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楠问我怎么了,我回答说没什么,强努了努脸部的答案。“一个都不会伪装的人竟然学着撒起了谎。真实的喜怒哀乐全部挂在脸上,那你说你这收不住气愤,懊恼的表情,难道是这黄昏里的清新造成的。”我有些吃惊,她竟用了这样一段毫无征兆清新脱俗的话将此时的我分析得如此彻底,清澈。可是我却并不想告诉她这其中的缘由,我偏转过脸望着夕阳撒在绿叶空隙中羞羞的柔光。错,就让它错下去,反正我愿意,我愿意为那双清澈的映着我的模样的眼睛做所有事情。况且它在这里并没有错,反而认真的像极了一次正确的航行。“没什么大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怎能抗旨不报呢?”“我们真的好像,就连脾气都一模一样,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死扛着。”我本想找一个理由差开这个话题,可是听她这么一说,我把书放在石椅上,挨着她坐下,没有去逗引她,安静的将她耳际的头发抚绕上她的耳后。“过几天再给我说吧!咱们先准备周三的月考!不过不管怎样,你先要平静下来。”她认真的盯望着我说。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因为一件小事就生气,闹起她的小脾气来,我有些奇怪,但是也尤为欣喜。有一个远方,有一艘木船,正值这样清凉的黄昏,我们在整理着风帆,没有诗,但依然时刻准备着乘风破浪——你和我。我答应着紫楠,流花香真甜。紫楠指起英语笔记作文中的副词来。
抽刀断水,你又在梦游了。没有梦想,又何必将远方挂在嘴上。假如你想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过你的生活,高考不是必须,但!这是你们一个个农村孩子要坚守的阵地,拼爹拼不过,那就必须珍惜这属于平等的一次机会。不说太多,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拼吧,孩子们!班主任停下话语,溜视了一圈,他似乎觉得在这气氛里显得多余,便能又出去了。
我以同样会心的微笑回给紫楠,便开始认真的解起三角函数的复杂变形来。只是没多时,思绪又转回到吵架的画面里。是我太鲁莽,我怎么可以这样粗糙的说妈妈,只是当时气极了,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野狗一般胡乱的开始疯咬。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只是压抑囤积了好久的火气,一起爆发,喷出冲动的火焰。对,冲动是魔鬼,在柔风轻抚的安慰里,我怎么可以去恨她!她可是我最亲的人,她的怀抱,在她的避风码头里,我才学着成长。不由自主的我想起我和紫楠都签上名的那句话:当我们考完最后一科(很有可能我们不再同一处考场),从容的放下笔套的时候。我们准备好,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处流水朝南的河岸口,等着你,接上我们约定的长吻。(南木,紫楠)想起这段话时,我并没有偷偷露出笑容。往前的路,只要你在我身旁,怎样都好,你走,我跟着你走,你跑,我追着你跑。
晚晚自习之后,我送紫楠到大柳树下,看着她走进宿舍门去,我并未急着回宿舍去,只是绕在大礼堂后打通了老妈的电话“喂,妈。你们睡了没?”“刚刚睡下,你睡下了没?”“还没有。”“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你昨天没回家,晚上去哪了。没有着凉吧!”“好着呢!”“你有没有钱了,要不明天让你爷爷给你送点来。”“不用了,我还有。”摔门而出前,我居然还是拿上了自己的小存蓄。当时是甩脸子准备逃离的,可惜这时想想,真是搞笑。“那就行,我给你买了双鞋,要不给你邮到学校来,晚上注意把被子盖好,你睡觉最不老实了,还有睡觉之前千万记着把窗户关好。”“嗯嗯,我知道了。”……一直都是这样,老妈只字未提有关吵架的事情,像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加变本加厉的唠叨着。只是我并没有烦,一直站在公寓楼前,没有走动,听着电话里的她说,并一一回应着。
目光还是会偷偷抹去一些不快乐的回忆,今天应该是十五,要么是十六,饼盘般的婉月掠升在枝头的上方,撒下一片银色的光亮,迷散在眼前的视野里,无一缺漏,弥补完路灯撒不尽的角落,很神奇又那么安静。那片浅色的明亮似乎就一直爬在这里没有显动,让人不禁的猜想穿过教学楼外的清醒。那里的景象会否与众不同,是否月光会过于吝啬,不想撒过那扇窗,给他们同样的安静。宿舍里终究是安静下来,对床的主泽也被送进了梦乡。建新说外面的世界足够精彩,尤其是夜刚刚拉上帘幕之后,音乐会带着你的脚步,你需要点上一支烟,再狠狠的灌下几瓶啤酒,你难道没注意到那个金发少女的臀部正瞄准着你的眼睛吗?再等等,让这场dj吹完台前的泡沫,你就可以走了,你跟着她,或者她跟着你。当然,你必须的有许多红红的纸张,我一直都以为连她的脚趾头都是薰香的,只是我是实在厌恶挽着她腰肢的那个肥的流油的男人,他再三的说他讨厌他却又很是羡慕着他。建新说了许多,关于他在这个世界里。比上以前,他没有变胖太多,白了,眼神暗淡了些只是瞟动的很快,很明显,他肩上的肌肉壮实了不少。
偶尔在夜里,我会幻想在和紫楠做一些羞羞的事情。感觉是闲的无聊,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捣乱,很是冲动。总是认为这是极其厌恶的东西,可是魔鬼却偏偏又让人在脑海里重复着挨着每一个动作上演,连细节都爆棚的迷糊下无法忽略,有一次在梦里上演那场羞羞的战争,那场景没有被修饰,朦胧里满头大汗,很是真实,又很舒服……早上吓得我在床边寻找紫楠,怎么!竟然没有!还好,没有。那过后的几天里我都没敢正视过紫楠的眼神,感觉很是对不起她,犹如犯了什么大罪过一般。我从未真实的想过这些事情。偶尔无聊,瞎想,只是偶尔。
为期两天的月考考完了,感觉还行。下午刚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准备等到紫楠一起去吃饭,我在教学楼旁站着,正遇到和尚一行人,他看到立刻兴奋的跑过来说,“今天我生日,走,出去一起玩一会。”我正欲挣扎,但又有两个关系挺好的朋友上来就拉我,欲拽着我强行随行。我解释着他们吵闹哄笑着不听。我用眼神指向那个方向,“先松开我,我等会马上来。”我对着他们说,他们望着刚刚转过门厅的紫楠,并没有松手,笑着说“那你肯定就不来了。”他们欢闹着燃起了活跃的气氛。“我一定来,说地方。”有人松开手,有人还不想松,可能是感觉到我口气的变化,但是依然欢闹着告诉我地方,再三叮嘱着我一定要去,我应承着,向紫楠走去。“他可真够用劲,胳膊居然都红了。”我正整理着袖子被她发现了拉过的手腕,“闹着玩的,没事。”她揉了揉我的手腕,看着我带着兴奋的表情并没有在对这再说什么。我们没有改变方向,朝着操场走去,紫楠说想吹吹风。
踩完台阶,转过身,球场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只是几个不太熟悉的身影在重复练习着三步上篮,不是很流畅,但身体很是舒畅。沿着球场边线走,我快速两步走,捡起他们投篮偏出弹过来的弧线接住球,本来并不报希望,只是不偏不倚,打借着篮板,完美的角度,球进了。“好球,好球!”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起这粒进球,穿着白色t恤的同学正准备再扔给我一个,我拒绝了。同时转过头来望着紫楠倒着走。“真好,这么远的都能投进。厉害!”她兴奋的露着欢笑激动的对我说。“运气好罢了。”“也对,这么远的如果总能这样投进,那就无敌了。”她踱起轻盈的小舞步向我走来,像是想要踩住我的脚尖,她越逼越紧,我也跟着她的节奏后退着。节奏一致,两眼的距离合适,她的碎花洋裙舞摆着,那姿态,多像是公主奥黛丽赫本。不知怎么想的,我忽然慢了一拍,她没有改变的脚步踩到了我的脚尖,那飞逝的一秒间,我们一起摔倒在地上,幸好,她直挺挺压在我身上,连下来的又一秒我们并没有顾及疼痛,只是欢闹大笑,久久的,忘了这是操场,忘了人群齐射的目光。“你真笨!”谁都没有挪动身体,紫楠望着我说。我微微伸起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的嘴唇,没有躲避,没有慌张,轻轻闭上了眼睛。
流风里,这一次居然没有提及关于考试的任何东西。只就胡乱的聊着,从这里到那里,没有征召也毫无顾忌。“我想去南方,江南小巷,游戏叶鱼。”“我想去远方,不用带着诗句,却也满是故事。”“你不要带着我的故事游走,你不能去,我舍不得。”“我还是要去,但是在那未来的远方里,我们必须要一起去。”“那是水塔,”“那里有飞鸟,”“那里有庙宇,”“那里有山林”。“你看那山塔间的蒙雾”,“你看那连林旁的曲河。”“什么时候去,”“等高考完了咱们一起去!”“一定去!”
“不行,这肯定不行!”“那不行,罚酒怎么只能罚一杯呢?”“最少三杯。”“一盘子吧!”良辰跟着他们说笑着,手举起盘子来准备递给我,“罚一个就行了,别这样。”我笑着尽力狡辩着说。“不行,”“来,都举起来了,喝了!”良辰端起酒盘洋洋洒洒的靠近我,满杯的啤酒泛着杯沿口轻漫出来,连成一股从最低的缝隙里,流落出来,铺洒在桌子上。无奈,我又端起了两杯,幸好和尚的出现,剩下的杯酒我们几个人一起干杯了。是迟了,今天是和尚的生日,蛋糕已经切了,只是零碎的残物粘在桌子上,和尚抱怨我来迟了,他还擦拭着粘在他衣服上的残余奶油,“他们都玩疯了,太可恶了,我还未还得急许完愿,他们立马就开始拭起奶油开抹了。”“错过了,”我笑着接着说,“不过也合适,难道还给你留时间让你逃跑不成!”听着和尚也笑了,“很遗憾,没给你留点蛋糕,不过现在开始好好玩,你应该基本都认识,好好喝一会。”他伸着手指指着最热闹的一处,不用说,我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班的那几个,玩的最嗨。音乐的声音骤然升起,我向着他点了点头,他示意他要去另一边的桌子和别人聊聊,我点点头。人来的挺多,我朝着良辰对着的笑脸走过去。
音乐是活跃气氛的必备良品,酒精是凑起热闹的催化剂。围成的一桌正在玩着纸牌游戏。你一言我一语,没有哄闹,只是再三强调着自己赌酒的个数,压的多,输的多,可庄家也不一定敢起牌。像是斗智斗勇的一场头脑风暴,只是没有残酷,不过是喝完一杯接着又一杯嘛!这是难事!良辰喝完他输的最后一杯,截截我,偏转过头向我低声快速耳语到“喂,你看那个穿着灰色t恤的姑娘是谁?叫什么来着,应该是你们班的。”忽然我被吓了一跳,居然是我们班的,是谁呢?怎么会是我们班的。我是偷偷来的,并没有告诉紫楠。我本想只来打打照面就走,可是我失算了。主要他们把我看的很紧(和尚特意交代的),况且我似乎也喜欢这种热闹。我犹豫着偏转过头,“奥,是我们班的,叫古月丹。”我毫不在意的对着他说。“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古月丹。”还好,是古月丹,幸好是她,她是肯定不会给紫楠说的,我长舒了一口气,真爽。良辰又截了截我,“怎么了?”“我都说三遍了。”他似乎没有生气只是显得很急切接着补充说“她是不是你们班班花,她,她,她有没有男朋友?”他一口气问了两句。“是,她是我们班班花。至于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帮我问问呗!有没有联系方式?”我顿了顿,“我请你吃饭。”他小声的快速补充到。“她不是在那吗?你自己过去问不就得了。要是这会不敢问,那赶紧,赶紧帮我喝几杯壮壮胆。”他旁边的听到了我俩的对话,说着把酒杯递给了良辰。良辰没有犹豫又拿起了一杯连着喝完了。
似乎就是这样,男的一群,女的一帮,要么热闹的过分,要么安静的可怕。还是围成一起,打破了那个隐形的界限,玩的热闹。游戏里男生偷偷瞟着眼审视着漂亮的脸庞,音乐中女生浅浅寻觅着她眼里白马的去向。只是很热闹,没有人真正的喝醉,只就在朦胧的迷眼里各自盘算着心事,骄傲的被人关注,或者悄悄的关注别人。有人正跟着节奏唱歌,有些熟悉正值流行的十年,是个略显沙哑的女声,有些伤感的音调却没有平常沙哑的叠音,整体还行。我本打算想唱上几句,可忽然我发现那是古月丹。我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确实很漂亮,可能就那么一眼就能使得让别人记住她的脸庞,看看良辰的眼神,我就知道这并没有错。更何况那骨感的身形……良辰又一次截了截我的肩膀,只是这次手指很温柔,语气却很激动,“她一定是注意到了我,她总在朝这边探望,对,他应该是在看我。”他无与伦比的说完了这句话,依然拄着我的肩头,用了劲,在歌声的末尾里。
没喝多少酒,却感觉自己有点飘。我拿起了桌上的一支烟,点上。头轻靠在沙发上,音乐又重新开始了,不知道照明灯被谁关了,却亮耀起彩色的闪灯,忽闪忽转,光闪到某人的脸上,我得准备逃了,不能告诉他们任何人。开始哄闹得音乐节奏里,我总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或许是我多想了,男生的第六感就是个笑话。“我去卫生间,”……
大路上行人很多,都是今天考完试不上半截自习的高三党。我并没有在意行人的走向,就是生怕被他们发现,便极速的加快了脚步,“南木,南木,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