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意稀碎的实在是可怜,铺灯连红的街区都没能打消那种淡淡的冷意,街上连面的店铺还在正闹着最后一番热情的挣扎,那应该是店人家的孩子,围着大人通红着双手点燃了一支朝天的窜天猴,说说闹闹,惊扰着还未热闹的天空,或许等他插完束紧攥着的新年旧语,属于他们的热闹才足够刚刚拉下序幕。远望着四路车摇驶着来,我便挤进了拥挤杂语欢乐的人群里。
“生日快乐!”“除夕快乐。”公园里此时有些冷清的老地方,我俩相笑着对视着互说着慢跑着往对方怀里走。像是好久不见的异地恋人,深情拥吻在稀灯漆彩的假石旁,在那短暂长久的一瞬里,对河旁渐迷的夹山腰里升起了几束早起的彩色花束。明明只是几天不见,这微笑却又不能一日不见,拐角的奶茶店似乎还未关门,几经考虑,我们还是绕上了长熟的曲路,并没有去流风听水的滨河路上,也有没有绕上人工湖堤婉雅致的桥头边,只就紫楠拉着走,踏完木清的路板,稍稍一左拐,喷泉后处环水的亭子里正清雅的躲藏完所有稀碎多余的热闹。
我点上了最后一支蜡烛,紫楠挽祝着手随即便轻唱起了生日歌,我望着她,她望着我,柔酥麻脆的语调,每一句都伴随着新开的水花和逐渐奏响的礼炮声一字一言都不偏不齐的往我内心里渗去,“许愿,许愿!”语乐刚落,紫楠便笑着催促起来。“嗯,那这样,我许一个愿望!你许一个愿望!最后我们一起许,怎么样?”“好。”……似乎连天都升起彩炫的烟花并不只是凑巧,沿着河岸路边夹杂着肆意的热闹喊出的愿望出奇的一致,愿从祁连山滴落的雪水作证,我们的要走的路,和你要走的一样长,同样伴随着沿路的风景和故事,并不要平平缓缓的一路顺风,只想风景雨里,我们一直陪伴左右,往前走。就像心型装饰的德芙并不仅仅是纵享丝滑,可手里的空中一号却带着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希望,我没打算转粉,也一直迷恋着模仿黑曼巴漂移的后仰,也催促着你,和我一起关注完蜗壳最后的职业生涯,带着我们从未更变过的愿望。
……
我一直逃避着七大姑八大姨的追问,无聊琐碎的喋喋不休总是掺杂着明里暗里显而易见的对比,就连衣服的颜色都能比对的鲜明,是嫌饭菜不够可口?还是酒水不够香醇,总惹得人本就微微躁动的心神在如此欢乐的日子里闹动不安。每每家里一来人,我便硬着头皮说完理解里的礼貌用语后,便就随时准备好要逃离的,也甚是奇怪,他们总是带着乐此不疲的关心在接着的几杯清酒后就做好行驶大人的权力,幸好,我久而熟知的逃离便也轻而易举的打乱了他们深深上瘾的政治课。说起来也更为奇怪,他们没有了批判的对象,便紧着一直摸玩起手机来,一会要个充电器,这个要个充电宝,他邀着几个玩伴打游戏,嘟嘟嘟几声响,“哎呦我去,又抢了两毛钱。”满是得意满足的的微笑。奶奶被强迫着跟着笑容端上的硬菜热了又凉,没有一丝的拨弄的痕迹。偶尔老半天才冒出令人摸不清头脑的字语,只就可怜了奶奶忙来忙去的身影,露着缺齿亲切絮烦的唠叨,一切总是都被忽略,只是他们绝对忘了来时商量好的问候,似乎一年一见,却又搞得像不如不见,弄得爷爷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急躁的扯开门留条门缝就住楼下去。外甥女婿业务都实在繁忙的很,连女儿都不肯暂时放下朋友圈流水的炫耀动态,还不如和楼下大爷下盘棋,晒会太阳,我就知道这狗儿子肯定会利索的跟下来,满是亲呢。
午后的阳光插进窗户直愣愣铺错在客厅的沙发上,清澈的明亮散满半个房间,柔柔的暖意抚摸着我的后背,懒洋洋的,甚是舒畅。似乎无事可做,快速的又浏览了一次朋友圈,我不爱点赞,但着实这也成为了习惯。拨着香蕉却又极不耐烦的频繁切换着电视频道,我实在不爱古装心计的宫剧,也无法静心于都市霸道总裁的爱恋。幸运的是,早上的球赛还在重播,尽管是没有超级明星的对抗,但偶尔肆意内线狂炸的扣篮也会稍稍带走清寂里落寞的无聊。今天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妈妈预计今天不会有客人来,便也一早就催促着老爸去了舅舅家。垃圾时间无精打采的对攻里加上了广告,似乎像是有谁在驱使,我悄悄把饮料换成了啤酒。我再次发消息确认紫楠去了她外婆家,满是孤独和着并没有习惯焦躁不安的喝起啤酒来。又打开了一听,我便夹上了一支烟,换上一种极为舒适的姿势躺靠在沙发上,缭绕散浮的烟雾轻轻迷遮住半闭渐昏的眼角,偶尔会申迷这种原始的情景,愫升的烟云里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便从脑海里迅速往外流溢,上次全家人一起去兴隆山滑雪场,老爸见我劈头盖脸的摔了好多次,竟也苦笑着犹豫的脱下了滑雪板,偷偷换上了滑行的坐轮,二叔带着我顺利的滑行了半道,没出任何意外,我便又不偏不倚地栽了进去,奶奶乘着缓行的滑轮大叫着让我小心些,只是越挫越勇,哪怕鼻青脸肿,也坚决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认真。冬日的夜晚就适合十足热闹的海底捞,合着一把烧串,我捂着那拜种的眉角第一次和爷爷,老爸,二叔干了一瓶啤酒,也怪我隐藏的实在,在老妈认真地瞅视下,众目睽睽的眼光里,我居然没有收束住假装竟一口气就吞完了一瓶啤酒。
预蒙着时间里习惯的直觉,现在我必须按照时间的进度滚上书桌了,可四五罐啤酒已经悄然下肚,明显的思绪有些稍稍飘摇,顺着习惯往卧室里去,内心的犹豫早已开始了斗争,似乎那份认真保留的坚持已经败下阵来,紫楠今天肯定不会查岗,而此时的状态也纯粹是装模作样的浪费时间,绝对不会有任何效率。可这是答应了紫楠和自己的誓言,作为男人,我得说话算数。嗨,算了吧,反正她又看不到的,再说这是春节呀!你得给自己放几天假啊玩乐玩乐。飘忽的思绪已容不得再做无谓的挣扎,你总有理由带着巧语来说服自己,那个自己肯定言听计从,还不如将错就错的再折中,索性再拿几罐来,一边读着三毛的流浪,一边接着缓醉下去,会不会接着湿性大发,作下一篇短诗,只当是复习了语文罢了。
“菜在冰箱里,你自己想吃什么就自己热着吃。想吃面,冰箱里也有。自己煮,别忘了关煤气。”“那你们是不回来了吗?”在你大舅家呢,你爸喝醉了,没办法开车。“听到这,我赶忙打断老妈的话,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紧接着说,“嗯,那行,大舅他们都好吧,你们多聊聊,我听着挺热闹的,我二姨他们也在吧!”“恩,他们全家都来了。”我听到二姨父正和老妈搭话问是不是我,幸好应承完老妈拉扯的几句交代的话后便挂了电话,万一让二姨夫接上电话,那可就才是陷入了真正的魔域。他是本城的另一所高中里的教导主任兼政治课老师……哪还能顾及得了那么多,我立即起身打扫收拾完自己开创的战场,伴着一路太过熟悉的铃声小跑,小区门外建新搭乘的出租车喇叭刺的不停。
车子爬伸着灯光转上滨河路,一路串通,建新指着一处灯火流明的璀璨处,波迷的霓虹显托着皇巢国际,炫闪流金的招牌,红灯烧光,可真够气派。“不用找了,留着下次用。”建新并不回头霸气的洒抛下这句随意,便迈起螃蟹拄我的肩膀里去,“说好了,今天晚上可不许走了!”建新甩叼上一根被我拒绝的新款飞天,偏着头,一边摸索着打火机,一边在腮叮嘱着说。“他妈的,你烦不烦?你都说几遍了,你再说三遍试试!”建新定睛注视了我一眼,没急着点上烟便扑哧一声乐了,“我就喜欢你这样!”说着我竟也不由自主地害起臊跟着笑了起来。推开门进去,炫闪的灯光旋转着从里壁变幻而来,跟着建新的步伐,走转到边角的中央,折上木梯,在二楼正对着舞池最显眼的位置,我一眼就瞅到了那个短发齐耳像是芭比娃娃一般可爱的姑娘,“领导,过年好!”还是伟杰先开了口,“你好,你好,你好!领导。”我讨厌这样虚伪带着调侃的问候便也用同样所谓的热情回应了伟杰。“你狗日的总算来了。”忽一秒语风突变,这才是我所习惯的味道,我怕又引起建新的喋喋絮叨,便就立即转变了话题,“杰总今年年过的如何呀?”今天的场景似乎很是合恰,伟杰拉着我让我依着他坐下,建新便跟着我坐下了,迷迷乌绕的青灯下,对面沙发上只坐着三位相当晃眼的美眉,当然,早就看得到他俩喜欢那个叫倩倩的姑娘。“好着呢!又怎能不好呢,一天小酒喝着,中华抽着,这么漂亮的妹子陪着。”伟杰浅浅的偷咧着嘴笑着宣说道,“唉,不说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咱们三今天好好小聚一回。最近他妈场子太多了,从初二到昨天,就他妈一直没停过,各路大哥都挨个请拜,他妈的,明年一定告诉他们,团拜才最为利索爽快,一天到晚跑着去那就没消停过,唉,不过建新前晚那只烧全羊还行吧!”“是挺好吃的。”“那你以为,一只小三千块!唉,咋还没上酒呢?”他很是生动地嘬了一口清茶,起了起身,“哎,小军,上酒。”吧台处似乎正在忙并没有给出任何应答,“他妈的,看起来是说话不管用了。”伟杰板着脸苦笑着示意我坐到里角自己坐外边,“哎,伟哥,按着叫唤有就行了。”“别!别,你别按,场子是我罩的,我就不信他妈还把老子不当单位了。”顺着目光,我偷偷扫视了一眼芭比娃娃,冷面隐隐照人,让人瞬间心生一股强烈保护的欲望感。“哎,小军,你他妈不拿老子当单位吗!”柔甜的音乐被这句霸气的低吼压制得一干二净,被伟杰拄着扶栏挡住的轮廓里,隐隐中有身影便紧着赶上来。
折磨完杵着头低声下气诺诺为是的服务员,惊慌的他抖着手接住了伟哥递过的的中华,目呆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禁想要发笑,其实杰哥不愿降低自己的身价,只是你太不敬业罢了。靠边坐的那位年纪甚轻脂粉涂抹妖艳的美眉按着习惯的节奏迅速拉开了几听啤酒,冷面的公主顺接着起沫的杯口便填满了酒杯,利索干净的一动一摇,每一寸肌肤的跃动,哪怕连浅粉色袖口的跳动都拉悬着旁边建新的心跳,我挑拣起果盘里的一颗杏仁,随意的扔进了嘴里,然后直勾勾探望着建新的面部表情,我特别想笑,却又为这秘密强忍着咬着嘴唇,不是因为那黝黑的面部与这纤细的手指极为不搭,而是惊奇一个连说话都不甚文明的粗人,一个敢在醉酒后搂着刑警大队队长称兄道弟的男人竟也在这时候按捺不住急速抖动的膝盖,为了压制他已乱了心跳,碰完酒杯后,我把伟杰手里洗好的扑克硬生生移滑到建新的手里……
她肯定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可她脸部常常的表情却又和她夹着香烟的动作极为不符,她不言己笑,冰凉的面容似乎一直在向殷勤者宣告:酒杯已填满,客官一直都不随意,小二请上酒,诸位随意。她喝了一杯酒偷偷瞟了我一眼,在我随意眼神的余光里又望了一眼,这似乎是她给我的一种赏赐,被她用眼神挑中的人是该多么幸运,我该臣服于她的脚下,接受这种独特的恩赐,和着她给予我的骄傲,在膨胀欲湿的脑海里,尽情地享受这种错误的味道,哪怕暂时忘却不可缺失的紫楠。我无法抵抗,更享受其中,便也在音乐短暂的空隙里回敬她同样的眉目挑逗。浅浅刺破的话语里,我明白她叫倩倩也再次询问着她的名字,很少见她笑,她的歌声可真好听……dj的旋律打乱了我们的谈话,气沫喷摇着灯光被击落的七零八碎,我也会渐渐习惯跟着音乐随意的屁股摇摆,醇香的酒气一直在尽情的招唤。我走出舞池,扶着木栏吐出一口还未习惯的烟云,我似乎也明白这场游戏从未为我精心打造,是他们的主场,我注定只会是个过客。
又一次我惶恐的接受了他俩的嘲笑,拼凑的热闹总会在音乐停止的一瞬间里支离破碎。带着迷离的醉眼,我擦了擦车窗上漆布的珠雾,沿城的路依旧伴着新春还未褪味的色彩,只是我弄不清车子的方向,也不想弄清他所开往的地方。下了车,摇摇摆摆的我搭着建新的肩跟着伟杰走。醒目的数字划到了三的位置便停止了,伟杰叼着烟狂怒的摁着打火机,恶狠狠的怒踹了一脚想要马上踹开这缓慢匀速的电梯门,只是不够凑巧,随着惯性的例趋,他如同狗吃屎一般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幸好没有摔倒,不然这电梯门可就活生生的遭殃了,他来气的摔爆了打火机,一脚踹飞了楼道旁甚是无辜的垃圾桶,建新跟着又极为夸张的补了一脚,散落了满地的杂物碎皮中夹杂着一条极为鲜艳的女士丁字裤。3026的房门被伟杰踹开了,门口的地毯上有个人匍匐着卷缩着身体,折起毛茸茸的边角凑在眼前,呆滞着目光认真的拨弄着指甲翻找着什么?让人实恐耐人寻味却又掺加着一丝让人隐隐作怕的渗意,“这哪来的这么多沙子?”那混浊暗淡的目光和这这样棉稠幼稚的口气,如果不是他划着跑道时髦的发型,他绝对是一只让人实觉搞笑又可怜的傻子。“去你妈的,这哪来的沙子?”开门的刀疤脸一脸怒视的狠狠伸起脚直端端踹在傻子的脸上,傻子便噔的一声毫无阻挡的直撞在墙上,“叫你吸,叫你吸,”如果不是伟杰稍有阻拦,刀疤脸肯定真下的了死手,或者墙角嬉笑的动物也无法感受到这种疼痛吧!我头一次见如此混乱的场景,脏乱的茶几上胡乱的散布着衣物,打开的背包里鼓塞着榨菜和老坛,水壶正是在边角嗡嗡作响,床上不会害羞丰驰肥臀的黄发美女还在两个男人的用力伺候下尽情□□,我诧异的以为进错了片场,只是伟杰硬生生把后推的老汉给拽了出来……
头靠着玻璃砖,舒适的伸展着身躯躺在浴池里,腾出手嘬上一口加多宝,借着建新的火点上一只缭绕的精致的雪茄,这就是剧情里的极致,我恐慌又向往,不安又犹豫,因为我怕,或者说怂,我依旧极度认真地在他们的嘲笑里果断拒绝了几99的特别服务,此时,我清醒的异常,只要接着冲个澡,不用蒸桑拿也能足够舒爽……我从未完整的看完一场社火,但我从伟杰清醒的嘴里听完了那个短发齐耳的故事,或许这世界本就是场游戏,只要你敢就不必惊慌,总有角色扮演,够搭有多么不搭。哪来什么笑话,又有什么片场,被窝里搂着你的人,告诉你叫叔叔才是够有味,足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