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便是伍文定和武小尤,原来那日徐正回到培元客栈之后,就马上跟两人说起了所谓的田老邪术之事,伍文定和武小尤两人听了徐正所说,心里觉得对田泓的看法和说法极为不对,应该当面对田泓致歉,所以两人这才在今日前来田府。当时伍文定和武小尤来到门口之时,看门的下人对二人说道:“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两人奇怪,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何,今日我们专门前来田府,是有要事跟田老说的,并非简单的拜访。”那看门人道:“你们有所不知,今日田府出大事了,所以你们改日再来吧。”伍文定道:“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见那下人欲言又止,武小尤道:“有什么为难的,说出来兴许我们二人能够帮忙。”伍文定道:“不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看门人人道:“我简单来说吧,刚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帮派,他们说非要看田府里的玄武剑法的剑谱不可,若是田老不答应,他们就要动手。”武小尤道:“如此一来,以田老的脾气,又怎么会答应。我看此时他们已经打斗起来了。”伍文定恼怒道:“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别人的东西,给就给,不给就是不给,全凭别人的喜好,怎么别人不给还动起手来抢了。”武小尤道:“我也觉得真是岂有此理。”两人不想会今日遇到这样令人恼怒的事情,皆义愤填膺,其后来到了大院后,看见田泓已经吐血,都以为是被那些人给打伤的,两人心下更是异常气愤。
伍文定拔出随身长剑,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等唯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在下伍文定,尔等可要记好了。”伍文定秉性正直,最不见得邪恶之事,此刻他不想多说什么,气冲冲地马上就对那些人动起手来了。武小尤见伍文定拔剑而上,亦急忙道:“在下武小尤,也要记住了。”两人一左一右,先向最近的贾一德攻去,贾一德见二人气势汹汹,根本不敢接招,身子立刻退后。郝仙石则道:“巨龙帮之人,给我上去。”说着自己先上。巨龙帮之人见郝仙石先行上阵,都大吼着跟着郝仙石而上,伍文定不屑而道:“你们都尽管来吧,我一并收了!”此时一场乱战就在田府的大院之中开始了。
在一片混乱之中,巨龙帮之人没有人去顾得雷衡,李庆扬趁机来到雷衡身边,手指一点,将雷衡被制的穴道点开,李庆扬道:“师兄,你没事吧。”雷衡道:“都好。”他说完立刻来到毛海峰跟前,道:“帮主,此事此时我们不要参与其中,先到在一边观战便是。”毛海峰点了点头,他心里正有此意,马上轻声下令道:“所有的碧海帮之人听着,全部向这边退来,没有我的号令,谁人都不得妄动。”碧海帮的十几人听令,全都来到毛海峰身后,站在一边不动。雷衡看着武小尤和伍文定的武功招式,道:“这两人的武功极高,恐怕巨龙帮要吃大亏了。”那武小尤虽然徒手,但是“仙人三式”已经炉火纯青,其中的克器式使得凶猛无比,一连打倒了五人,这五人皆被打得内伤吐血。伍文定的千秋诀剑法早已经登峰造极,但他并非好杀之人,只是将巨龙帮之人手中的兵器全都斩断,将他们打伤,没有取这些人的性命,他若是想,是轻而易举之事。此时郝仙石前来,被他一剑划破了手掌,郝仙石惨叫一声,面对伍文定的剑招,不敢再接,退躲到了一边去。伍文定因为之前看见贾一德与田老动手,所以心里最恨的是贾一德,此时郝仙石躲开,他道不想对其纠缠太多,但他心里非要给其一个教训不可。只听伍文定对武小尤道:“武小尤,就是此人将田老打伤了,你务必狠狠地对付此人。”武小尤道:“放心,此人交给我好了,由我来对付他。”
贾一德见武小尤来对付自己,道:“我没有将田老打伤。”说完贾一德自问不知道为何要出此言,是畏惧害怕了武小尤和伍文定了么。武小尤冷然一笑,道:“你居然说出这话,是当我武小尤傻子一个么?我刚才全都看在了眼里,你却还在这里骗人,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容易欺骗么?”贾一德此时实在是有口难言。那武小尤出招往贾一德打去,贾一德想要以轻功退去,但武小尤的《不定术》轻功早已造极,贾一德此刻根本逃不了,不得不接武小尤打来的招式。武小尤与贾一德过招几许,就知道其武功远低于自己,武小尤心道:“你既然来田府撒野,我就让你颜面尽失,这样比杀了你更好。”武小尤上下分别使出“黑虎掏心”与“海底捞月”的招式,前者攻击上盘,后者攻击下盘,武小尤一上一下使出这两招,只见贾一德不得不一上一下地接招,贾一德本就长得尖嘴猴腮,此时的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好笑,贾一德就好像一只猴子在跑跳。武小尤一边出招一边嘲讽道:“真是不错,真是不错,你这样子跟猴子真是太像了。”一边的吴长林大笑起来,道:“快看那人的样子,四位师弟,你们看着没,这会他使的是真的‘上蹿下跳’的招式了。”在场人中连碧海帮之人也忍俊不禁起来。
贾一德有苦难言,武小尤的武功太高,自己根本打不过,跑也跑不赢。一连几十招后,贾一德道:“你就会这两种招式?”武小尤道:“当然不是,我再给你瞧两招吧。”武小尤说完一掌打出,劲气直冲,将贾一德身上的衣服生生打裂,武小尤胡编道:“这是我的第一招‘猴子脱衣’怎样?”说完伸手一抓,将贾一德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一边的田泓也忍俊不禁,他知道武小尤的这招根本不是什么“猴子脱衣”,纯是胡编乱说,只是为了让贾一德的颜面无存而已。此时听武小尤再道:“这是第二招,‘恶鬼推磨’。”说着双拳依次递出,重击在贾一德的胸口。贾一德胸口受了这两拳,吐血向后倒去。武小尤道:“这是你的招式‘饿狗吃屎’么,看起来很不错,已经登峰造极了。”贾一德满心怒气,却不得不咽下。
此时伍文定已经将巨龙帮之人手里的兵器全部斩断去,那些人已经知道伍文定的厉害,都不敢上来,伍文定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做强抢之事,天理何在?”武小尤不在理会道:“还不走,信不信我将你们所有人的衣服全部都扒下来。”郝仙石扶起受伤的贾一德,恨恨而走,巨龙帮之人全部跟着走了。毛海峰对田泓道:“田老,真是对不起。”田泓道:“我知道你们是被胁迫的,其一先前你们打斗之时有意败退,其二你们刚才避而不战,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毛海峰拱手道:“多谢田老谅解,此时我们也该走了,告辞了。”田泓拱手回礼道:“一路慢走,我就不送各位了。”
碧海帮之人都离开田府之后,田泓对伍文定和武小尤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说着对吴长林道:“你去让人准备酒饭,我来跟两位壮士喝上几杯。”伍文定和武小尤道:“田老不必客气。其实我们前来……”不等两人说完,田泓摆手打断道:“此事要得,此事要得。有什么事情,酒桌上说。”田泓如此说,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过了片刻,酒席就已经备好了。田泓与伍文定和武小尤三人共坐。三杯酒下去,伍文定道:“田老,其实今日我们前来,是专门来给田老您道歉的。”田泓奇而转笑,道:“你们二人来道歉?不知你们是为了何事而道歉?”武小尤道:“先前我们都以为田老会邪术,后来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我二人言语失当,恐怕玷污了田老的声名,所以今日特意前来田府跟田老致歉。”田泓微笑道:“这事情定是徐正跟你们说的吧。”伍文定道:“是,对了,田老您的的伤势如何了,要不要紧?”田泓摆手笑道:“这不碍事。”武小尤道:“那人武功不济,不知道他是怎么伤到了田老的。”田泓再笑道:“其实并非此人伤了我,而是我内伤复发,当时你们所见只是碰巧罢了,你们才误以为是那人打伤了我。”武小尤道:“原来是这样。”伍文定对武小尤道:“即便如此,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来田府撒野,你刚才那样对他,也是给他罪有应得的。”田泓想起刚才的场面,笑道:“你那样对他,他的心里可恨死你了,整人你还真有办法,此后他但凡想起此事,心里定对你颇为恼怒。”
武小尤道:“那我可不管那么多,田老您真是硬气,有了内伤仍与对方敌对,实在是了不起。”田泓道:“其实给他们看看剑谱也无妨,他们无人指点,就算给他们看了,也无半点作用。了不起就如我那五个弟子一样,要知道这些年来,他们也只学得前剑谱中的前两卷而已。此时这剑谱真的不在我府中,当时他们根本不信。”伍文定诧道:“这玄武剑法的剑谱是田老府上的至宝,怎么可能不在府中呢?”田泓道:“此事说来就话长,简单说罢,我已经拜托我的徒弟柳尘缘帮我办一件事情,此时只能让他将剑谱带上,待他去少林寺将自己的事情办完了之后,就去完成我交代的事情。”武小尤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正如田老所说,当时那些人是不会相信的。”田泓道:“所以刚才不久动手了么?”
就在三人说话之时,大厅的屋顶上有一个人在偷偷地听着三人的对话。此人便是碧海帮的周达。他在碧海帮之人离开后就暗中留了下来,目的为了知道那玄武剑法的剑谱在何处,好趁机偷取。不想却听到那剑谱在柳尘缘的身上,周达听了心下惊讶,暗道:“这天下也太小了些,眼下怎么又遇到了你柳尘缘呢?”周达悄然返回,在一树林中与碧海帮之人碰头,他跟帮主毛海峰说了此事。毛海峰道:“我们此番前来,准备已经极为充分,却不料我等连一个小小的田府都应对不了,现在去少林寺有什么用。”周达道:“帮主想多了,我们此番前去,并非要去少林寺生事,我们只对付那怀有剑谱的柳尘缘而已。”雷衡道:“帮主,周达说的不错,眼下碧海帮的辉煌不再,《洗髓经》再不可得,《道衍兵术》被花楚楚抄去了扶桑,时不我待,此时不夺取剑谱,时间一久,我们碧海帮定应对不了海上之事,眼下唯有玄武剑法的剑谱能够重振本帮。帮主,此时我们前来,就是要搏一搏。”毛海峰道:“既然剑谱在柳尘缘的手上,而且我们也得知他要去少林寺,那么事情如此就好办多了,我们至少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雷衡道:“帮主英明,柳尘缘武功过人,要对付他,我们得想出一个办法才行。”
此时柳尘缘和田心对于田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两人正在去往少林寺的路上。洛阳与嵩山少林寺距离相对较近,两人花了四天的时间就来到了少室山下,其实可以更快一些,那田心是第一次出远门赶远路,柳尘缘不好赶路太急。两人在少林寺山下小镇中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一早上山。为了避嫌,柳尘缘让田心扮成男子的装扮。两人在少室山的山路上慢行,田心道:“这少林寺的山路真不好走,不知道当年的达摩祖师为何会在这里建少林寺。“柳尘缘道:“僧人的修行是不怕艰苦的。田心你知道么,当年我就是在少林寺之中得到天信大师的指点,才将《洗髓经》习练完全,后来我又拜了孤广城为师,最终学得了天穹剑法。”田心道:“尘缘哥哥此生最感激的便是这两人吧。”柳尘缘道:“不错,现在想一想,若没有少林寺的经历,就没有我柳尘缘的今日。”两人说话之余来到了少林寺的大门外。柳尘缘跟看门的和字辈的小沙弥说了前来的目的,小沙弥道:“莫非你便是当年天信大师所收的弟子。”柳尘缘道:“正是,在下柳尘缘,曾经是少林寺弟子。”那小沙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前去通报了,方丈大师对我们这些看门已经有所交代,说你是天信大师的高徒,他日你若是前来少林寺,且让你来就是了。”柳尘缘道:“多谢了。”柳、田二人进入了少林寺。
柳尘缘先是面见少林寺方丈大师地忠,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地忠道:“那《道衍兵术》是否就在你身上?”柳尘缘从怀中拿出《道衍兵术》,道:“方丈大师,这就是朝廷严禁的《道衍兵术》,其中武功招式全部出自少林寺,或有少林寺的武学招式衍生而来,所以柳尘缘觉得《道衍兵术》自当归于少林寺。”地忠道:“道空天地人,这是我少林寺的辈分排序,那道衍大师比天字辈的大师还要高出一辈,少林寺这么多年以来,武艺修为公认最高的一辈,当属天字辈的大师们,不想在其上一辈的大师中居然有人能够自编出一套武学来。但我奇怪的是,既然是少林寺的武学,那朝廷为何要禁止呢?”少林寺之人向来不过问世事,所以地忠不知道其中缘由。柳尘缘简单而道:“传闻当年道衍圣僧创下《道衍兵术》后,帮助燕王朱棣训练士兵,这些士兵于靖难之役中立下大功,燕王即位后,马上就下令任何人禁止习练《道衍兵术》。”地忠神情所有所思,道:“道衍他既为少林寺的僧人,不知道他为何会参与这些世间的俗事,你说要将《道衍兵术》归于少林寺之事,还需一番论议,你们赶路行库,先去休息,明日少林寺的地人两辈之人会在此殿商论此事。到时候你可以前来旁听。”柳尘缘道:“既然如此,那柳尘缘先去歇息,明日再来此处。”
田心和柳尘缘共在一屋子里。田心道:“尘缘哥哥,你说这不就是个《道衍兵术》么,怎么还要弄得兴师动众?”柳尘缘道:“这《道衍兵术》毕竟是被朝廷禁止,少林寺向来不理世事,眼下遇到此事,自然要商议一番,而且道衍圣僧所谓不符少林寺之人的戒律条令,我觉他们对此要议论一番也不为过。”田心道:“自是此事弄得这样,显得我们反倒要去求他们少林寺一般,这少林寺方丈也是长着一颗榆木脑袋,既然都不理世事,此时痛快收下这《道衍兵术》又有何妨,尘缘哥哥,我看不如我们干脆一走了之,不辞而别。”柳尘缘摆手道:“如此做法万万不可,少林寺对我有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少林寺如此无礼。且道衍圣僧身为少林寺弟子,这《道衍兵术》是他的心血,他心里一定也想将这武学典籍归于少林寺藏经阁之中。”田心道:“尘缘哥哥你说的有理,既然如此,我们就等一天吧。”柳尘缘道:“这《道衍兵术》到底能不能归于少林寺,就看明日之论了。”
第二天,地忠将地、人两字辈的僧人在大雄宝殿之中集合起来。,柳尘缘和田心早早来到,在一旁听着。见众僧人集合完毕,地善道:“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大家论议一番,大家请看,这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柳尘缘带来的一本武学典籍,”说着拿起了那《道衍兵术》,续道,“大家请看,便是我手中这本典籍。”众人举目看去,地善道:“这典籍名为《道衍兵术》,而这《道衍兵术》所创之人是我少林寺前代的道字辈的大师道衍,按照我少林寺的规矩,但凡是少林寺弟子创出的武学典籍或佛法文典,一旦成了文本,之后自然会归于少林寺藏经阁之中,然方丈师兄有所听闻,其一这《道衍兵术》被朝廷所禁,其二,道衍大师曾经帮助燕王朱棣夺取王位,导演大师此行与少林寺规矩不符,如今看来也不知道其还算不算是我少林寺弟子。对于此事,大家心里如何看法,就请各位在此各抒己见吧。”
人良道:“方丈大师,我有一言。”地忠道:“此时就为言论,所以人良你畅所欲言,不必过于拘礼。”人良道:“是,对于第一个问题,这《道衍兵术》被朝廷所禁之事,依人良来看,我们只要看看《道衍兵术》其中的武艺是不是出自少林寺即可,至于朝廷禁不禁止,与我少林寺没有多大干系,不是么?”地忠道:“人良说的不错,只要是出自我少林寺的武艺,就可以从中看出来。”地厚道:“我觉得人良说的不错,只要是出自少林寺的武艺,不管朝廷禁不禁止都无所谓,少林寺向来与世无争,所以我们对于朝廷的禁令大可不必那么在乎。”此事众位僧人纷纷点头,那地义见状,便对地忠道:“方丈师兄,你此事还需你来定夺。”地忠道:“看来大家都同意人良的说法。那么此事就这么去办,待会我们便来究研《道衍兵术》其中的武艺之事。”地义对众位僧人道:“既然方丈师兄已经定夺了此事,我们就按照这去办,只是眼下对于第二个问题,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呢?”
人德道:“人良觉得那道衍大师已经不算是我少林寺之人了,其一,他相助燕王朱棣夺取皇帝之位,不知道多少生灵为此生灭命亡。其二,燕王称帝之后,他声名显赫,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哪里是一个只求无功无名的少林寺弟子,所以我觉得道衍大师从相助燕王称帝的那一刻,就不算是我少林寺之人了。不知道各位的看法。”人毅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觉得少林寺定下的种种,戒令不是让少林寺的弟子不去犯,而是犯了戒令后能够敢于担当,所以我道衍大师虽然犯错,行事不尊少林寺的戒令条律,但终究是我佛门中人。难道一孩童犯了错误,便不是他父母的孩儿了么?”地忠道:“人毅说得也颇有道理,不知道其他人对此还有没有话要说。”人弘道:“方丈大师,人弘觉得人德师弟说的对,身为少林寺的僧人,当无欲无求,既然其有心功名,那么可以看出,道衍大师他要借我少林寺之名头而去成就他自己的功名,其心根本不在少林寺,既然无心,哪里还是少林寺之人呢。”
此时对于道衍圣僧是否还属于少林寺弟子之事,仍议论纷纭莫衷一是,一旁的田心无奈,道:“尘缘哥哥,这些和尚真是啰嗦至极,此事用得着这么麻烦么?”柳尘缘道:“他们是在遵守少林寺的规矩,这并非麻烦。哎,我听他们各自所说的,都极有道理,不知道这里谁人能够来个定论。”柳尘缘话音刚落,就听见一老迈僧人的声音传来:“各位难道忘记了天字辈僧人地树之事了么?”地忠双手合十道:“是天仁大师来了。”众人见是天仁,纷纷示礼。这天仁是少林寺的最长着,无论武功还是佛法皆造诣极高,颇受少林寺之人的敬重。地善对地忠道:“方丈师兄,这地树是何人,为何我从没有听说过此人?但好像这‘地树’的法号却好像出现在我少林寺地字辈的僧谱之中,好像是我们的师兄。”地忠道:“对此我也感到很奇怪,”说着对天仁道:“这地树之事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从法号来看,虽然地树与我是同辈,但我对此也不是太清楚,请问天仁大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并不知道的。”天仁大师道:“地树是你们少林寺地字辈僧人之首,的事情大家肯定不知道,所以我才特意前来与各位细说,只望各位对此事能够有所定论。”地忠道:“此事本不想劳烦天仁大师,不料如今还是打扰了,天仁大师请说,我等恭听。”此时众僧人皆静立耳听。
天仁道:“那地树本名梁国贵,多年之前我奉当时方丈师兄天竹之命,代表少林寺前去福建南少林参加佛法盛会,以交流和研习佛法,在我路上途径安徽亳州之时,路上偶遇一桩杀人之事,一门之人尽被强盗杀灭,想来这人家是大户之家。当时我一一查看尸体,发现只有一人有存活可能,而此人便是梁国贵。”人德道:“强盗之下,若是不死,则为重伤,大师能够救下此人,想来大师不仅佛法高深,医术也是高明至极。”天仁摆手道:“倘若此人真的受伤致命,我对此也是没有起死回生之力的。当时我见其还有气息,于是便全力相救,我以浑厚的内力真气与之疗伤,终将此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我救了此人,反而造成了一场无可挽回的杀孽。”
众僧人听到这里,皆想着这梁国贵的法名是地树,那么由此而知此时是少林寺地字辈的门人,不知道他是如何成为少林寺的弟子的?这造了杀孽又是怎么一回事?地忠问道:“大师说造成了一场无可挽回的杀孽,莫非此人伤好了以后,就想着要为其家人报仇,然后枉杀了很多人?”天仁道:“此人伤势好后,心中正有此意。“地忠道:“既然天仁大师知道此人的心意,此人也造了杀孽,不知道天仁大师如何让此人成为我少林寺弟子的?”天仁道:”至于方丈的这一问,说来就话长了,我以下姑且以地树之名去说吧。我当时治好了地树的伤势,他对我跪拜而道:‘大师是少林寺的高僧,不知道可否收我为徒?’我说:‘哎,你眼下实在是可怜,你入我少林寺也不是不可,但是入了少林寺,当遵守少林寺的戒条,少林寺的戒条首要便是杀戒。’当时他愣了一愣,但随即答应了我。于是我便收了此人为徒,给他取了法号地树。”地善道:“天仁大师,既然如此您收了此人为徒,可是此人之后为何没有来我少林寺呢?”天仁道:“此人没有来到我少林寺,是因为此人未到少林寺就死了,但地树却出现在少林寺地字辈的僧谱之中,那是因为他在生命的最后,终是放下屠刀,一心皈依佛,诚心进入我佛门之中了。”说到这里,众人心里已经都明白天仁欲表之意,但不免又多了一问,这地树怎么未到少林寺就死了呢?地树一路跟随这天仁大师,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地忠道:“看来众位对天仁大师说的话来了兴致,天仁大师请继续叙说吧。”天仁大师继续道:“后来此人跟我一路南下,路上我多是教导其佛法,兴许是地树的报仇之心急切,他将我所教的佛法全部都熟记于心,背记烂熟。后来有一天他突然问我:‘师父,弟子已经将佛法熟记了,知道为人行事要大仁大善,但少林寺的弟子没有惩恶扶弱的手段可不行。’当时我就知道地他的意思要习练少林寺武术,我便将少林寺的入门拳法教导,没有想到只是三天的功夫,此人就已经习练完全。后来到了福建南少林寺,地树又前去跟南少林寺的僧人学习刀术,我以为此人经过了多日佛法的熏陶,此时只是为了修习武功不作其他而已,便没有过多在意,后来我在南少林寺交流佛法结束之后,我和地树便要返回少林寺。当来到江西南昌之时,却发现地树突然不见了。此至于为何,我想在场的各位心里都应该明白了。”地善道:“此人对于仇恨,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一边的柳尘缘暗道:“此事换做谁人,都难放下。”想罢继续看去,见天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心知不好,便赶快回了亳州,四处打听寻找,连连辗转,终于在山中找到了地树,然一切都迟了,当时他手拿大刀,已经将那一群强盗全部给杀了,若是说那些强盗杀人越货,死有余辜也就罢了,然他还杀尽了这些强盗的妻儿子女。”众僧人听了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地义道:“天仁大师,那地树后来到底如何了?”天仁大师道:“你想问的是他为何身死了对不对?当时我见了他,叹气道:‘恨海无边,你如此做法,将使此恨无尽,这是何苦。’地树道:‘师父,我已经杀了这里所有人,一个也没有放过。此恨就此绝尽。’我说:‘地树,这些日子里,你的佛法都白学了。你杀了这里的人,却根本杀不尽仇恨。’地树说:‘师父,这里没有人活着,怎么说杀不尽仇恨?难道此后还有谁来找我报仇。’我摇头苦笑,道:‘地树你错了,你还不明白,只有仁善之心,才能消解仇恨,而不是杀戮,那样只会带来冤冤相报,而不是仇恨的消弭。’地树道:‘师父,对此我不信,这个世上根本不需要什么狗屁佛法,佛法根本无法救人。’”地忠道:“地树冥顽不灵,不知道天仁大师是如何教化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