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邮在学校的创新创业中心申请了一个项目“关于城市住宅废旧纽扣电池回收”。北邮说“哎,这个项目虽然是通过了,但这项目没有任何的利润,向学校已经申请资金好几次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复。”“看来是要泡汤了。”北邮烦恼的挠着头哭丧着脸接着说“不想放弃呀!都计划了这么长时间了,哎。”我沉默着没有说话,递给北邮一支烟,我们穿过晨午的园林,走过刚刚热闹起来的球场,没有说话,不想玩闹,也没有板着脸,更没有去在意是谁完美的空心上篮。
“有钱找银行,没钱更要找银行。”猛然的我抬起头望了望一字一顿讲着经济学的老教授,他额头舒展,一头银发,挤出一口半土半洋的普通发。或许是目光的偶然相遇,他惊奇的看了看我,像是盼望的眼神里充满了欣慰的期待,这期待,似乎只就停留在那一瞬,这么一教室的人,居然会没有一丝活着的声响,伴着选修课老师递出的字眼里,偶尔有几声跳动的来自手机软件的提醒声。管不了那么多,我的目光从盯着的书本上移开。反复的琢磨这句话“有钱找银行,没钱更要找银行。”对!或许这样可以!想着想着,课间休息时间到了,我忘了带上新买的《儒林外史》,迅速的顺着梯阶走出教室,边打电话边向着自习室走去。
前些日子,北邮没日没夜的拼赶着他的项目,思路换来换去,琢磨来琢磨去,居然有一天夜里开着灯酣睡在电脑上,豁然不知,当夜时分五花肉起夜时摇醒我,才看到他早已头压着手臂睡着了,我阻止了想要叫醒北邮的五花肉,只是轻声告诉他,轻来轻去,不要关灯。是的,我们都一模一样,踩着青春波动的光线上偷偷的做了一个香甜的清浅的白日梦。早晨,他猛然间推醒我,“南木,南木,对,要试一试,值得试一试!”
说走就走,我们边走边商量着,决定先去甘肃农村信用社试试,走进信用社,我们排队等到队号,“麻烦你,可以叫一下你们行长吗?我想和他了解一些情况?”“要办业务就办业务,想见行长自己去找,我不是跑腿的,下一位。”她眨着她微迷的眼睛,机器一般木讷的毫无表情的带着让人厌烦的口气说。“喂,美女,就麻烦麻烦你。”我抢着说,她微微转过她满是粉刺却又贴满□□的饼脸说“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但我感觉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们也只是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转瞬间灿丽的浓装拉皮卷皱起来,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行长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吗!不办业务就让下一位,下一位。”我们在别人诧异的目光里走出了银行,隐隐还听见几句妖艳的婉语“想要见行长,哼!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人,俩白痴!”北邮铁青着脸,想要进去和那位“美女”理论,我一把拉住他,“我靠,别和那种人一般见识。”我们都嘟囔着,爆着粗口,转过街角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烧鸡的香味。“静宁烧鸡,北邮我不管,咱们都出来一会了,我要吃烧鸡,你看着办。”说着,脸上的阴云还未消散的干净,我们计划着下一家径直走进烧鸡店里。
夜晚总是在忙碌的时间里添升的很快,已过十二点,五花肉的呼噜声早就沸腾起来了。北邮在备忘录记着明天要去尝试转换的路线,笑着补充我们说话时要注意的地方,以及在一些场合的必要礼仪。说着突然我们又互笑起来,明明是我们有求于人家,自己却嚣张的像极了老大,或者也不是求助,可是我们真的却没有注意到该有的礼仪。哈哈哈,初生牛犊嘛!能自省就是进步。不知不觉,我们尽在阳台商量了这么久。他一句,我一句,却又悄悄跑偏了话题,走歪了。笑着却又认真着。
“早点睡,明天接着走!”
“嗯嗯。”我忽然才发现手机上来自紫楠的未接,翻来覆去,迷迷糊糊藏进那个飞舞着萤火虫有你的梦里。
“你们怎么还痴人说梦呢?没睡醒吧!你们一天闲得慌吧!没有利益,我们怎么会投资,回去吧!找个女朋友不好吗?这并不好玩。”兰州银行行长抚了一下微动的啤酒肚,一股由上而下莫名其妙感里夹杂着略微嘴角旁抖动的嘲笑,或许不似反感,北邮接着用更有礼貌的口气说“如果这一项目实施,我们可以为贵行打出广告,提高贵行的知名度。”他微微停动了一下拽了拽领带,用手擦了擦额头上还未堆积成珠的汗田,看得出,他还很年轻,三十岁左右吧!“你们说的这我早就想到了,可是这其中一系列活动都得付钱,光花钱却没有实际的收入来源。再说我们也并不需要这不值一提的广告。”“张行长能不能一起去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聊。”他不屑挑剔的瞭了我们一眼,从上往下一遍一遍扫视着我们的服饰。久久的顿出一丝笑容,“算了吧!我们晚上还有事呢。别闹了!”“那也行,那这个事情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吗?”“有时间再说吧!”他极不耐烦,似乎没有说完这个“吧”字,我也早已判断不清了,只是他利落干脆的转身挤进窗外的车门。
“这就完了吗?”,期待的在门外呆坐了四个多小时,最后的奢求却像极了幼稚的笑话。北邮哭丧着脸犹豫着垂着脑袋说“居然连请他吃饭都会遭到拒绝,这种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一看就是酒囊饭袋,你看他的身体,那肚子我感觉现在都会拒绝一般的饭菜了吧!可恶,着实可恶!”径直走,我们并没有去等待拥挤中的一路,转过弯,走在东方红广场的街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在欢声笑语中叽叽喳喳,舞剑的老人似乎听不到这混闹得街市,像是一段华山论剑,又却像是一出峨眉谱剑,只是夹着半柔的舞步,让人读不懂那柔美的招式。往前走,谁家的醪糟又在呦唱,一股浓浓的清香像是要打乱行人的脚步。我和北邮坐在花园的围苔上,拿着加了冰块的柠檬水,什么都没说,也不想说,静坐着,默默。这场区的舞步跟着汽车的音乐,节奏越来越快,逐渐膨胀,像是鼓着一口气,要找个舒服的时间将它尽情释放。
我们还是拼上了一路,沸腾的人群窝拥在过道,那人群里没有了早晨昏睡的倦意,正在津津有味的计划着周末的路途。是去喝杯咖啡,还是要几杯啤酒,是要看场电影,还是几盘小菜,算了,还是全家人一起去西单的海底捞吧。下了车,这路上布满了红头白面的玉人,伴着这周末的城市灯光,闪闪发亮。我问北邮说“要不要去吃点了?”“算了,今天有点累了。”“你想要去吃吗?”“我也不是很饿,咱们一起进去吧。再想想办法?”北邮带着苦笑,微微点了点头。
正向着校门往里走,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南木,南木,你停一下。”我侧过身,张扬着探寻,刘教授从一辆奥迪a8的副驾驶上下来,我微笑着急步朝着他走去,他抚了抚眼睛框露着和蔼的浅浅的笑容,露着一深一浅的酒窝对我说“你们上周数学建模大赛拿了国家三等奖,很不错呀小伙子!本想这周叫你们三个人去小小的庆祝一下,但是最近又很忙,所以也忘了通知你们,你回去通知他们一声,下周三我们在科研室聊一聊,有兴趣可以再探索探索,分享一下经验,总结一下成果。有时间再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生活也不能拉下嘛!”我正答应着,北邮突然快步扑向前去,爬伏在车窗,对着车里的人说“王行长,您看,您是否可以再考虑一下。”“好,好,好,还忙着呢?等有时间再说吧!”“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吗?”我一本正经的快语娓娓道出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刘教授露着微笑说,“好事呀!小王,带上两个孩子,咱们聊聊”。居然会有这等好事!
周六下午,突然接到鸵鸟的电话,他说好久没见了,周天我们几个在兰州的小伙伴聚一聚。当然,我欣然同意了。我们好多人自毕业以后就在也没见过了,模样的印记偷偷在路上的镜子里刮上了雾尘,熟悉的朦胧里嵌上了一笼浅浅的想念。
天气很是闷热,忙了整整一天,晚上却又失眠了,不过很开心,关于项目的事情已经解决并正在进行,和着淡淡的酒香北邮也安安稳稳的睡着了,可千万别在梦里笑醒的好。思绪总是在情迷的夜里跳转的很快,一会飘絮在似有似无的浅梦中忽而又跳转到另一处莫名挑起的场景里,就像捕捉到了飞驰的鸵鸟一般,好多事情便猛然窜上心头,忽然我咬着被角隐隐笑了,那件事便就突显奔来。记得那次主泽,鸵鸟,小云和我四个人在晚自习时偷偷翻出校门去烧烤店喝酒的时光,本就时间有限,一顿狂吃猛喝,想想就觉得可笑,那时高三的我们像是处在青年暴躁期一般,似乎每个人都带着某种压抑里憋着的狂怒,干杯下肚,不像是烂酒客的心情,却也带着异常兴奋里的姿势,只有鸵鸟笑的像个傻子一样,无所顾忌。当时我们嘲笑说,你就别读书了,直接去兰大搞厕所算了——鸵鸟女朋友和他一直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在一起,因为鸵鸟高一生病休学,所以低了他女朋友一级。那时我们在狂笑,狂笑着差别里鸵鸟的爱情,他也跟着在笑,像是一种期待的微笑而并没有丧心病狂。回学校的路上,我们横七竖八的拽在公路上,并不去在意夜晚缓行的车辆,七言八语,骂骂咧咧,说窝瓜,喷烦恼。半路上鸵鸟忽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像一只野驴一般,瞬间撩起蹄子狠狠的踹到小饭馆门前立着的束牌上,刹那间却被反弹的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借着远行的车灯他似乎感受到了这铁皮的无情蔑视。“我操!”跟着酒劲鸵鸟借势,紧跟着又是一脚,“哐”,“哐当”,“噔”,铁皮牌倒了,他也倒了。我们一直往前走,一阵放声狂笑,谁都没有顾及摔在臭水洼里的他。哈哈,“这傻冒!”,“赶紧拉老子起来,他妈的!连你也敢欺负老子。”……
追忆起那些有鸵鸟狂奔的日子,我要挟这那个不该被写进故事里的把柄,逼着他和我一起在沿河路的草丛里借着浅夜拿着捕网来回掠行。不够不够,着怎么能够,还不行……我在花园里轻吻着紫楠偷偷放飞了一罐入梦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