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宫玉卿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似乎对于张楚和沈浪这种特殊关系,极为满意。
“很好,你们俩都没有让我失望。”宫玉卿点了点头,对二人展现出了罕见的肯定。
沈浪却转身瞥了宫玉卿一眼:“我不需要你来肯定!”
宫玉卿嘴角上扬,眼神更是欣赏。
视线一转,落在张楚身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连你的天敌都视你为兄弟。”
张楚和沈浪的特点非常明确。
沈浪是坚韧不拔的战士,永远不会疑惑,不会动摇,一旦认定的事,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办到。
张楚则是善于收拢人心的将领,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张楚的朋友。
正是因为这一点,宫玉卿才断定‘张楚比沈浪强’,因为沈浪是最好的战士,却永远都无法成为将领。相比之下,张楚尽管会迷茫,尽管会疑惑,但他却有着常人难以超越的将才天赋。
很好!太好了!
宫玉卿对于这两个‘继承人’,相当满意。
宫玉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转身看向一众修者,最终视线落在金圣宫身上。
“你还在等什么?”
金圣宫深吸了口气,走出人群,默默朝着宫玉卿走去。
“金圣宫,你……要跟宫玉卿走?”张楚看着金圣宫的背影,沉声问道。
金圣宫脚步不停,低垂着脑袋,嗓音透着些许落寞:“这就是护送灵柩的报酬,拜入宫玉卿的门下。如今,修行界再也没有拜月门,除此之外,我已经别无选择。”
张楚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危险。”
“我知道。”金圣宫回答的很干脆:“但也无法否认,这个女人很强大。”
既然金圣宫去意已决,张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毕竟人各有志。只是心里却仍旧存在一丝的不舍。
毕竟……拜入宫玉卿门下,意味着金圣宫的余生,都无法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沈浪按住张楚的肩膀,沉声道:“这是她的选择,尊重她的选择。她是个成年人,也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张楚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金圣宫走到宫玉卿身边,再无回头路。
随着宫玉卿的离开,满月跃上夜空,将整个山谷照成银色。
沈浪抬头望着当空明月,感慨道:“哪怕是再黑的夜空,也总有属于它的光明。我要走了,去参加晋升大会,我希望在第三关,可以见到你。”
说完,沈浪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楚盯着月亮看了很长时间,然后默默朝着秦思彤走去。
轻轻将秦思彤拉起,抱进怀里,眼神充满愧疚:“我终于明白,当初宫玉卿对你说了什么。”
“对不起……”
张楚刚要道歉,秦思彤已经抬手捂住了张楚的嘴,用力摇了摇头:“我信任你,所以不必道歉,更不必解释什么。”
张楚鼻子一酸,人生得此女,夫复何求。
“楚哥。”赵唐走了过来,看着远处的三大宗门,沉声道:“他们……想要加入太玄门。”
“加入太玄门?”张楚苦笑一声:“难道他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有明哲保身,力争中立,才能在这场漩涡中幸免于难。”
赵唐轻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这修行界已经混乱如斯,谁又能真正做到独善其身?很多时候,不是他们自找麻烦,而是麻烦主动找上门。天山发生的事,势必会传遍整个世俗修行界,只有躲藏在太玄门的羽翼下,他们才能真正得到一方乐土。”
不无道理。
片刻的斟酌,张楚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要对修行界做点什么,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张楚凝视着三大宗门,一字一顿:“你们不必拜入太玄门,只需要与太玄门结下盟约,只要太玄门还在一天,就可以保护你们一天!”
柳清风,唐宋元,卢子生,三大掌门对视了一眼,眼神阵阵炙热,不约而同朝着张楚单膝跪下:“我等愿率领门众,誓死追随太玄门!”
张楚深吸了口气,终于挤出一抹笑容:“不必誓死,你们能做出最美妙的诗篇,就是对修行界最大的贡献。”
众人眼神阵阵发亮。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说过这种话。
或许在张楚的保护下,众修者真能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张楚收回视线,看向那些已经被冻结的修者尸身:“不必为他们立碑建墓了,让他们长眠于此,便是最好的归宿了,不要再打扰他们。”
言罢,张楚将秦思彤背在身上,终于迈开步伐,朝着山谷出口而去。
赵唐跟在张楚身后走了几步,又连忙转身冲远处的妙笔堂喊道:“老东西,诸位兄弟姐妹,我们负重前行,愿你们岁月静好。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够以诗文叙旧,而不是比拼谁的剑更锋利!”
妙笔堂众弟子兴奋的浑身颤抖,齐声呐喊:“公子,愿你归来仍是少年,我们在妙笔堂备下茶桌,等你归来!”
赵唐重重一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快步根上张楚。
穿过崎岖谷道,出谷口出现在眼前。
随着距离变近,两个身影,逐渐浮现。
一高一矮。
高个女人,是极尽奢华的吕姬,她手里攥着铁链,铁链的一头,绑在阮珠的脖子上,像是牵着一条狗。
阮珠除了脖子被铁链捆着,双手双脚,也被铁链结结实实的捆绑着。
见到张楚,吕姬手上一拉,阮珠就不得已往前蹦跳了两下。
“楚掌门,我把这只母狗还给你,但我们之间的恩怨,早晚要清算,你最好保护好她,否则……”吕姬没有再说下去,一脚将阮珠踢到张楚面前,手上却不肯轻易松开铁链。
“哼,母狗,记住我说的话!”
吕姬这才不情愿的将铁链扔到张楚面前,转身恨恨而去。
“赵唐,帮她解开。”张楚看着遍体鳞伤的阮珠,眼神闪过一抹心疼。
身上的铁链被解开,阮珠却攥着拳头,低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