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你们杀了我十二个兄弟,身为首领,恨不得杀了你们,无论你们如何,我都是不会说的。若是说了,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这十二个兄弟。”柳尘缘道:“我问你,是不是毕选冠指使你们来的。”那人道:“随你怎么猜测,只要我不说,你们就没有证据。”陆炳道:“不说就罢了,很多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但是到时候到了锦衣卫,他们往往就会说了。”那人道:“你不必出言恐吓,我心已决,绝不会因为你的恐吓而有所给变。”陆炳对柳尘缘道:“尘缘兄弟,你在此等我,我前去叫锦衣卫之人前来,你在此护着李太医。”柳尘缘道:“大哥放心前去就是了。”半个时辰之后,陆炳就叫来了十几名锦衣卫,将那死士首领带走,再将其他的尸体处理。众人步行前往镇抚司衙门。路上,柳尘缘道:“大哥,此时李太医有你们锦衣卫之人守护着,此后应该没事了,我就先回水园酒楼去了。”
陆炳道:“好的,想不到此时让尘缘兄弟其前来,反而让你费心费力了。”柳尘缘微微笑了笑,道:“大哥说的是哪里的话,大哥你可要记得要前去清风门参加盛典之事。”陆炳沉思一会,道:“尘缘兄弟,此事还需皇上下旨,不如这样,待皇上龙体康复之后,我请你到宫中与皇上面见,只要皇上圣体能够康复,到时候说此事,皇上答允此事估计没有问题。”柳尘缘对身后的李时珍道:“李太医,皇上的圣体就拜托了,不瞒李太医,柳尘缘身为清风门之人,此时前来是要给清风门办一件事请的,此事便是请陆大人去参加我清风门的盛典,但皇上圣体若是无法安康,那么此事柳尘缘恐怕就办不好了。”李时珍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为皇上治病是太医的分内之事。皇上此次生病的病因十分清楚,所以我敢在此保证,不出七日的功夫,皇上的龙体就能康复起来。”柳尘缘致谢后就告别陆炳等人,独自返回水园酒楼。
李时珍跟陆炳来到了镇抚司衙门,陆炳安排其先住下,然后立刻前去皇宫,劝说嘉靖皇帝让太医诊治。嘉靖皇帝为人精明,他见以毕选冠为首的一群方士医治自己多日,而不见一点效果,反而有加重态势,心里对于所谓的神仙之术也开始有所怀疑,此时陆炳一说,他立刻就顺水推舟答应了。陆炳马上将李时珍带到皇宫,让其给嘉靖皇帝治病。李时珍见嘉靖皇帝面色藏被,额上汗珠点点不断,这是体虚之象。李时诊再请脉,心知嘉靖皇帝生病,全是因为服食了过多的“仙丹”,李时珍开方菰笋一斤,佐鲫鱼做浓汤,日服二次,先服三日。第四日,李时珍再来面圣,开出药方,以龙葵一釜,以水煎而饮之。第五日,嘉靖皇帝皇上开始如厕,将“仙丹”之毒全部排出体外。这日嘉靖皇帝开始暗李时珍所说饮软流之食,自觉身体有了力气。李时珍让皇帝近侍停药,开始给皇上调养身子,并开出了一些食谱。近侍如是而行,到了第七日,嘉靖皇帝觉得精力如初,至此其身子完全康复了。
第八日的早上,嘉靖起身,觉得身子已经没有任何滞碍,心下大喜之余忽然想起给自己医治的那位太医,这时候陆炳正好前来拜见,见嘉靖神采奕然,已然病症痊愈。陆炳喜道:“陆炳恭喜皇上,皇上的圣体终于康复了。”嘉靖道:“陆炳,那位给朕治病的太医是何人?”陆炳道:“是李时珍。”嘉靖道:“是楚王推荐的那位太医?”陆炳道:“正是此人。”嘉靖道:“此人来太医院的时间不短了,可是朕还没有见过这李时珍。”陆炳道:“此人就在外面,他说还是昨日龙体就已经康复了,他前来是再看看皇上情况的。”嘉靖道:“陆炳,你带他到乾清宫去,朕更衣后要正式见他。”当嘉靖更衣后来到乾清宫时,李时珍和陆炳早已在那里候着了。嘉靖皇帝看着李时珍,道:“李时珍,你是哪里人氏?”李时珍道:“李时珍是湖广蕲州人氏。”嘉靖道:“朕来京城之前居于湖广安陆,这么说来你与朕还算得是同乡。”李时珍道:“李时珍荣幸之至。但皇上是圣龙之体,身份极尊,李时珍不敢与皇上谈论乡邻。”嘉靖道:“学医多久了?”李时珍道:“十余年而已。”
嘉靖道:“李时珍,你说这天下之间,有没有那些灵丹妙药?”李时珍道:“世上的病症很多,不同的病症会有不同的灵丹妙药来医治,李时珍不知道皇上说的灵丹妙药是哪一种?”李时珍知道嘉靖沉迷于修道,所问的灵丹妙药肯定是指长生不老这方面,然他还是有意多此一问。嘉靖道:“真朕说的是那些能够让人长生不老的一种。”。李时珍道:“皇上,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之药,但却有让人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嘉靖道:“哦,你说来听听。”李时珍道:“皇上,想要延年益寿,之只要作息饮食合天道,自然就可以延年益寿了。”嘉靖道:“就这么简单?”李时珍道:“不错。”陆炳于是将之前李时珍要自己说的话说了出来,道:“皇上,服食仙丹以求飞升之举实在荒谬至极,所谓仙丹不过是金银之物,长久服食下去,皇上的龙体时不能够堪当其重负的,这些日子还是所受的苦楚,若非李太医医治,皇上恐还要多受些苦头,皇上不如听一听李太医之言。话说当年的汉武帝何其雄才大略,不也驱逐了方士么,所以陆炳建议皇上驱逐毕选冠等方士。”陆炳此话之意是只要嘉靖驱逐方士,说明其就如汉武帝一般,是一代明君圣主。嘉靖听陆炳的话神情先是皱眉,然后是眉头舒展,最后笑容满面,道:“好,朕就如你所说,驱逐毕选冠等方士。”
李时珍和陆炳皆道:“皇上此举,根本于利国利民,乃千古圣君也。”嘉靖道:“李时珍,朕要好好赏赐你。”李时珍道:“李时珍是太医,为皇上治病是分内之事,不需要皇上的赏赐。”嘉靖道:“赏功罚过,乃治国本道。不然以后还有谁人想立功受赏?一定要赏赐你。”李时珍道:“皇上想要赏赐李时珍,那就先赏赐另外一人。”嘉靖看了看陆炳,道:“是谁?”陆炳道:“皇上,此人是陆炳的结义兄弟柳尘缘。”嘉靖道:“你怎么没有和朕说过你还有以为结义兄弟?”陆炳道:“上次清风门归途遇险,就是此人与我共患难,陆炳当时跟皇上说过这件事情,不知道皇上可否记得此人。”嘉靖似乎想起来了,道:“原来是他,是朕忘记了,你和朕说过此事,后来你与此人结拜了,那这次朕为何要赏赐他呢?”陆炳道:“有些事情皇上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李太医遭到刺杀,若非柳尘缘出手,恐怕我们二人已经见不到皇上了。”嘉靖怒道:“何人敢行刺朕的太医?那些刺客你们可留有活口?”陆炳道:“那些都是死士,还好柳尘缘武艺高强,抓住了为首一人,那人就关押在镇抚司衙门。”嘉靖道:“此人可在?”陆炳道:“此人与我是一道前来的。”嘉靖道:“陆炳,你快请他进来一见。”
原来陆炳一大早就去水园酒楼找了柳尘缘,跟他说了此事,柳尘缘说不需要皇上的封赏,陆炳说封赏再说,正好跟皇上说清风门的庆典之事,柳尘缘这才和陆炳前来皇宫。柳尘缘前来拜见嘉靖,嘉靖孰视之,道:“朕看你面容不凡,是个有福之人。真还听说是你救下了李太医和陆炳。”柳尘缘知道此事被陆炳夸大了一些,他看了看陆炳,见陆炳在微笑,柳尘缘道:“是的。”嘉靖道:“想不到陆炳还有你这么一位武艺高强的结义兄弟,你救下李太医和陆炳就等于救下了朕,你立下了护驾之功,真要好好赏赐你。”柳尘缘正要拒绝,嘉靖已道:“你既然武艺高强,朕就封你为武忠公。”柳尘缘对功名无意,虽然此时嘉靖已经出言赏赐,他仍要拒绝,道:“多谢皇上的赏赐,但柳尘缘有一要求,请皇上答应。”嘉靖道:“我知道你要求什么,不过是不想当官,你们这些江湖之人,不过是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想在朝廷当官罢了,朕可以赐你一枚公爵令牌,此后但凡我大明朝的官员,见到朕赐给你的令牌,都得礼敬。”柳尘缘道:“皇上只说对了其一。”嘉靖道:“你还有要求?”柳尘缘道:“柳尘缘武艺功名,不想做官,所以皇上的厚恩,让柳尘缘受宠若惊,柳尘缘何德何能,能够被皇上赐封此等爵位。”明朝官爵为公侯伯子男五等,柳尘缘被封为公爵,明朝的官员很多终其一生也无法有此等爵位,柳尘缘此意是为不愿意接受嘉靖赏赐。
嘉靖道:“此赏赐你非受下不可,你的做法等于间接救下了朕的性命,你说朕的性命值多少等爵位?”陆炳道:“尘缘兄弟,皇上赐封与你,你尽管受下就是了。”柳尘缘听嘉靖这么说,又听陆炳相劝,不好再去推辞,道:“既然如此,柳尘缘只有接受皇上的圣恩了。不过柳尘缘得此大恩,不知道接下来皇上会如何赏赐李太医。”嘉靖道:“李时珍身为太医,医治朕是职责所在,但他妙手回春,使朕迅速康复,功不可没,朕要赏赐李时珍享伯爵俸禄,掌管太医院。”一旁的太监见李时珍没有回话,十分诧异地问道:“李时珍,你怎么还不谢恩呢?”李时珍道:“皇上,李时珍不许要皇上的赏赐,只需要皇上答应李时珍的一小小请求。”嘉靖道:“请说吧!”李时珍道:“皇上让李时珍离开朝廷,李时珍将要搜罗百草,为世人修写一本百草集典。”嘉靖道:“这是为何,难道太医院之中的医药典籍,没有这些记载么?”李时珍把其中的情况一一说出,嘉靖听了沉思半晌,道:“你这是为了天下的苍生,朕怎么能不答应你了,在我明朝的嘉靖朝中,将会出现一位后人传诵铭记的绝世良医,朕打算给你一枚御赐金牌,有了此金牌,你可以逢州吃州,逢县吃县,你可以凭借此金牌走遍我大明朝的皇土,安心地去搜罗百草,朕给你免去了饮食上的后顾之忧,朕这样做,你觉得如何?”李时珍听罢大喜,拱手致谢,道:“多谢皇上,李时珍多谢皇上赐予的天大圣恩。”
嘉靖道:“可是朕其后若是生病了,那该怎么办呢?”李时珍道:“只要皇上不再服食丹药,饮食休息皆能符合天道,身体就不会出大病,至于小病症,其他的太医完全可以应对。”嘉靖道:“好。”说着对陆炳道:“陆炳,你前去将毕选冠等人全部遣散了吧。”陆炳道:“皇上,前些日子有人要刺杀李太医之事,皇上是否也要处理一下。”嘉靖道:“差点忘了此事,此事你有线索么?”陆炳道:“在柳尘缘的帮助之下,我们抓到有一活口,但是此人无论怎么折磨,都不说出是何人指使。”嘉靖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刑罚他。”陆炳道:“皇上难道猜不出是何人指使么?”嘉靖想了想,道:“你觉得是何人?”嘉靖何等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此人的嫌疑最大。陆炳道:“毕选冠是方士之首,皇上给了他们多少金银,而李太医一再建议皇上驱逐方士。”嘉靖道:“难道是毕选冠所为?”陆炳道:“就算我们抓起来的那个人什么也不说,我们也可以猜得到。”嘉靖面容微怒,道:“那毕选冠要害李时珍,就等于是要害朕,宣此人马上前来觐见对质。”一旁的太监听命快步而去。
毕选冠听见皇上要求觐见,他不敢怠慢,立刻前来乾清宫拜见嘉靖。他已经听说皇上龙体康复一事,本以为嘉靖是找他前来讨论修道之事,见到李时珍和陆炳在一旁,还有不认识的柳尘缘,他心里明白了几分,但他面上显得极为镇定,心里在思索着对策。嘉靖问道:“毕选冠,你如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派死士去刺杀李太医?”毕选冠知道按照大明的律法,若指使死士去刺杀朝廷大臣,那就是灭族之罪,何况是刺杀治好了皇上病症的李太医。毕选冠道:“李太医遭到刺杀之事毕选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李太医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有死士去刺杀他,毕选冠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找我来说此事,看来皇上是听信他人的谗言了。”毕选冠还不知道陆炳抓住了其中以死士,还在庆幸自己派去的是死士,怎么都不会让别人发觉,此时只要死不承认就行了,但是只要被抓的那人不开口,那他就等于一个死人。陆炳无法得到毕选冠派死士刺杀李时珍的证据。陆炳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派去的虽然是死士,但我们还是抓到一个活口,现在你还不承认?”
毕选冠心里虽然有所准备,但此时听陆炳说出心下还是一惊,他随即冷静了下来,暗忖道:“陆炳此言定是在诓我,让我上当受骗继而承认了此事,要知道那些死士办事不成,便会自杀,怎么会留下活口让锦衣卫给擒住呢。”陆炳继续说道:“你可真是非杀了了李太医不可,一共派去了十三人,可惜天不遂你愿,这十三人死了十二个,还有一个在镇抚司衙门的诏狱里。”毕选冠道:“陆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从没有什么过节,为何要加害于我,我难道不知道这是灭族之罪么?”陆炳道:“你当然知道这是灭族之罪,但是当时若不是碰巧我们在,李太医早已被杀害,那时候的李太医没有给皇上医治,人人关心的是皇上的病症如何治好,龙体怎样医治才会回复安康,谁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太医之死呢,就算有人对立案调查,你找的人是死士,到时候不管我们锦衣卫怎么去查,也很难查到是你毕选冠指使的,毕选冠,我说的对不对。”毕选冠道:“陆大人的锦衣卫指挥使,此事推理得天衣无缝,让人佩服,但此事毕选冠的确不知道,陆大人难道要平白冤枉好人?”
陆炳道:“是么,看来我们要对你大刑伺候才行了,不然你是不会招的。”毕选冠对嘉靖道:“皇上,这里是乾清宫,陆炳身为大臣,却敢在此放肆。”陆炳道:“你错了,我意思并非要你在此受刑,你会到镇抚司衙门里去。”毕选冠道:“皇上,毕选冠跟皇上多日修道,不曾离开半日,此事怎么会是我做的呢?”嘉靖道:“难道你不可以传话让别人去做呢?”毕选冠道:“皇上,毕选冠真的不曾做过此事,我与李时珍没有仇恨过节,为何要杀了他?”嘉靖道:“这事朕心里清楚,你也清楚。大明的所有官员,都会为了利益而互相倾轧,你要杀李时珍,难道不就是为此么?”毕选冠心下一寒,道:“皇上,绝无此事。”嘉靖道:“朕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们所谓的修仙之道全是在欺骗朕,陆炳,若是有刺杀太医之事,则务必办理。”
陆炳道:“明白,皇上放心,此事陆炳一定会办好。”毕选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嘉靖道:“毕选冠,你在笑什么?”毕选冠道:“我知道了,皇上是要卸磨杀驴了,皇上既然不信毕选冠的修仙之道,大可以将我们一干人等全部驱逐,为何要如此,毕选冠这些年里也不过是得了一些金银罢了,皇上富有四海,难道很需要这一点银子么?”嘉靖脸上一冷,道:“你有什么事情,到镇抚司衙门去说吧。”毕选冠道:“不必了,我承认就是了。”陆炳道:“你终于承认了。”毕选冠对嘉靖道:“皇上,既然要屈打成招以成欲加之罪,那毕选冠也没有必要去镇抚司衙门了,毕选冠就此承认,然后皇上直接将我灭族就是了。”
柳尘缘道:“皇上,此事柳尘缘有一建议。”嘉靖道:“此人很不服气,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柳尘缘道:“既然毕选冠不承认,若是屈打成招总归不好,所以我觉得可以将其先行收押,但虽然收押,在事情清楚之前以人臣相待,到时候事情查明了,有则责罚,无则释放。”嘉靖道:“这个办法不错。”陆炳道:“毕选冠,你若是没有办此事,那就不用害怕如此。”毕选冠道:“好,柳尘缘的这个办法我也赞同。”嘉靖道:“来人。”门外走来了两个锦衣卫,嘉靖道:“你们将毕选冠好好送去镇抚司衙门,记住了,此人的罪名未立,要以大臣之礼相待,不得有半点无礼。”那两个锦衣卫道:“是,皇上。”毕选冠道:“多谢皇上。”毕选冠跟着这两名锦衣卫一道离开了乾清宫。
嘉靖道:“陆炳,你们还有事情要说么?”陆炳道:“的确还有一事,需要皇上定夺。”嘉靖道:“看来今日事情不少,朕要给你陆炳面子,今日是最后一件事情了,快说吧。”陆炳道:“谢皇上,此事是关于清风门的”嘉靖道:“你说的是山西的清风门?你当年跟朕说过清风门的遇险之事,朝廷每年的花火都是从他们手中买来的,这清风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定夺?”陆炳道:“清风门开宗立派已经有八甲子,对此他们的掌门人要举行一场盛典,希望我们朝廷能够派人前去参加这场。”嘉靖道:“想不到清风门开宗立派已经有近五百年了。”陆炳道:“算来是立派时间是北宋年间了。”嘉靖对陆炳道:“陆炳,此事从来都是你去做的,既然邀请了,那就你去吧,今年朝廷也需要花火,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皇宫里需要的花火。”陆炳道:“多谢皇上。”嘉靖道:“既然是朝廷之人前去,礼物不可少,记着不要丢了朝廷的脸面。”说着笑了笑道,“罢了罢了,你这些事情办得从来不错,算是朕多心了。”陆炳道:“皇上放心,此事陆炳一定会办好的。”嘉靖道:“朕累了先去歇息了。”陆炳道:“皇上龙体初愈,还需多多休息。”嘉靖点了点头,离开了乾清宫。
柳尘缘、陆炳、李时珍三人一同出了皇宫,陆炳对柳尘缘道:“尘缘兄弟,此时我需要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动身前往清风门。”柳尘缘道:“大哥先去忙碌吧。”李时珍道:“不知道二位可否赏脸。”陆炳道:“李太医怎么突然间说出这没来头的话?”李时珍道:“李时珍对于交往之事从来都是生疏的,为了感谢二位,希望能够请二位喝一顿酒,以表谢意。我将要远行了,今日一别,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见面,望二位不要推辞。”陆炳伸手一指,道:“那我们就在这最近的酒楼吧,这里的菜品不错。”三人上了酒楼,陆炳很多时候都在这酒楼吃饭饮酒,掌柜和店小二对其已经熟悉,他们见陆炳前来,便迎将上来,问陆炳今日要吃啥。陆炳进了平时最常去的那所包间,然后点了六道好菜,这六道菜全是这酒楼里的招牌菜,陆炳每次来都会点上,其后再要了三坛酒,李时珍见了摆手道:“陆大人,我这酒量不行。”陆炳笑道:“既然你要表谢意,那我们就在此大醉一场,区区三坛酒算什么。”李时珍不好推辞,不知为何此时他突然感到心情开阔爽朗了许多,心道:“既然如此,我可不能扫了兴致,不然就不成谢意了。”他兴然而道:“好,我们就在此大醉一场吧。”
酒过三巡,柳尘缘和李时珍各自感到有些醉意,三人中属陆炳的酒量是最好,此时他就像没有喝酒一样。柳尘缘道:“大哥,你为何要给柳尘缘弄个功名?这武忠公的名头让柳尘缘好生不适。”陆炳道:“因为这样你我才不会显得生疏,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跟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时珍道:“李时珍有个提议,不知道二位是否答应。”陆炳道:“请说。”李时珍道:“李时珍从未有结义兄弟,今日见了二位,心想与二位在此结拜,有害怕二位会嫌弃李时珍。”陆炳道:“哪里的话,李时珍你是救过皇上性命的,手里有皇上御赐的金牌,我陆炳可没有,这是陆炳高攀了。”柳尘缘道:“不错,是我们高攀了。”李时珍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此结拜吧。”三人行了结拜之礼,然后说了各自的年纪,陆炳年纪最长,李时珍次之,柳尘缘年纪为最小,他道:“那么柳尘缘还是叫陆大哥,而要称李太医为李二哥了。”柳尘缘和李时珍同时对陆炳拱手道:“陆大哥。”陆炳道了声“好”对李时珍说道:“既然你叫我大哥了,那么我有一事要对你明说了。”
李时珍道:“大哥请说。”陆炳道:“你要行万里路,成万世之名了,这一路上怎么能没有人照料呢,我这个做大哥的对此不放心。”李时珍道:“此事本就是一件苦差事,这有什么。”陆炳道:“我府中有两个家奴,他们自小在在我府中长大,视我为恩人,今日我打算让他们跟着二弟,跟二弟一起完成大事,你不可不答应,不然便不当我是大哥。”李时珍道:“既然如此,李时珍还有什么可推辞的。”陆炳叫店小二前来,道:“你到我府上,让我府上的狗大狗二两位奴仆跟你前来此处。”说着将一定银子给了店小二,店小二屁颠屁颠就要离开,突然转头道:“陆大人,你看我这样说,大人的府上之人对此信是不信呢?”陆炳道:“问的还,我差点忘了这茬事。”说着拿出一块随身的玉佩,道:“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你拿去给他们看,他们就会相信了。”店小二拿着玉佩离开了。
店小二走后,三人开始饮酒,陆炳问李时珍要先去哪里,李时珍道:“我打算先走五岳,第一处到泰山去。”三人喝了半个时辰,店小二前来道:“陆大人,狗大和狗二我已经叫来了。”陆炳道:“谢谢了。”店小二连说不谢而离开。狗大狗二两人进来包间,这两人身高相近,只是身材一胖一瘦,脸色略有黝黑。两人拱手对陆炳问道:“大人找我二人有事?”陆炳指了指李时珍,道:“不错,你们可认识此人。”狗大狗二同道:“陆大人对不起,此人我们都不认识。”陆炳道:“不奇怪,你们长年居于我府中,怎么会认识此人呢,此人是皇上亲口所说的绝世良医,如今他要去搜罗百草,修写一部医学典籍,你们跟着他,一路上好生照顾,保护好我他。”狗大狗二同道:“是,陆大人你就放心吧。”陆炳道:“此人不仅是绝世良医,还是我的结拜义弟,明白了么?”陆炳是狗大狗二的救命恩恩,当年两人在严寒的冬天快要冻死之时,被陆炳好心收留,二人对陆炳一直是感恩戴德,他们听了皇上对李时珍的称赞,心里倒没有多在意,然听见李时珍是陆炳的义弟,二人马上道:“是,陆大人放心,我们将一路跟随李二哥,誓死都会护着李二哥的周全。”
此时一坛酒已经喝完了,李时珍不胜酒力喝醉了,他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说还要与陆、柳两人继续饮酒,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得大醉。柳尘缘酒量比李时珍稍好,此时还算清醒。陆炳给狗大一锭金子,道:“你快去准备一辆马车来。”狗大领命而去。三人再喝了一斤酒,已经是一刻钟过去了,狗二扶着李时珍下楼,狗大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陆炳给了狗大一打银票,仔细交待道:“我义弟有皇上御赐的金牌,虽然说是可以逢州吃州,逢县吃县,但是我义弟修写医书,要亲自搜罗百草,此后他将会久居山地之中,想要逢州吃州,逢县吃县也非易事,你们好生照料着,平时多备干粮。”李时珍带着醉意道:“陆大哥,三弟,你们千万记着了,他日我们见面,再来一叙,就如今日,不醉不归。”陆炳和柳尘缘皆道:“好,他日再见,仍是不醉不归。”狗大一声叫唤,马车开始行进。
看着李时珍乘坐的马车逐渐走远,柳尘缘心里泛起阵阵惆怅,酒意也醒了大半,道:“他日我们三人再见,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陆炳道:“三弟不必惆怅,我们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么。”其后陆炳让柳尘缘回到水园酒楼等候,说是待礼物都准备好了就会去水源酒楼找柳尘缘。柳尘缘与陆炳暂时分别,回到了水源酒楼。陆炳准备了三大箱的礼物,分别是金、银和名贵丝绸。第二天陆炳叫上容向林还有六名锦衣卫之人,来到水园酒楼,见柳尘缘四人已经在等候,众人乘坐马车一道前往清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