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泽早早的就开始张罗了起来,像是谁家的喜事一般。他周三中午就去订好了ktv包厢,可正第的生日是在周末呀!“早点订了,以防到时候没有了怎么办?这一到周末你又不是不知道。”确实如此,这不大的小城一到周末就疯狂的热闹起来。话语间我们三个人刚吃过饭向宿舍走去,其实我们也早已默认了他和正第的关系,尽管一天忙来忙去的主泽并没有向正第正式告白,只是在偶尔的同桌时间里热情打闹,一起欢笑。主泽接着说“你们俩有没有多余得钱了,先借给我,等周末我伙食费来了再给你们。”我和东临一听他这样说,异口同声的告诉他没有。他焦急的换了一种哭笑说,“那先给我用。”这才差不多,虽然我每个周末都基本要回家,但奶奶都会给我另一份零花钱,我留下吃饭的钱后,把余下的三百块钱递给了他,东临毫不犹豫的从裤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给了他。“算我们凑的份子钱。”东临说。“那不行,这都抵得上我一月的生活费了,完了之后我给你们。”主泽赶紧打断东临的话说。“那就还给我们,还反了你了!”“这可不行”主泽一溜烟跑到我们前面先奔进了宿舍。
晚自习前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认真的商量这件事情,轻声讨论着都叫上哪些人,那些人又要巧妙的避过去。不过这些谈论都仅仅是一种猜想,因为正第过生日她却完全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情。这都是主泽一个人所策划的,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要告诉正第,她要过生日,我们要举行一个聚会。其实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了解正第,她是一个假小子,她爱玩的性情和我们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是女生。正讨论着,正第,古月丹她们一行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我们迅速的收起了话题,东临给正第递伸了一个手势表示要她过来,正第似乎刚睡醒,左顾右盼的望了两眼,明白了是在叫她,她无所谓顾及的张大了嘴打着呵欠径直走了过来,“怎么了?”她用习惯的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望了望我们三转眼对着东临说,有意的躲避了一下主泽直视的目光。“听说你这周六过生日呀,今天周四了,怎么,都不准备邀请我了。”她诧异的望着东临说,“我过生日,怎么我都不知道,谁告诉你的。”主泽长着标准的国字脸,可此时他早已焦急的扭曲了表情,他不知道该怎样说,可是东临就是这样,从不按套路说话,商量好的呢?我们像是压根就没有商量。正第眼睛盯着东临,早已把魔爪伸向主泽,主泽默默的不动声色,只有脸部的表情浮夸的像是个演员,嘴角还露着甜蜜的笑容。紧跟着我和东临偷偷撤退,留下他俩在玩闹,也是让主泽和正第商量清楚。
周五晚上,紫楠也没有回家。我们在训练,在练习跳舞,为迎接五一的晚会在做准备。我也在其中,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但又乐在其中,我和紫楠搭档,你说挑那首曲子不好,可偏偏星月挑了当时最流行的“爱的华尔兹”。我总是想要让星月换了这首曲子,但还是心口不一,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我和紫楠虽然已经光明正大的坐在一起了,可那只是在谈论某个问题时偶尔掺加上几句额外的极为小心的所谓的肉麻的交流。我们一起去吃饭,但总是保持着距离,就连偷偷几次小树林的幽会,我们都只是慌张的牵几次手,生怕被老师发现了,尽管我们是被班上公认的一对,但从未有过放肆。但是这次,我们光明正大的牵着手,不怕老师看见,虽被观望已有了理由但还是免不了脸红,但是我笑着,她也浅浅的笑。我说服了紫楠明天和我一起去正第的生日聚会,她答应说可以玩到六点,然后她就回家,我应承着,不过她嘟起小嘴给了我一个条件:今天晚上必须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多好的周末呀,那就去图书馆吧!
我望着紫楠无心看书,看着她挽上白皙的耳旁的碎发,她总是那么认真,偶尔眨眨眼,闪动着明媚的眸眼。看着她扎起马尾惹得我总想抚摸她的脸颊,她抬起头望了望我,我迅速收束目光盯着还剩几页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我曾用很快的速度仔细看完前一些章节,可在这大把的闲余时光里我却又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越来越嚣张,索性合上书,爬在书桌上仔细端详着坐在对面的紫楠。顺刻间,她就发现了我的行为,她放下书,扮着鬼脸示意我继续看书,可此时的我却没有任何想要收敛的反应,活像赖皮一般。她踩了踩桌下我的脚,又是一场温柔的地下大战,她踩我,我踩她,足够小心翼翼,可是却枉然,极小的空间里,她的脚踩碰到了桌腿,发出吱吱的摩擦声来,我们脸红的瞬间停止了斗争,我迅速的用两只脚夹住她的一只脚,让她动弹不得,伪装着继续看书的紫楠没有挣扎,只是隔着书页偷偷朝我吐了吐舌头。这调皮的神情,多么像歌德书中的绿蒂,但一定不要是那惋惜的悲剧,我不是维特,也不可能是维特,在随后的操场碎步中,紫楠也再三申明她不是绿蒂,也不准我做什么维特。月色穿过新装的早枝,流撒下一片缺碗的银光,还好,没有钓月鲤的幕人,不然这甜蜜的一吻,会被他偷偷记住。
东临说我跳舞的姿势很难看,很可笑,也很滑稽。那就让它可笑去吧!偶尔的小丑也是生活的精彩瞬间,就让它滑稽去吧!并不重要的,紫楠说这脚步似乎刚刚合适。古月丹也在跳,她跳的可真美。这音乐似乎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就连转身都是充满活力的青春脚步……
很热闹,人挺多的。主泽先下去的,他说他今天是个服务员,其实这倒不是,只是他一直在忙活着幕后事情。正第说不需要我们准备礼物,他给我和东临这样说的,再三的说,还有个要求就是让紫楠一定也去。“嗯嗯。”我没有和东临一起出发,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站在镜子面前收拾头发,本来就是中午去理发店弄的很是帅气的头发还要怎样修整,很是诧异,左瞧瞧,右看看,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什华望着我惊讶的说,“这是怎么了?”一个眼神就领会了,“谁知道呢?可能是遇到聂小倩了吧。”东临可能听出了我们是在说他,迅速的拿起桌上的卫生纸,胡乱的撕了一通,着急的拿上打火机,“太难受了,上厕所。”居然连说话都显得这么不自然,像是埋着一片慌张。对,是该有些慌张,这都已经是这会的第三次上厕所了。东临说让我先去,他说他不想当我和紫楠的电灯泡。我没有过于去在意他的反常,这是东临的心事,我似乎猜的出这源头,可又不是很绝对。在暗恋这场无声的剧目里,伪装久了,那便成一种习惯了。紫楠说“我们从后面的街上绕过去。”对,后街安静一些,路长一些,走的可以久一些。昏后的余晖挥散的很轻,新起的春风显得很有风格夹着层层逼心的香味,街上的人不多,偶有一辆车在减速准备过隆起的减速带,车轮抚起一层薄薄的雾灰,却没有劈头盖脸,只是被新风偷偷掠走在角落,跟着新生。紫楠问我“你最想去哪里?”静静的,我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突然我发现自己没有梦想也没有远方。跟着紫楠接着问想去哪所大学的问题,我唐突的胡乱填补上几句毫无准备的回答。“我想去西安。”我只知道那是座古都,在南北之间,有小桥流水,秦墓兵马。之后紫楠对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补充什么,我只得匆匆转换这个话题并没有问她同样的问题。转上小路时,她并没有什么不悦,也并不是很兴奋,只是静静的跟着我走,有些清风。
“紫楠,你来啦!”“生日快乐。”“南木,不是说好了不买礼物的吗?”正第大大咧咧的似乎有些不悦,紫楠接着说“和他没关系,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快乐。”我早已隐隐的听到里面他们的悄语“紫楠也来了,不容易呀!”主泽似乎也忙完了,正和古月丹聊的正嗨,古月丹她们宿舍的正围聚着他俩的谈话。正第对着他们大声的来了一句“商量啥呢?这么开心的。”“没啥,没啥,”主泽红着脸,起身想要结束他们的话题,可似乎正第不想就这样结束,同样的刑法,主泽咧着苦笑的表情望着笑的正嗨的正第,似乎这是一场他俩享受的战争,没有硝烟,没有斗嘴。只是一连串和着大家的起哄声渐渐熄灭,又起,熄灭。我和紫楠坐在挨着角落里的东临,居然这样安静,被抓起的蓬松的头发,新款的卫衣,可是这种安静,难道让我得重新认识他。要是以往,他一直是快乐的带头人兼领导者。或许大家都变得诧异,只是忘了怎么说。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拿上了,放在了桌上。我很少抽烟,但也不想戒,只是紫楠说她不喜欢烟味,在和她一起时,我从不吸烟,也不敢。东临点上烟,没有说什么嘲笑的话,他总会在这时嘲笑我,不过今天我也没让他扔掉烟。或许是潮流,或许是认真的,不知道是谁点的歌,过来过去的许嵩,带着轻快的伤感。
热闹那是认真的,过于平静或许会捅破这安静的秘密,伪装就像是音乐,铺垫,只是为了带着伤疤的高潮。游戏还是在东临和主泽的主导下还是热闹了起来,往常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热闹。很显然,东临想把气氛的高潮推到他对面的人群,可是无奈,这短短的距离在这时却是很长的间隙,不怪音乐,只是想要对视的眼神之间夹杂着欢闹的笑声,或许这猜测显得并不合理。紫楠给我约法三章“不能抽烟,少喝点酒,最重要的是不能和女生有眼神的交流。”我陪着她等回家的公车,错过一辆,又是一辆,多好的晚霞尽头里的时光,很是合适,在微醺的清酒下显得没有多余。主泽已经出来两次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我懂得,他是来叫我进去的。紫楠再三叮嘱着她的约法三章,偶然里,我看到了古月丹,她像是在寻找什么,神色里夹着一丝慌张,转瞬间却又显得很是平静,转了一圈不知寻找什么就又重新走了回去。车又一次来了,紫楠不舍的上车了,我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公车消失在直线的尽头里。
游戏还在继续着,东临说我很是麻烦,我没有去争辩麻烦不麻烦的对与错,接着东临说我们碰一杯,我们举起杯,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干了。我本想问他关于他隐藏的秘密,你该尽力表演,因为她也才刚刚入席。正欲张口,可是主泽摇摇摆摆的过来,硬是要和我们拿起酒杯,我便就作罢。酒杯上层浮着一圈漂沫,正在消退,在杯口上留下水花破裂的痕迹,缓缓下滑,从杯底往上浅浅鼓升起颗颗晶泡,一层一层,在液面上无形的散开,消失。热闹里往往藏着过分的安静,只就是这种安静住在某个单个的物质里,就像孤独的一个人。主泽说他想走在雨中,牵着正第的手,现在就只差那一场雨了。尽管并没有目睹这过程,当然也是看不到的,主泽一直很老实,但是在这事上还是埋的很深,藏的很好。连我和东临两个也从不透漏。我们只是朝着同一个方向举起了酒杯,连眼睛都没眨的功夫就喝完了它。悄悄的,我偶然发现了正第身上发生了些许变化,很明显,一股从未遇到过的强留——温柔。习惯了她的粗言乱语,这突如其来的一瞬,扰的人竟不知所措。东临打趣的说“你看正第,咱还温柔起来了,你是绵羊吗?主泽才是绵羊。”主泽已经喝的迷迷糊糊瘫躺在我身后的角落,我转身瞄了一眼他。闭上眼的嘴角旁却挂着笑意,他是真的醉酒里还是在装睡,只这时,正第早已跑开熟悉的身影朝向东临。
音乐一直是生活的调味品,偶尔来些伤感,有时需要愉快。孤独是生命的常态,所以陪伴才显得弥足珍贵。但是是谁,竟点满了欢子的伤感,这气氛并不适合群体的伤感,伤感只适合在失眠的静谧的夜,带上回忆的长尺和捕捉某个瞬间的袋子,将它囚禁牢笼,然后晚安。我走到点歌机前,因为没人在唱,所以换上了许嵩的轻快。我准备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去,“你干嘛换了我的歌呀!”没有质问,反而我转身时遇到了笑脸的古月丹,“音乐有点伤感,换个轻松一点的。”“我本想点陈奕迅的,因为还伤感就没点。”“陈奕迅,我也喜欢陈奕迅。”我两步跨到她身旁坐在她旁边,“你也喜欢陈奕迅。“嗯嗯”……这似乎,是我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和她聊天,她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花,对,没有之一。他坐在紫楠后边,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很少和别人说话的。不过,我也只是在黑板上骄傲的算完题后享受着紫楠清澈而兴奋的眼神时,她偶尔出现在我视野的直线里,无法否认,她标准的瓜子脸,微微突起的挺秀的鼻尖,闪烁的大眼睛,迷人的无法加已修饰的眉毛,她确实很好看。我说我最喜欢那首你的背包,她说她最喜欢富士山下,她讲话时很是兴奋,似乎穿过东京的街道,听着陈奕迅径直走到富士山下。
……
五一运动会前夜的晚会正常的举行,音乐来的很柔,很是浪漫,人群在欢呼,都想参与到这首爱的华尔兹里。脚步随着旋律的变幻而舞走,亲爱的公主请你点起你的脚间,我能否挽着你的蛮腰,请你伸开你的手掌,不用这样暗示,可恶的观众,你们是否可以在这时闭上你们的双眼,不需要灯光,我在后来的梦里结束了这场舞步。
三点一线的生活又重新开始,平复了慌张,收紧了兴奋。那场青春怎能少了窝瓜的脚步,物理老师的地中海。故事一直在推移,模糊,那记忆不光是正第和主泽被奶油覆盖的狂欢也不是他俩被逼迫的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