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一剑胜负 上
作者:司马愚      更新:2019-10-19 08:15      字数:8490

陆炳等人因为要带着朝廷给清风门的礼物,所以这一路上行进较平时慢许多。幸好时间充足,陆炳一行人有足够的时间赶路。对于一道前去清风门的锦衣卫们来说,如今的这件事可说是他们难得遇到的一件最轻松的差事。且说这天正午,陆炳柳尘缘一行人路过一酒楼,此时是用饭时间,空气中皆是酒菜的香味,陆炳酒虫大动,道:“此时是正午,我们先在此用饭,然后再赶路。”陆炳等人来到这家酒楼的二楼,陆炳先要了两大坛酒,而后叫店小二配上八菜一汤,安排两桌。陆炳、容向林和柳尘缘等人一桌。

众人正吃着,陆炳见对面一人背对着自己在自斟自饮,令人惊讶的是此人只是一人,却叫了两大坛酒。陆炳对柳尘缘道:“三弟你看你身后的那人。”柳尘缘回头一看,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道:“大哥,怎么了?”陆炳道:“三弟,你没有看见那两大坛酒么?可见那人的酒量之高,难道这不让你感到惊讶么?”柳尘缘扭头看去,见确实如此,刚才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道:“我觉得此人的酒量和大哥有得一比。”陆炳对那人道:“这位兄台好酒量。”那人回头一看,面露惊讶神色,起身道:“原来是陆大人,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遇到陆大人。”

柳尘缘打量着那男子,此人年纪有三十五六,生得浓眉,却是细眼,身材修长,长得一张锥子形脸,柳尘缘看此人的容貌,心知此人定是江南之士,却不知怎么认识的陆炳。陆炳打量了那男子一会,道:“你是新科进士黄三涵?”那男子道:“不错,陆大人还记得黄某,深感荣幸。”陆炳曾经与黄三涵有一面之缘,当时在朝廷之中两人偶然见面,并交谈了几句,言语间甚为投机,两人一见如故,只是得知各自的性命,后来没有再遇见。陆炳道:“我记得你是被朝廷安排到贵州去上任,好像委任令下发不久,此时你就出发了?”黄三涵道:“朝廷委任,自然要马上前去。”

陆炳让黄三涵一桌而坐,道:“想不到你的酒量如此,早知道那日我们就大喝一顿。”黄三涵道:“平时苦读,闲来无事便只能饮酒吟诗,久而久之,就离不开酒了,至于酒量,我也不觉得有多好。今日我们在此饮酒不也很好么?”黄三涵说罢给两桌人一一敬酒,且都是用大碗相敬,他喝了近二十碗酒,仍面不改色。陆炳见黄三涵酒量不差,赞道:“痛快,今日我要与你在此分出高下来。”陆炳也一一敬酒,一圈完后也是面不改色。同行的锦衣卫之人无不拍手叫好,此时两人已经喝完了四坛酒。

陆炳抹去嘴角的酒水,道:“不知可否尽兴?”黄三涵道:“那要看陆大人。”陆炳哈哈大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来一场大醉。”黄三涵倒也干脆,道:“这一路上也就我一人独行,毫无牵挂,今日就和陆大人喝个尽兴吧。”两人再分店小二要了四坛酒。众人都看傻眼了,宋承庆对柳尘缘道:“他们真是好酒量。”柳尘缘笑道:“两人都是闲来无事只喜欢喝酒之人,此时相遇,还不喝个痛快。”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陆炳和黄三涵将这四坛酒喝罢,陆炳道:“痛快。”黄三涵道:“陆大人好酒量,黄三涵不及陆大人,认输了认输了。”陆炳道:“我看你面色无事,应该还能够再喝,怎就此认输了,不够痛快,不够痛快。”两人第三次要了四坛酒,这会两人面上都有了醉意,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一些旁观之人都前来看两人喝酒,有的也出言喝彩。陆炳道:“很久没有喝得如此痛快了。”黄三涵笑道:“陆大人,刚才黄三涵想了一件事。”陆炳道:“你我一起喝酒,你还想什么事情?”

黄三涵道:“刚才我在想,若是我们两人都醉倒了,陆大人你还有随行之人,而黄三涵就只有自己一人,到时候定无人照料,此时怎么能不认输?”陆炳道:“你也是豪爽之人,我们两人各自喝了六坛酒,不算少了,既然今日你我都有事在身,只能等到他日相见,再来尽兴。”黄三涵叫来店小二,店小二道:“客官是否还要添酒?”黄三涵道:“不必了,酒足饭饱,该结账了。”黄三涵说完就要拿出银两来结账,陆炳将一锭银子抛给了店小二,对黄三涵道:“此酒算陆某的。”黄三涵也不推辞,拱手道:“各位,黄某要南下赶路,他日有缘再见,在此先行告辞了。”柳尘缘起立拱手回道:“一路辛苦,你要保重。”黄三涵转身下了酒楼。一刻钟之后,陆炳已经吃好饭,众人开始继续赶路。

陆炳一行人来到清风门之时,距离清风门的盛典只有两日。此时正是正午,陆炳和柳尘缘等人来到了白石山下,清风门掌门人仲孙公得知陆炳就要前来,立刻带着清风门其他门人前来山脚下迎接,一见面,仲孙公就对陆炳拱手相迎,道:“陆大人代表朝廷前来参加清风门的盛典,清风门实在荣幸之至。”陆炳指着身后的礼物,道:“这是皇上要求我亲自带来给你清风门的礼物,你们快收下吧。”仲孙公立刻命人收下,然后对陆炳道:“朝廷每年都需要的花火,清风门早已经准备好了,劳烦陆大人回去的时候只需顺便带上就是。”陆炳点了点头道:“谢了。”仲孙公对宋承庆和杭千巧道:“你们二人一路上辛苦了,待会好好歇息。”仲孙公没有理会一旁的柳尘缘,让柳尘缘大为尴尬。

众人到了清风门正殿,仲孙公让梅雪天早就备好了酒席,陆炳等人与柳尘缘共坐一桌,陆炳道:“都说是清风门飞掌门人让三弟你去找我前来的,为何见面了却对三弟不闻不问呢?”柳尘缘苦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兴许是我很多年没有回来,容貌与之前有点不同,他们恐怕根本认不出我是清风门当年的弟子柳尘缘了。”酒席结束之后,仲孙公将陆炳等人安排了住处,柳尘缘也在其中。田心道:“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这此的接风酒席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田心之所以这么说,其一是因为在酒席上,仲孙公对陆炳满是溜须拍马之辞,其二仲孙公敬酒之时误认为柳尘缘是朝廷之人,也一道敬了。陆炳对柳尘缘道:“三弟,现在我算是明白他为何对你不闻不问了,他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朝廷之人。”柳尘缘苦笑自嘲道:“我是皇上亲封的武忠公,本就是朝廷之人。”陆炳道:“我陆炳若不是朝廷之人,你清风门的掌门人不会如此对我,如此趋炎附势,做得也太显然了。”仲孙公整个酒席的言辞都在对陆炳溜须拍马,陆炳为官多年,对于这样的人见得多了。柳尘缘对此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和无趣。

此时宋承庆和杭千巧走来,对柳尘缘道:“掌门人一定对你想不起来了,师兄你不要见怪。”柳尘缘道:“这有什么见怪的。”一旁的梅雪天见宋承庆与柳尘缘在说话,称柳尘缘为师兄,他细细一看,从而认出了柳尘缘,前来对柳尘缘道:“这些年不见,你的容貌多少变了一些,我若不是再三细看,恐怕认你不出。”柳尘缘拱手道:“柳尘缘见过师兄。”梅雪天道:“掌门人没有见过你几面,所以你对此也不要奇怪,他定是以为你和陆大人一道,是朝廷之人,你不用奇怪。”柳尘缘道:“不怪,师兄你去忙碌吧,不用理会柳尘缘,我自会照顾好自己。”宋承庆对梅雪天道:“师兄放心,师兄的住处我会另外安排好的。”柳尘缘道:“不必麻烦了,安排这里就这里,我和大哥一道,挺好的。”柳尘缘与田心进了屋子,开始整理一番。

一会,宋承庆和杭千巧前来对柳尘缘道:“师兄,可想去青音谷看看。”柳尘缘想起了边修权,暗想自己虽然是清风门之人,但此时回来,却感觉不到清风门门人对自己的在意,现在还不如自己去走走看看。他对田心道:“田心,我带你去走走,去见一个有趣的人。”田心见柳尘缘要带自己去玩,道:“好啊!”四人一道下山,前去青音谷,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终于来到了青音谷,见到了正在河边垂钓的边修权,柳尘缘独自走过去:“柳尘缘见过师兄。”边修权打量了一会柳尘缘,道:“多年不见,你也变了一些。”柳尘缘与边修权寒暄了几句,问道:“这些年同心谷约如何了?”

边修权一愣,继而苦笑道:“罢了,那日你离开之后,我就想明白了,只有我一己之力,又是何必执着于此,所以这同心谷约不要也罢。”边修权将钓来的鱼烤了,然后煮了茶。五人在屋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吃鱼肉,说着这些年清风门发生的事情,说着就到了清风门的庆典之事上,边修权道:“弄个庆典,只会花费钱财,我一直不明白,弄这庆典到底何用,那个门派会有清风门这样的做法。”田心见他们说着清风门之事,自己觉得无趣,在边修权的屋子转遛起来,见其中有很多奇怪的玩意,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心道:“尘缘哥哥说此人是个有趣的人,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柳尘缘喝了很多茶水,想要小解,他走出屋子,来到一处地方小解。忽然见到一黑影,此时虽然是黄昏,但柳尘缘看的很清楚,喝道:“是什么人?”那黑影走出来,其面上有黑布蒙着,此人便是周达,他此次前来,是想要把伸三的计谋告知柳尘缘,又不想让柳尘缘得知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这般打扮。柳尘缘道:“你是谁?”周达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告诉你一些事情,然后你就好自为之吧。”柳尘缘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周达道:“柳尘缘,两日后的庆典会有大事发生,你记得,千万不要去喝酒。”柳尘缘道:“这么说有人想要毒死清风门之人?”说完心内大震,两日后的庆典之上不只是有清风门之人,还有南环派等其他各派之人前来,若是酒中有毒,岂不是弄得大乱了。周达道:“不是这样,那酒中之毒对于不会习武之人全然无用,但对于习武之人却会让其内力尽失而不致命。”柳尘缘道:“为何要把此事告诉我?你刚才直呼我的名字,我们是否认识?”周达道:“不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了,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让某人计谋得逞而已,至于我是谁,你就不必知道了。”周达说着就要离开。柳尘缘道:“我生平没有什么仇人,是不是那碧海帮之人前来了,他们想要这么做法,只为了报复我?”周达听了一愣,他听到了“碧海帮”三个字,心中不由一阵酸痛,道:“这虽然不是碧海帮之人所为。但碧海帮再不是以前的那个碧海帮了。”

柳尘缘听周达这样言语,虽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是听他的语气,看他的眼色,知道碧海帮定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同时此人也一定是碧海帮之人。柳尘缘道:“听你如此讲话,难道你是碧海帮之人?”周达道:“不错,我是碧海帮之人,但我希望你不要记恨碧海帮,而是应该记恨那碧海帮的帮主毛海峰才是。”柳尘缘一愣,心道:“看来此人定是碧海帮之人了。”忖罢而道:“那碧海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否跟我说?”周达本来不想多说,此时被柳尘缘一说,干脆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告知柳尘缘,柳尘缘听了,叹了一口气道:“雷衡三人与我并肩作战,虽然与我交恶,但心思只为碧海帮,此事听来,他们终究是有道义之人。毛海峰如此行事,是我料想不到的。”周达道:“那个要害你的人自称伸三,你可还记得此人。”

柳尘缘想了许久,道:“我记得,当时是我亲手打败了他的两位兄长,那两位兄长因为战败,为此而自杀了,所以伸三心里对我极为记恨,此时前来找我复仇,这一点我倒不奇怪,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能够找到清风门来。”周达道:“我已经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了,此时我也该走了。”柳尘缘道:“既然有人能够下毒,那下毒之人一定是清风门之人,可否告诉我此人到底是谁?”周达道:“我此时前来告诉你,并非是让你去坏了伸三的计划,而是让你有所防备,在破坏伸三的计划之时,不会显得伸三的计划失败是因为我而事前败露。”柳尘缘道:“我明白,不然你就会有危险,此后再难去破坏伸三的种种计划。”周达道:“不错,柳尘缘你一直很聪明,那人是谁,其实到了当天你就会知道了,但你能够有这样想法,所以此时告诉你也就无妨了,你听着,此人的名字叫做陈延祖。”周达心知柳尘缘明白这一点,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伸三怀疑是自己暗中告密,所以就将所知的所有告知柳尘缘。

柳尘缘听了“陈延祖”的名字,大惊失色,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内奸居然是陈延祖,周达再道:“看来你根本没有想到会是此人。”周达说完快步离去了。柳尘缘看着周达的背影,道:“这位兄台,虽然不知你的姓名,但是柳尘缘还是在此多谢你了。”那人声音传来道:“我的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周达,不必谢我,柳尘缘你好自为之。”柳尘缘听到周达的名字,心里马上就想了起来,暗忖怪不得刚才听此人的声音觉得这么熟悉,却怎么也猜不到,原来此人是周达。柳尘缘站立久久,心里五味杂陈。

柳尘缘回到屋子里,田心道:“尘缘哥哥,你说这人有趣,还真是哩。”田心见柳尘缘的脸色不好,也不好在往下说,道:“尘缘哥哥,你是不是感到哪里不舒服?”柳尘缘见田心兴高采烈,却因为自己的脸色而担忧。他急忙摆出笑脸,道:“没事没事。”田心道:“我看你的脸色不好。”柳尘缘摇头道:“我没事,我只是在和你闹着玩而已。”边修权和宋承庆、杭千巧三人一道走出来,道:“我们三人刚才商量了,清风门两天后的庆典我们三人不打算去了。”柳尘缘道:“你们不去也无妨,但柳尘缘不能不去,因为我义兄陆炳前来了,到时候不去可不好。”边修权道:“你这人,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堂堂的陆大人居然是你的义兄?快说说这些年你的事情。”边修权在小河边上点了篝火,五人围坐,柳尘缘向四人说自己这些年里的经历。说到离奇巧合之处,那四人都为之心惊不已,但听柳尘缘屡经危险却能够化险为夷,皆感叹不断。五人围坐篝火,渐渐困意来袭,这无人就在露天之下各自睡了过去。

旦日,梅雪天前来青音谷,见柳尘缘等五人露天睡着了,一边的篝火只有点点红炭。柳尘缘听到动静,想来一见是梅雪天和陈延祖,道:“是两位师兄来了。”柳尘缘不知为何,此时见到陈延祖,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鄙夷。边修权听到谈话声也醒来了,道:“是师弟你来了。”梅雪天道:“师兄,是师父让我来找你的。”边修权道:“是让我去参加盛典对吧。”梅雪天道:“正是此事。”边修权脸色微变,道:“我不去,不会去的,你们可以走了。”边修权话语间显得有些激动,另外三人都醒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梅雪天道:“师兄,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想着当年的事情?”边修权道:“不错,你也不要劝我了。”梅雪天道:“师兄,有些话师弟要跟你说说,师兄之事是我清风门内部之事,不好让其他人知道,不是么?”边修权道:“你们不必说这,我边修权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谁人会知道此事?”陈延祖道:“这是清风门难得的一次盛典,总之掌门人希望师兄能够前去主持。”边修权道:“师兄我可不懂什么主持事情,此事你们去办就是了,哪里需要叫上我呢。”边修权说着背对梅雪天和陈延祖。梅雪天道:“既然如此,师弟也只能告辞了。”

梅雪天和陈延祖走后,边修权道:“我新创了一个玩意,你们四人来看看。”柳尘缘四人跟着边修权来到一山洞之中,见里面有两个大木鸢。边修权道:“看得出有哪些变化没有?”柳尘缘道:“最明显的地方好像就是可以两人上去。”边修权道:“不错,我把这叫做比翼鸢,可以上去两人,你们四人要不要试一试我新作的这玩意?”宋承庆和杭千巧大感好玩,杭千巧道:“好啊,我们这就去试一试。”两人将其中一比翼鸢抬出,到了了一小坡上试飞,比翼鸢飞行极为平稳,两人大感好玩。柳尘缘对田心道:“要不我去试一试?”田心道:“我心里有点害怕。”柳尘缘道:“我在这里,会护着你的,你不要害怕。”田心道:“好,我们去试一试,我看他们玩得开心极了。”柳尘缘和田心将比翼鸢太初,先是找了一小山坡试飞,两人大觉好玩,而后找的山坡是越来越高,田心开始觉得害怕,慢慢地心里也感到十分好玩有趣,心道:“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够弄出这些好玩的玩意。”四人玩乐了一天,到了下午终于感到疲累了,柳尘缘和边修权各自拿着连弩打来一些野味,吃完之后,田心与杭千巧在屋子里睡觉歇息,而柳尘缘边修权宋承庆三人则在篝火处睡去。

此时清风门为了盛典,门中人全都各自准备起来,在盛典的前一天,一些武林门派的贺礼贺贴都如潮水一般而来。清风门虽然不是武林门派,但与朝廷多有关联,且那些门派得知皇上还派陆炳前来参加盛典的消息,可见清风门的后台不低,是以各派即使没有前来,也都各自遣人送礼前来相贺。仲孙公从梅雪天口中得知边修权不来参加清风门盛典之事,便想此事不好勉强,这主持之事干脆就由梅雪天去担当。陆炳见大殿之中有笔墨纸砚,还有大宣纸,于是就亲书“清风盛典”四个大字,仲孙公想不到陆炳还会一手书法,见这四字写得铿锵有力,大赞道:“陆大人好书法。”陆炳在镇抚司衙门里闲来无事就临摹古人书法字迹,此时正好显示一把,听仲孙公称赞,笑道:“平时的喜好,写的不够好。”仲孙公大赞后让人作裱保存。这日还有两派之人前来相贺,仲孙公皆笑着上前迎接,即刻给这两派人安排好了住处。这天晚上,清风门之人忙碌许久,终于将盛典工作准备好,只等第二天的盛典开始。

第二天一早,柳尘缘就醒来了,他知道今日是清风门的盛典,自己要立刻前去参加。不想田心也醒来了,田心对此盛典满是期待,她见柳尘缘要走,对柳尘缘叫道:“尘缘哥哥,我也要去参加盛典。”柳尘缘因为周达告知之事,心里不愿田心与自己前去参加盛典,道:“田心,我看这盛典你还是不去了好。”田心不解道:“尘缘哥哥,这是为什么?”柳尘缘道:“总之你不去最好。”边修权已经醒来,听了柳尘缘的话,问道:“怎么了,她要去就让她去吧,去了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柳尘缘道:“因为我是清风门的弟子,而她不是。”边修权不解道:“柳尘缘,我说你这理由未免太有些牵强了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尘缘摇头,继而对田心道:“总之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了,知道么。”田心点了点头道:“尘缘哥哥不让我去,肯定是有你的理由。”柳尘缘抱了抱田心,道:“这盛典都是一些客套之事,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你在此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天清风门上上下下身着锦绣华衣,大殿里里外外云灯悬彩,装点得富丽堂皇。陆炳亲手所写的那“清风盛典”四字悬挂于大殿正中,梅雪天为本次盛典主持,巳时三刻,盛典准时开始,于是鞭炮声响起,绝后歌女舞女入台,众人眼前一亮,只见这些舞女婀娜有姿,弹唱柔丽动听,舞蹈姿仪尤美。柳尘缘当年参加过西湖盛宴,觉得只从舞女来看,这二者可说相差无几。一段歌舞结束后,梅雪天当众致辞,众人拍手以贺。梅雪天致辞结束之后,陆炳代表朝廷致辞,众人见清风门果然请来了朝廷之人,且是锦衣卫指挥使,暗叹清风门的来头不小。虽然陆炳的致辞较为简单,但在仲孙公眼中朝廷已经给予清风门天大的面子了。梅雪天最后道:“各位先用尽情享用清风门给各位准备的酒饭,大可以不醉不休,今晚清风门还准备了一场花火盛宴,到时候请各位欣赏。”

陆炳致辞结束,柳尘缘见其做的桌子上还有一个位置,便前去和其一道。柳尘缘是清风门之人,但他此时是有意和陈延祖不在一桌,所以想要道陆炳坐在的桌子去。哪里知道陈延祖却有意叫陈延祖前来,柳尘缘摆手道:“我看还不必了,这里都是清风门的师兄,柳尘缘还是到别的桌子去吧。”陈延祖道:“不不不,我们都知道陆大人是你请来的,功劳不小,你就在这桌吧,先去掌门人不知道,冷落了你,你不要计较。”其他几个师兄也在让柳尘缘同桌,柳尘缘不好推辞,只能答允。众人开始酒饭,陈延祖亲自给柳尘缘倒酒,然后举杯敬酒,柳尘缘记得周达说的话,道:“师兄难道不知道,柳尘缘向来不喜欢饮酒。”陈延祖道:“今日是清风门的盛典,喝上几口也无关紧要。”柳尘缘道:“师兄,这几日我感到身体不适,实在不想饮酒。”其他人道:“既然如此,那师弟就先吃饭吧。”柳尘缘随便吃了点饭菜,就一直观察四周,怕有什么事情发生。陈延祖家柳尘缘的样子,道:“师弟,你在张望着什么?”柳尘缘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但表面上不好说什么,道:“没事,师兄你们随意,不用管我。”

陈延祖夹了一块肉给柳尘缘,道:“这些天你一直赶路,定是劳累了,你多吃些,好补补身子。”柳尘缘笑了笑,吃了那块肉。忽听得大殿外一人厉声大喝:“各位,盛典之余我要先办一件事情,还请各位见谅。”众人见一人突然闯入,此人凶神恶煞,言语不逊,登时议论纷纷起来。这人便是伸三,柳尘缘也认得此人,心道:“周达跟我说的事情果然不假。”梅雪天见伸三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端起两个酒杯走过去,道:“这位英雄,今日是清风门的盛典,来者是客,梅雪天这杯酒先敬你,有什么事情过了此事再说可好?”

梅雪天将酒递给伸三,希望伸三能够接下酒杯。那知道伸三却不领情,他没有接下这杯酒,转看一边,看着柳尘缘道:“今天我是专门前来办一件事情的,只要办好了我就走。”梅雪天道:“这位英雄,此事可否他日再办?此刻是我清风门的盛典。”伸三道:“不可,我非要此时来办,试问你能奈何我么?”仲孙公走来道:“出门在外,讲个面子,今日是我清风门的盛典喜日,你何必如此为难我们清风门呢?”此时那些锦衣卫之人就要起身,却被陆炳示意先不要插手此事,道:“兴许是门派之争,我们朝廷锦衣卫对于这些事情不好插手。”

柳尘缘走出来,道:“伸三,你是来找我的对么?”伸三道:“不错,柳尘缘,当年你害死我两位兄长,今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柳尘缘道:“你那两位兄长是自杀而死,与我何干。”伸三道:“与你何干?若不死你们坏了大事,他们也不会死。”说着猛然把刀,柳尘缘出于本能,自发提起内力,不想自己根本无法将内气驱动,内力几乎全部丧失。柳尘缘心下一凛,知道自己中了毒。伸三道:“你已经中了毒,怎么跟我斗?”梅雪天道:“柳尘缘,你怎么会中了毒?”伸三道:“没事,这噬功迷离毒只对习武之人有效,内力越高就越明显。”仲孙公道:“这毒是何人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