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仁大师道:“是上天教化了他,其后我们两人一道北返,只是第二天,就遇到了前来复仇之人。我当时就对地树道:‘地树,你好好看着,就是这样子冤冤相报,你说这仇恨何时才能够了结。’当时我们在一小摊上吃这素面,那些人将我们二人围得是水泄不通。地树对我道:‘师父,此事是因为我而起,就让我来了结吧,不劳师父您动手。’当时那些人有三十几人,人人怒火中烧,势要杀了地树不可,地树于是乎就与这些人展开一场血斗,当时打斗激烈,我想要阻止而不得,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阻止地树再造更多的杀孽。我出手阻拦地树,不料反被对方所伤,地树见我被伤,杀意更盛。”
地义说道:“天仁大师,如此看来,地树对大师您多少还有师徒之义。”天仁摇头苦笑,续道:“当时我受的是轻伤而已,我心里其实担心的是地树,地树修习武功极有天分,要杀死那些人可说是易如反掌。所以我虽然被对方所伤,心里对此却根本不在意,我一直在阻拦着地树。地树心里愤恨充盈,当时我除了动手阻止,根本没有其他办法。然而没有想到,当时我出招拦住了地树之后,对方一人手中的大刀一下刺入了地树的小腹,我也被一刀砍中了左肩。我见地树受伤不轻,对那些人大骂道:‘我已经在阻拦此人,你们为何还要如此对他动手?’说着将地树扶坐在地,又对那些人道:‘尔等记着,此事就此作罢。’那些人见我没有在动手,也不好再来打斗,其中一领头人拱手而道:‘这位大师,刚才我们伤了大师,真是得罪了,此事听大师你的,就到此为止罢。’说完后这些人走得干干净净。”地忠道:“那些人是见天仁大师你被弄伤了,却根本不计较,他们心里崔此极为佩服。”地义道:“天仁大师大仁大义,化解了一场恩怨,可谓是胜造七级浮屠。”
天仁道:“我最可惜的是地树没有活下来,此战过后,他只活了三日,当时我们身在安徽,不管如何赶路,都回到不了少林寺。然那三日里,地树跟我说谈了很多,就那三日里,他算是明白所了所有。他将我所教的佛法一一言说出来,与我畅谈佛法,说他的见解,弥留之时跟还我说道:‘师父,弟子地树此刻终于明白了一些事理。我道:‘你好好说说,明白了什么事理?’地树道:‘就如师父教导的那样,这世上最厉害的法力,不是强大的武力武术和拳脚刀兵,更不是行事的凶狠残暴,而是发自内心的至善。’我大感欣慰,道:‘地树,你对佛法的领悟,已经到达了根本,释迦佛法,根本来说就是让人去为善的。’”天仁大师说道这里,众僧人人都感叹道:“地树终究是放下了仇怨,放下了愤恨,懂得了佛法的根本所在。大师也是功德无量了。”天仁道:“后来我将地树的尸体火化,将其骨灰带回少林寺,把此事跟当时的少林寺方丈说起,方丈听了此事,最终答应了我,将地树的法名写入少林寺的僧谱之中,至此,地树是我少林寺第一位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没有来过少林寺一天,却能够进入少林寺僧谱的僧人。在场的各位,这就是当年地树的故事,各位都听明白吗?”
众人听完了天仁大师说的关于地树的事情,心里都明白了天仁大师的意思。天仁继续道:“世人但凡议论道衍,几乎皆以异僧而诋毁之。我想其中的缘故不过是他劝助燕王朱棣夺朱元璋嫡孙朱允炆之位,尔后被燕王封为圣僧的伟名罢了,其此行既违背了少林寺的佛法戒律,亦违背了世俗的君臣之礼。然而大家可否细想,观其一生,道衍圣僧终究不改少林寺僧人的相貌之举,其后佛禅之心更盛,可说是一心向佛的,地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方才一心向佛,尚且能够成为少林寺的弟子,何况是一个后来一直向佛的道衍圣僧呢?大家居然在此如此争论,莫衷一是,实显得我少林寺之人胸襟气量小了。”众人听了,心里皆认可此理。地忠道:“天仁大师是我少林寺的最长者,既然天仁大师心意如此,那就按照此意行事吧,我等由此定论,那道衍圣僧属于我少林寺之人,大家可有异议。”众僧人皆道:“我等按天仁大师之意行事,没有异议。”天仁双手合十道:“刚才我听闻方丈要论时,便派沙弥前来旁听,不想争论不止,便来建议,眼下能够如此,也显示我少林寺之人胸怀广博,此事已经结束,善哉善哉!”地善道:“天仁大师说的对,我等刚才一直议论此事,想来是有些量小了。多谢天仁大师亲自前来指点教导。”天仁点了点头,继而缓缓离退,身边一小沙弥也跟着退去。
一边的田心读一柳尘缘道:“尘缘哥哥,这个地树真够可怜的,家人都死光了,哎,老天怎么不能让他活下来呢。”柳尘缘道:“此人虽然可怜,但也可敬。”此时听地忠道:“关于道衍圣僧是否我少林寺之人的议论,此刻已经有了定论,眼下我们要议论的是这《道衍兵术》是否出自我少林寺的武学典籍,只要是,我们便可以将其收入少林寺的藏经阁之中。”人德道:“方丈大师,这个《道衍兵术》无需多言议论,只消看看其中的武功招式是不是我少林寺的招式,有此就可以定论了。”众僧人对人德的说法表示赞成,地忠见众僧人对此说法不谋而合,道:“那好,我们就来看看这《道衍兵术》。”地忠打开《道衍兵术》,细看了一会,道:“各位可能有所不知,道衍兵术》其中有刀、剑、枪、弓、棍、鞭、拳共七种武艺,每一种皆是刁钻异常,招招致命的招式。”地厚道:“这少林寺武艺有攻守两度,但其中居然皆是攻招么?”地忠道:“我再细看。”一盏茶的功夫,地忠道:“的确如此。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招式路数,是否出自少我林寺武功,我等先说刀法。”
地忠对地善道:“地善师弟,少林寺之中若论刀法,首当无他,便是地善师弟你了。”地善刀法精湛,学得了一手“滚风刀”的五行刀法,少林寺论刀法排名之首,其当仁不让。地善道:“那好,我来看看其中的刀法路数罢。”地善打开《道衍兵术》细细看了一会,道:“这其中有春秋二十四刀,座山刀,卧龙刀,梅花刀的攻招路数。分别为十二路,十九路,二十七路,十四路,共七十二路进攻刀法,其中的‘斑羚飞度’,‘野鹤鹏飞’,‘白鹭青天’,‘疲鹿回首’皆是证明。”
地忠道:“由此来看,其中刀法却是出自我少林寺。”地忠道:“现在说拳法。”众僧人皆道:“论及拳法,少林寺之中当属地义。”地义详看,道:“这其中有罗汉拳,六合拳,七星拳,太祖长拳,和前几代独创的少林五拳。”地忠道:“既然确认,其中招式就不必多说。接下来来当说剑术。要说剑术,当是人字辈人良。”人良道:“人良只是学得达摩剑法,对于其它剑法并非涉猎,实不敢当。”地忠道:“那你便来看看其中有无达摩剑法的招式。”人良道:“是。”人良细细看去,道:“方丈大师,其中没有一招是达摩剑法的招式,达摩剑法特点在于静中生动,动中守静,而其中皆是攻招。”
一边的柳尘缘道:“其实此时已经可以定论,这《道衍兵术》出自少林寺,少林寺可以将其收入藏经阁之中。”众僧人道:“此话怎说?”地善道:“既说此话,便说此理。”柳尘缘道:“地善大师的滚风刀出神入化,但滚风刀是上代高僧天合大师所独创,其中的招式全是独创,没有一招是少林寺原本刀法招式,虽名滚风刀,但却是以内功催动掌力而出,伤人而不用刀,既然少林寺将天合大师所创的”滚风刀“都能收入藏经阁,这《道衍兵术》又有何不可呢。”地善和地厚两人都是天合大师的徒弟,在天合大师的教导之下,地善完全习练了滚风刀,而地厚略有不及,此时两人听柳尘缘所说,皆认为说的有理。地善对地忠道:“柳尘缘说的不错,天合大师和道衍圣僧都是少林寺子弟,若《道衍兵术》不能进入藏经阁,那‘滚风刀’的相关的典籍自然也不行了。”
地忠点头道:“此言有理,看来今日之论可以结束了。”说完地忠立刻下了此令,其后众僧人则以少林寺入藏之礼将《道衍兵术》送去藏经阁之中,藏经阁的守卫僧人将其放在武术一门之中。柳尘缘算是完成了一桩大事,心道:“道衍圣僧,虽然你未曾说过《道衍兵术》的去处,但试问芸芸,人人无不想叶落归根,此时《道衍兵术》已经顺利进入藏经阁之中了,愿你的在天之灵得以喜悦安慰。”
柳尘缘大事已经办完,他和田心两人正下山,田心道:“这少林寺的规矩真是麻繁琐之至,一个简单的事情,弄得如此复杂。”柳尘缘道:“不可如此说法,这少林寺是千年古刹,屹立千年而不倒,自然是有其一套规矩秩序。”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孤广城的声音传来道:“你们二人居然在此。”柳尘缘大喜道:“原来是师父来了。”说完就见孤广城大步从山下走来。柳尘缘对田心道:“这是我师父,你也是叫师父。”田心拱手道:“见过师父。”孤广城道:“这是?”柳尘缘支吾半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长话短说说,倒是田心道:“尘缘哥哥是我夫君。”孤广城见田心言语之间极为可爱,道:“你这小妮子,也不懂得害羞?”田心本没有羞意,此时被柳孤广城一说,脸上不由一红,道:“你这师父,只会取笑人。”孤广城哈哈一笑。柳尘缘道:“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孤广城道:“今日是天诚大师的忌日,我来给其烧根香。”孤广城来到洛阳后,想道洛阳距离嵩山少林寺已经不远,而天诚大师的忌日将近,便来少林寺祭拜天诚大师,不料在此地遇到了柳尘缘。
柳尘缘道:“师父既然来了,为何不到少林寺寺中与少林寺众僧一见?”孤广城道:“那地方在后山,你也知道为师向来怕麻烦,所以干脆来了就不去见了。对了,其后你们要做什么?”柳尘缘道:“帮田老去一趟天穹派,有些事情要帮田老完成。”孤广城道:“你们去天穹派?为师正好也要去一趟,想来与师尊北冥双山多年未见了,此时你要去,为师也去看看师父吧,多年未见,不知是否安好。”柳尘缘道:“柳尘缘从未去过天穹派,虽然田老有说所在,但也只是知道天穹派地处大概,眼下有师父一道,柳尘缘就不用走太多弯路了。”三人往少室山下而走,三人快走到山脚时,见有一户农家,孤广城前去敲门,男主人问道:“不知三位何事?”孤广城拱手道:“眼下是正午,我三人又没有其他地方饮食,我们在此讨扰,不知可否?”哪户农家倒也是干脆爽快人,道:“既然如此,便在此吃个顺路饭,但有一个要求,你们三人要与我爽快地饮酒才行。”孤广城哈哈一笑,道:“饮酒我最喜欢了,这事情有何难。”一旁的柳尘缘心道:“听这男主人言语,想来他也是和嗜酒如命之人,不然怎么会提出这要求。”男主人招呼女主人去烧饭做菜,此时本就是午饭时间,此刻多了三人也只是多了几道菜,女主人行事极为干练,很快将一桌酒菜准备好了。
五人就坐后,男主亲自倒满了三碗酒,田心和女主人则用小杯饮酒。柳尘缘虽然不喜欢饮酒,但此时不好拒绝主人的好意,他虽然喝的量少,但也一直在陪着。酒过三巡,先是女主人感到有些不好,其摸着额头道:“奇怪,这就喝了怎么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虽然是女子,但平时有少量饮酒,这点酒还不至于使她感到醉意。那男主人道:“你是怎么了。”说完也感到一阵眩晕,诧道,“奇怪了,我也感到有些头晕。”两人说着脑袋一歪,身子一倒,趴在了桌子上。田心继而也倒下了。柳尘缘觉得手脚沉重,有些不听使唤,柳尘缘道:“师父,徒儿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现在师父你感觉如何?”孤广城道:“为师感觉跟你一样,看来是有人暗中在酒里下了,我们现在马上运功将毒驱走。”柳尘缘行走江湖多年,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他看着昏迷的田心,问道:“这毒不会不会要人性命。”孤广城道:“不会,只是一般的蒙汗药,过些时辰就会自动解开。”柳尘缘道:“那对于体质较弱的人呢?”孤广城道:“你是在担心田心,呵呵!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此时听见一人的声音传来,道:“别费力气了,就算你们武功再高,要驱除体内的毒素也得耗费几天。”
柳尘缘抬头一看,原来说话的人是周达。周达道:“这药量拿捏的不错,你们内功高强,此时不昏过去正好,但你们别以为此时能够马上运功驱毒,这蒙汗药药量不轻,没有三天以上的功夫,你们身子休想复原。”柳尘缘听见了脚步声,看去,只见毛海峰,雷衡、李庆扬、邓秋成以及其他人皆走了出来,柳尘缘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明白了,想来这陷阱是你们设下的,你们这样,到底想要干什么?”
原来那一日周达得知柳尘缘带着这玄武剑法的剑谱去了少林寺,后将此事告诉了毛海峰,毛海峰于是和众人商议,众人定了要前来少林寺,从柳尘缘处取得玄武剑法的剑谱。众人迅速而来,路上果然遇到了柳尘缘,毛海峰等人一路跟随。在柳尘缘进了少林寺后,毛海峰想雷衡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柳尘缘的武艺高强,该如何取得剑谱。雷衡马上献计说山下有一农户,到时候可以在此用蒙汗药将柳尘缘给制住。毛海峰便让雷衡去办此事,雷衡、李庆扬、邓秋成三人打扮成过路之人,三人到了那农户家里,见有酒水,便暗中在其中下了蒙汗药,以期到时候柳尘缘能够饮下这酒水。事情完后,毛海峰不免疑虑,道:“若是柳尘缘不来这里,你们如此做法又有何用。”雷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处若是不成,还有下一处,难道他柳尘缘这一路上不用饮水吃饭么?”毛海峰方才不多言。不想其后柳尘缘等人果然在这农户家中歇息饮酒,毛海峰得知后不由感叹:“此真乃天助我也”。
毛海峰对柳尘缘道:“柳尘缘,我们此时就长话短说了吧,你我虽然绝情断义,但怎么说你曾经也是我们同并肩作战过来的兄弟,此时只要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们就谁也不为难,你只要按我们的要求去做,到时候我们会离开离开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如何?”柳尘缘道:“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毛海峰道:“那玄武剑法的剑谱在你的身上,只要你拿出来,我们立刻就走,绝不为难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柳尘缘苦笑道:“言外之意,若是我柳尘缘此时不将剑谱拿出来,你就要害了这里的人?”毛海峰道:“若非如此,如何让你将剑谱拿出来。”这剑谱是田老让柳尘缘带着的,柳尘缘身负使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剑谱送上,但此时人命关天,实在难办。
雷衡见柳尘缘在犹豫着,冷笑而道:“看来你是在犹豫,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你坚定一下把。”雷衡说着拔出匕首,要对田心动手,柳尘缘大吃一惊,急道:“雷衡,你要干什么?”雷衡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来帮你坚定一把。”此时忽然听见一人的声音传来道:“我猜的不错,你们果然在此。”柳尘缘认得这是戚继光的声音,柳尘缘大喊道:“继光兄弟,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说着趁雷衡一愣,将一记“天枢掌”打出,直向雷衡。雷衡毕竟是高手,他本被戚继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此时感到异样,立刻大步一跨,向右一闪,避开了柳尘缘的“天枢掌”。柳尘缘大步而上,将田心抱在怀中。柳尘缘此时强行运功,对经脉的损伤极大,但他根本不在乎,要知道易真真与他生离,那滕碧玉则是死别,所以柳尘缘此然不会让田心受任何的伤害,刻决他拼死也要把田心护着周全。
且问这戚继光为何会在此出现,原来那日有士兵探子来向戚继光报告,说是前日发现碧海帮之人上了岸,于是就一路暗中跟随,却发现这碧海帮却是一路往北而去的,不知道其要去何处。戚继光听此士兵说罢,心下对此难免感到奇怪,他向那士兵再三确认,问是否有看错。那士兵十分肯定地回道:“将军对此就不用再怀疑了,我们之前与碧海帮之人交战,各个人的相貌我是认得的,此时绝对不会认错。”戚继光琢磨许久,对网心柯和彭近岳问道:“你说他们是要干什么?”网心柯道:“眼下碧海帮要紧的事情便是重振,但试想没有武功秘籍,他们碧海帮要如何重振。”彭近岳道:“武功秘籍,这么说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少林寺?”
网心柯道:“不错,他们定是去少林寺的。”戚继光道:“少林寺藏龙卧虎之地,他们去了不是找死么?”网心柯道:“他们此去少林寺自然是光明正大不得的,可是他们难道不会偷鸡摸狗么?”戚继光道:“说的很有理,既然他们上了岸,眼下沿海一带这段时间里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便趁此机会前去少林寺看看究竟。”戚继光将此事上报给了胡宗宪,料想胡宗宪定会答应此时,之后便与网心柯和彭近岳带着十几名士兵一道前往少林寺。戚继光不知道这碧海帮之人其实是去洛阳,并非少林寺,其后碧海帮之人欲取柳尘缘身上的剑谱,方才去的少林寺,这些事情戚继光自然不知道,所以戚继光等人此行前来少林寺而遇到碧海帮之人,并非网心柯料事如神,纯属一场误打误撞的巧合罢了。
戚继光听见柳尘缘的声音,愣了一会,道:“是尘缘兄弟么?”柳尘缘道:“是我,我中了毒,有些不利索。”戚继光听罢对手下士兵下令道:“跟我一道杀进去。”柳尘缘对孤广城道:“师父,我们快走。”柳尘缘抱着田心,与孤广城在乱战中一道出了屋子。戚继光见到柳尘缘,道:“好兄弟,你怎么也在此。”说完才知柳尘缘此时不好回到,续道,“尘缘兄弟,你现在中了毒,快走就是了,这里交给我们。”柳尘缘见戚继光手下的忍受并不多,道:“此时你们可以应对么?”戚继光道:“可以,你们快走。”此出并非山脚,也并非山腰,不上不下,雷衡等人守住了下山的路径,柳尘缘道:“师父,下山的路已经被堵住了,我们先往上走。”
孤广城此时只觉得双脚沉重,他看着那些碧海帮之人,心下极不痛快,道:“待我驱毒完后,定要将这些人全部都杀了。”孤广城说是这般说,但眼下的情况他也无奈,只能嘴上出口恶气。他跟着柳尘缘沿着山路上去。柳尘缘和孤广城来到一山洞之中后,柳尘缘将昏迷着的田心安放在意较平的大石头上,道:“师父,你在这里,我前去看看。”孤广城道:“尘缘,此时你去作甚?”柳尘缘道:“那碧海帮之人武功不弱,继光兄弟一干人恐怕难以抵挡。”孤广城道:“记着,你此去万万不可强行动手,否则你会经脉受损成伤的。”柳尘缘淡然道:“即使如此徒儿也无妨。戚继光是我兄弟,我自要去看看的。师父你在此歇息,徒儿马上回来。”孤广城道:“你千万小心。”柳尘缘点头,其后外去。
且说戚继光等人与碧海帮的争斗正如柳尘缘预料的那样,其手下士兵很快被碧海帮之人斩杀殆尽,碧海帮之人只是死一人伤三人而已。此时戚继光三人被团团围住,毛海峰道:“戚继光,现在你自身难保了,刚才还想着救人,真是可笑至极。”就在此时,一人声音传来道:“戚继光,我来助你。”戚继光放眼看去,原来是故人唐顺之前来了。戚继光道:“是唐大人来了。”此人名为唐顺之,以兵部郎中督师浙江,他对戚继光颇为赞赏,曾与戚继光一道研习兵战之法。那日戚继光将自己带着十几人前去少林寺的消息派人告诉了胡宗宪,而唐顺之正好也在场,唐顺之听了戚继光派去的那人所说后,对胡宗宪说碧海帮之人若是前去少林寺,定是强手集齐,而戚继光只带着十几人,到时候一旦遇到碧海帮之人,恐怕戚继光那点人手难以抵挡。胡宗宪觉得唐顺之说的有理,于是乎唐顺之亲自带上近百人的队伍前来,此时正好赶到。唐顺之道:“碧海帮的所有人听着,尔等快快束手就擒,投降了吧。”
此时碧海帮之人虽然只有十几人,但他们刚将戚继光等人杀得打败,此时斗志正盛,绝不会轻易投降。毛海峰道:“你们也不过百人,以为我等会就此畏惧么?”唐顺之道:“既然如此,便不多说。”唐顺之一声令下,一场大战开始。然让唐顺之没有料到的是,这碧海帮之人战力非同一般,特别是雷衡邓秋成和李庆扬,这三人先是联手将戚继光打伤,然后又一连斩杀了数十人。手下士兵百人,此时已经损失过半。乱战之中,雷衡道:“唐大人,眼下我要取你的性命了。”雷衡持剑杀到,本以为会一招杀死唐顺之,不想唐顺之居然以拳法相对,其趁隙出拳,一记左拳打中了雷衡的腋下。
雷衡知道因为自己的大意,没有料到唐顺之会武艺,所以才受了这一拳,他退后两步,停下顿了顿,道:“唐大人的拳法果然有力。”唐顺之道:“只是恨不能取了你的性命。”唐顺之平时给人印象是一个书生,但他也好武术,他所习的拳法便是江苏阳湖拳,此拳法相传由北宋展昭所创,唐顺之读书之余时常进行习练,此时派上了用场。雷衡道:“看唐大人以后还有无机会取本人的性命,看招了。”雷衡长剑一横,就要出招,柳尘缘正好前来,见戚继光等人尚且自保有余,而唐顺之在徒手应对雷衡,他先前虽然不认识唐顺之,但眼下这一看情况就明白了几分,他急道:“唐大人小心。”然后伸手一推,一记“天权掌”打出,雷衡猝不及防,但柳尘缘此时因为蒙汗药的药性所制,内力不若平时,这一“天权掌”结结实实地打在雷衡的身上,根本取不了雷衡的性命,也伤他不得,只将雷衡推到了别处。
这一掌打出后,柳尘缘只感体内气血沸腾,一口鲜血忍不住吐了出来。雷衡见状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柳尘缘,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兄弟孤军奋战。”柳尘缘没有理会雷衡,他见地上的尸体横陈,都是被碧海帮之人斩杀,道:“敌人凶猛,此时我们当马上离开这里,不得硬拼,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唐顺之道:“真没有想到,这群倭寇战力如此厉害,是我小看他们了。”唐顺之本以为戚继光恰来少林寺只有十几人少了,自己则带了百人,不想此时还是少太多了。柳尘缘虽然武功不如平时,但应对这些人还是足够,他一路推打,唐顺之则一边下令道:“先往山上退去。”戚继光三人道:“好。”此时唐顺之的手下还有二十几名士兵,他们拼死护着柳尘缘等人往山上而去。
毛海峰见柳尘缘等人在士兵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急道:“雷衡,快堵住人马,小心他们上少林寺去了,若是那样,到时候我们可就难办了。”雷衡收了长剑,道:“帮主请放心,以我对柳尘缘为人的了解,我想此时他定不会上少林寺讨扰那群和尚的。”一阵厮杀后,此时唐顺之手下士兵只有八人离开。毛海峰心下忧虑,道:“给我追上去,务必将其斩尽杀绝。”碧海帮众人追了上去,那八名士兵跟着柳尘缘等人往上而走,一齐来到了山洞之中,唐顺之道:“此洞不错,正好可以据险而守。”毛海峰等人就在洞口之外,见状笑道:“雷衡你说的不错,柳尘缘果然没有上少林寺。但这个柳尘缘真是好笑,难道他以为守在这山洞里,就是活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