:“田风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田善建立了黑流门。”孤广城道:“这黑流门我听说过,立门之初以助别人杀人而得名,黑流门之人更像是众多武艺高强的杀手齐聚的门派,江湖人对黑流门皆闻风丧胆,不过后来听说继任的掌门人改了许多门规,不再做那样的事情了。”柳尘缘道:“若是一直做下去,终究会结怨太多人,黑流门最终归于灭门。”柳尘缘继续问道,“那田风的另一个儿子呢?”
胡宗宪道:“另一个儿子田泓辗转来到洛阳,自称一家,虽有收纳少许弟子,但没有正式开宗立派,江湖中人皆称其门派为洛阳田门。”孤广城道:“好徒儿,此事我们一道去看看。“柳尘缘道:”“这武林盛会是要干什么?”孤广城道:“别的不清楚,总之谁号召这样的盛会,谁就有一番目的,我们就当做玩乐一把,对了,说不定还能够见到你养父养母。”柳尘缘想起自己的养父母徐正和阳荷侍,心道:“这样也好。一来不好拒绝了师父,二来说不定他们已经收到了请柬,去了洛阳。”柳尘缘的奥:“好吧,师父,我们就一道去看看。”孤广城道:“也不知道这个盛会到底要干什么,总之我们也不管那么多,权当是凑凑热闹了,想来不会有我们什么事。”胡宗宪道:“这么说两位的意思是答应此事了。”孤广城道:“此事有何难,我答应你了。”孤广城前来的时候,还以为胡宗宪知道自己那晚前来刺杀之事,原来不过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情罢了。胡宗宪道:“那我对故友算是有个交代了。”孤广城道:“故友,这么说胡大人是熟识那田泓了?”胡宗宪道:“当年我赴京赶考,与其偶遇,几番言语之下,可算是故友吧。我当时受过其恩惠,所以此事算是报答,胡宗宪在此多谢二位了。”胡宗宪让人拿来的银票,以作赶路的盘缠。孤广城全部收纳,柳尘缘见孤广城如此,也收纳了那些银票。
第二天,孤广城和柳尘缘一道前去洛阳,孤广城见距盛会的日期还有很多日子,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孤广城此意也是为了帮柳尘缘宽宽心,好让柳尘缘不要再想那些烦心事。两人赶了十几日的路程,终于来到了洛阳。这天早上,两人一路打听,总算是找到那所府邸。柳尘缘道:“还好这洛阳田门在当地比较有名气,不然可就有我们好找的。”两人来到了府邸之外,只见有两位分别身着黄绿衣裳的婢女在大门外等候,想必是迎接前来的武林人士的。孤广城道:“这洛阳田氏的府邸真够豪华的。”那两位婢女见柳尘缘二人在门外望看着,其中的绿衣婢女问道:“两位是否恰来与会的?”孤广城道:“正是。”绿衣婢女道:“不知两位是否有请柬?”孤广城拿出请柬,绿衣婢女看了看请柬,微笑道:“两位贵客请跟我来吧。”柳尘缘两人跟着这绿衣婢女进了府邸,来到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摆了许多桌子凳子,桌子上放着都是洛阳有名的点心和小食,人声喧嚷,至少有百余人在此。虽然这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但柳尘缘一眼就看见了徐正和阳荷侍。
柳尘缘心里泛起阵阵暖意,他大步上前跪拜,道:“孩儿拜见父亲母亲。”徐正和阳荷侍见一个男子突然来到自己面前跪拜,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马上就明白,阳荷侍扶起道:“你是我的孩儿柳尘缘么?”柳尘缘已经泪流满面,道:“母亲,是孩儿。”徐正感慨万分,道:“当时你离开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憔悴?”柳尘缘道:“当时是孩儿的错,一念不对,离开了彭先生,不了接下来的事情孩儿根本身不由己。”柳尘缘说着将这些年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柳尘缘说完后,那孤广城道:“徐大侠,你这孩儿确实了不得。”徐正拱手道:“不想犬子能够成为先生的徒弟,实在幸运。”孤广城道:“你们已经多年不见,今日一见自然有许多的话要多,我就不在此打扰了。”孤广城说罢就走到一边去了。
阳荷侍道:“尘缘,我们并非你亲生父母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你可会责怪我们?”柳尘缘道:“你们永远是我父亲母亲,孩儿经历越多,越觉得此生有此父母,是上天厚爱,孩儿心里感激不尽,怎会责怪呢。”徐正道:“你在外头,可是受了不少的苦,个子也长大了不少,学得了不少本事,这是上天在护佑着你,不然你也不会有此多奇的经历而安然无恙。”此时一声厚实的声音传来:“徐正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了。”徐正扭头,看见伍文定、武小尤和张水牛三人前来,徐正对柳尘缘道:“既然伍文定、武小尤和张水牛三人来了。那这些事我们就不必在此多说,”徐正、伍文定、武小尤和张水牛四人可谓生死兄弟,当时他们在平定宁王之乱的时候生死与共,情义颇深,四人见面,自是好一番地回忆和说笑。
阳荷侍将柳尘缘拉到一边,道:“尘缘,我有事情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柳尘缘道:“是。”阳荷侍道:“你这些年里辗转不定,年纪也不小了,听说这田老的孙女叫田心,生得可人润美,若是这次盛会是为了选亲,你可愿意争取?”柳尘缘刚才跟阳荷侍说起这些年的经历,都把滕碧玉,花楚楚、易真真的事情给省去了,此时阳荷侍的话一下子把柳尘缘问住了,阳荷侍见柳尘缘在发愣,就推了一下柳尘缘,道:“你发什么愣,我在问你话哪?”柳尘缘道:“这次盛会来了这么多人,你看这里的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若是选亲,应该选年纪和我差不多的,所以我想这次盛会的主题应当不是为了选亲,而是为了其它吧?”阳荷侍道:“你母亲都一把年纪了,你还不想着给我生个孙子。若不是为了选亲,那我让你父亲给你提亲去。”柳尘缘道:“母亲可曾想过一件事?”阳荷侍道:“什么事情?”柳尘缘道:“刚才母亲说那田心生得可人润美。”阳荷侍道:”是啊,你是不是听了心里喜欢?”柳尘缘道:“这么说来,说不定早已经被人提亲了。”阳荷侍道:“说来说去,我看你心里终究是不愿意。”柳尘缘一时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索性道:“母亲,有些事情我来告诉你。”柳尘缘将自己与滕碧玉易真真之事说给阳荷侍听,阳荷侍叹气道:“眼下却是这样情况,哎,一切随缘吧,对于此事我也不逼迫你了。”
此时听见一位婢女道:“各位武林人士,待会大家先行用上酒菜,酒足饭饱之后田老会在书香阁中亲自招待各位。”此时有人说道:“好吧好吧,我们肚子都饿了。”酒菜很快就上来,众人开始用酒用饭。半个时辰后,那婢女再来道:“眼下田老已经在书香阁之中等候,田老说了,请各位武林人士逐一前去。”有人问道:“这田老是要干什么?”孤广城也道:“这田老是在卖什么关子?”那婢女笑道:“好像是书法之事,但具体是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各位想要知道那请自己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我们田老自然不会要了各位的性命,难道各位连前去看看都不敢么?”这婢女此话就如钓鱼之饵,使得众人纷纷猜测,孤广城道:“那我变是看看,看田老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张水牛对徐正道:“徐大哥,你看着情况,你要去看看么?”徐正苦笑道:“既然是书法之事,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我徐正一介武夫,对此一窍不通,去做什么呢?”张水牛也苦笑道:“我张水牛自认是莽夫一个,既然大哥如此,那我也不去了。”伍文定道:“既然来了这里,我倒是想去看看。”武小尤道:“不错,我们既然来了,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徐正摆手示意不去。伍文定道:“不去就罢。不过我有一事要说。”徐正道:“文定兄弟要说何事?”伍文定道:“今晚我们柯遥大醉一场。”徐正笑道:“当然,今晚我和水牛兄弟在洛阳东门的培元客栈里准备了一桌酒席,到时候各位可不要缺席了。”武小尤和伍文定道:“肯定不会缺席的。”徐正道:“好,那我先去准备,到时候就等你们前来了。”武小尤道:“此事完结,我们就马上回去。”
那孤广城在婢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书香阁外,婢女将门打开,道:“请吧。”孤广城走了进去,闻到一阵檀香味,只见这书香阁的布置淡雅清新,整洁光亮。四周摆满书籍,正中是一张三丈长的桌子。那田泓就在书桌的另一头,这田泓满头白发却满面容光,看其手拿毛笔的样子,无疑是在写字。田泓示意孤广城坐下,与他面对面。孤广城道:“平时田老在这书香阁里,就是写字画画么?”田泓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习武之人不可以写字画画么?”孤广城道:“那倒不是,只是孤广城不擅于此,所以对田老敬佩得很。”田泓道:“你看看桌子上的书。”孤广城道:“田老为何让我看《兰亭集序》,我不仅不熟悉书法,对诗文也是一窍不通的。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兰亭集序》的真本,真本已经随着唐太宗埋葬与昭陵了,所以这应该是临摹本,我说的不会错的。”《兰亭集序》是东晋书法大家王羲之所作,其内容潇洒自然,令人耳目一新。更绝的是其中的书法,横纵撇捺,轻重大小,皆合法则。《兰亭集序》自从书成之后,便是是世人公认的瑰宝,始终珍藏在王氏家族之中,一直传到他的七世孙智永,智永在临终前将《兰亭集序》传给了弟子辩才。辩才擅长书画,对《兰亭集序》极其珍爱,视为生命。他将其密藏在阁房梁上,从不示于人。后被唐太宗派去的监察史萧翼骗走。唐太宗得到《兰亭集序》后,如获至宝。并命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等书家临写。以冯承素为首的弘文馆拓书人,也奉命将原迹双钩填廓摹成数副本,分赐皇子近臣。唐太宗死后,侍臣们遵照他的遗诏将《兰亭集序》真迹作为殉葬品,与唐太宗一道埋藏在昭陵。
孤广城此番话是不错的,但不料田老却道:“错了。”孤广城略有揶揄道:“难道这还是真迹不称。”田泓道:“为没有说这是真迹,我的意思说,这连临摹本都不是。”孤广城吃了一惊,道:“那是什么本?”田泓道:“这是我以全真剑法为基写下的《兰亭集序》,除了内容是一样的,其余再无相似之处。”孤广城道:“田老真是多才。”说到此处,见田泓正在饮茶,便不多说,田泓喝完茶,孤广城才道:“田老此番有何目的?”田泓道:“这里有笔墨纸砚,你可以临摹给我看看,如何?”孤广城道:“这有何难。”田泓道:“你未必能够全部临摹。”孤广城笑道:“我可不信,难道临摹几个字比习武还难么?”孤广城打开《兰亭集序》,然后将宣纸覆盖,再一个一个字地临摹。孤广城写到“群贤毕至”的时候,道:“田老以剑法写字,确实有些怪异。”说道这里,心想道:“为何我心里满是悲伤?我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孤广城只觉得两眼昏花,那宣纸在眼前突然变成了一幕幻境,境中自己的亲人都被倭寇给杀害了。孤广城突然发狂,道:“眼下你们再来,我可不怕你们,我苦学多年的武艺,就是为了对付你们,为我亲人报仇,你们来啊,来啊!”孤广城将那宣纸撕的粉碎。忽然自己的右手背田泓抓住,然后一股热气顺着右手而上,田泓另一只手拿着一小杯茶水,道:“喝下吧,喝下就无事了。”孤广城半信半疑,喝下了这一杯茶,道:“你是不是会邪术,刚才我做了什么?”田泓道:“我不会邪术,是你刚才差点走火入魔了,你是不是看见什么虚幻的东西了?”孤广城汗水淋漓,道:“不错。”说完心里一想:“刚才田老说我不能将《兰亭集序》全部临摹,想来使他做了什么手脚。不过我此时却没有什么异样感觉,哼,不管怎么说,这定是田老的邪术,只是他刚才施展,此时没有施展罢了。不知道田老到底要干什么,总之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孤广城立刻告辞了田泓,走出了书香阁。
孤广城走出来后,那些人便上来问,孤广城没有多说,那武小尤见孤广城一身汗水,心下奇怪,对伍文定道:“你看,也不知道此人怎么了,怎么是一身的汗水出来。”伍文定道:“对此我也是很奇怪。”伍文定走过去,对孤广城道:“这位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孤广城见伍文定言语问得尊敬,也不好不回答,道:“我只跟你说,那田老定会邪术,会邪术。”武小尤道:“邪术,什么邪术?”孤广城道:“我没有骗你们,你们去就知道了。”伍文定听了,心里越发奇怪,道:“如今这事情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了,这田老到底要干什么?”孤广城道:“你们去见识就知道了。”孤广城走后,又见一人神色诡异而出,口中碎碎念道:“邪术,绝对的邪术,我要离开这里,我的天,我真是活见鬼了。”伍文定见状,心道:“两人说辞如此相似,那田老一定有所图谋。”轻轻地二话不说,立刻将其中一个女婢擒住,问道:“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那田老此番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何图谋。”那女婢的身躯倒是一点也不害怕,淡然道:“田老没有干什么,想做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图谋,此时你没有看见么,田老并没有伤害一个人,这里有谁流血受伤了?”武小尤道:“那我们两人一道去看,田老可否?”那女婢道:“此事田老已经交代了,如果在两人之后还有人敢去书香阁,那一定是大英雄。”伍文定小声对武小尤道:“田老连此事都预料到了,可见田老并非一般人。所以你我虽然一道前去,但是要千万小心。”
两人伍文定和武小尤两人进入了书香阁,田泓道:“二人一道前来,也好也好。”伍文定道:“在下伍文定,见过田老。”田泓道:“你是伍文定?知晓大名,当年你帮助王守仁平定宁王朱宸濠之乱,而不居功,令人佩服。”伍文定被田泓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想起了朱宸濠来,道:“此事哪里需要再提,朱宸濠可恶至极,就算没有伍文定,也会有其他人将其击败。”一边的武小尤看着桌子上的笔墨,道:“这是田老的书法?这书法可不同我所见。”田老道:“有兴趣你可以试着临摹一番。”武小尤道:“好。”武小尤拿着纸笔,开始临摹。伍文定目不转睛地看着田老,心想着:“之前那两人说田老有邪术,此时我要看看他是如何施展的。”伍文定看着许久,也不见田泓有什么异样动作。伍文定正在奇怪,忽然听见武小尤莫名说道:“此事是我武小尤最大憾事,师父你就原谅武小尤吧!”伍文定看去,只见武小尤泪水流出,神情凄然。伍文定说道:“武小尤,你到底怎么了?”然武小尤却不反应,而是身子微颤,坐跪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道:“师父,师父……”伍文定愤怒地看着田泓,道:“果然那两人所说,你真的会邪术。快将他身上中的邪术给解了”伍文定说完,只见田泓微微一笑,他心中一荡,田泓的面容逐渐模糊,变成了朱宸濠的样子,伍文定大惊,道:“朱宸濠,原来你还没有死?”说着便挥拳而上。
田泓接下伍文定的拳招,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朱宸濠,他早已经死了。”说着手掌轻轻一推,将伍文定稳稳推到了一边。伍文定心智仍然未定,道:“你不是朱宸濠?那你还会是谁?我认得你,你怎么还没有死?”田泓知道伍文定把自己误会成了朱宸濠,道:“我不是朱宸濠。”伍文定道:“你就是朱宸濠。”说着就挥拳再上,却见田泓双手来回左右,将伍文定制住,田泓道:“伍文定,我们既然是仇人,你定是要取我的性命为快。”田泓以朱宸濠的语气跟伍文定说话。伍文定道:“你伤天害民,居然未死,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田泓道:“你我决斗之前,我来请你喝上一杯茶吧。”田泓隔空取物,将一杯茶水拿在手里,给了伍文定,伍文定道:“这茶水你有毒是不是?”田泓道:“伍文定,你也太胆小了,就如缩头乌龟一般,连一杯茶水都不敢喝。”伍文定被激怒,道:“有何不敢。”伍文定说罢将那茶水喝尽,然后猛力挣脱了田泓的管制,田泓道:“伍文定,此时可好?”伍文定一杯茶水喝下,神情凝定,所谓朱宸濠的样子逐渐消去,那人不是田泓还有谁。
伍文定见桌子上还有一杯茶水,便拿过去被武小尤喝下。一会,武小尤才恢复过来。伍文定道:“武小尤,你现在感觉可好些了?”武小尤完全醒了过来,心道:“我刚才看见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了?”伍文定道:“这里不可久留。”田泓对武小尤道:“你且慢。”伍文定道:“田老有何指教。”田泓道:“此事与你无关。”武小尤道:“这么说是与我有关,请问前辈有何指教。”田泓道:“没有想到一个欺师灭祖之人,居然成为了黑流门的掌门人。”武小尤神色黯然,道:“此事是武小尤一生最大的错事。”田泓道:“这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此时也不好多说,只是你要记住,此后要好好去做黑流门的掌门,千万别玷污了你师父的脸面,能做到如此,就已经足够了。”武小尤道:“前辈教训的是,武小尤会牢记在心。”武小尤和伍文定两人一道走出了书香阁,武小尤暗忖道:“师父姓田,此人也姓田,莫非师父和此人有什么关系?不然他怎么会用那样的语气老教训我?”
且说柳尘缘跟着徐正等人一道去了培元客栈。四人用了饭后,张水牛去房间歇息,柳尘缘则跟父母说自己去洛阳城走走。徐正道:“你且记得按时回来。”柳尘缘一人走在洛阳城中,这洛阳城乃千年古都,繁华热闹非常。柳尘缘来到布匹铺子之前,见着这上卖的布料精美,心道:“我便给父母买上一件精美的布匹制成的衣服,以尽多年未尽的孝道。”那掌柜捧那华丽锦绣对柳尘缘道:“客官,这布匹要制成衣服还需要一点时间。”柳尘缘道:“好,我可以等。”掌柜笑道:“看来客官是第一次买衣服,请问这衣服是给谁的,是客官自己么?”柳尘缘道:“这是给我父母的。”掌柜道:“哦,若是这样,可就要尺码才行。”柳尘缘看着一边的店小二,道:“我父亲和他一般身材。”柳尘缘有看了看一边的一位女婢,道:“我母亲和她差不多。”掌柜道:“若是这样就好办了,客官只消等一个时辰就足够了。”柳尘缘道:“那好,到时我过来取就是了。”掌柜哈腰道:“这需要十两银子。”柳尘缘拿出一张银票,道:“给,正好十两。”掌柜笑容可掬道:“好好好,客官你先去游玩,到时候再来取,这衣服我定给你做的漂漂亮亮。”柳尘缘拱手道:“有劳了。”掌柜仍是笑容满面:“不劳,不劳。”
柳尘缘离开了铺子,觉得有些口渴,心道:“此时还有多时,不如先去喝些茶水,一来解渴,而来也好打发打发时间。”于是他去到一个茶楼,给自己点了一壶茶,自斟自饮。柳尘缘正自顾自喝着茶,见茶楼上来了四个男子,这六个男子手拿长剑,为首之人道:“快上茶水,多来几壶,什么茶水都得。”店小二忙不迭给这四人上了四壶茶。这四人在柳尘缘左旁的桌子上就坐,其中一人道:“大师兄,这田老一定会使邪术。二师兄、三师兄你们也去见识了,觉得是不是这回事?”那个被叫做大师兄的人道:“不知道这田老到底是用了什么邪术,让人如梦如幻,难以自制,不知道他请我们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的?难道是要我们专门前来见识一下他这本事不成?”二师兄道:“人家要干什么我们不清楚,我觉得田老这事情弄得可有些不正派。”三师兄道:“不错,洛阳田氏以剑术著称,今日前来我还以为是来领教剑术的,不想如今的情况却有些令人出乎意料。”柳尘缘听了四人的说话,心下不禁奇怪万分,思道:“这田老应该是正派人物,怎么会使用邪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