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放孔明灯营造浪漫氛围的举动还未打消的完全,周四晚上就有人在漫天的灯群里放起烟花,似乎是一场深情告白,却也实在是惋惜了那片摆好的玫瑰。似乎一切都显得很是平常,本就熟惯的氛围偏偏又增加上一丝安静里的焦躁,窗外依旧带着清冷的长风里,又拉扯上明显闪烁的蠢蠢欲动。刚开学的第四天晚上,和从前一样我和紫楠依旧坚持着属于二人世界的晚晚自习,说也奇怪,明明已经接上了三天的良好保持,可无奈却在这一分钟里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慌乱里。理清思绪本想整理完今天的错题,可就在一瞬间的秒动里,我扔下笔一骨碌爬伏在课桌上,紧接着偏转过脑袋盯望着旁边的紫楠,紫楠绞短的头发刚刚搭肩,挽露出小巧透皙的耳尖,玲珑精致的侧脸总让人由燃一股强烈的冲动。像是这种情绪注定会传染,又一秒里他便也放下笔偏转过头来,“整理完了吗?导数的那道数学题是不是假设一个命题更为简单些?”“对,早上的课上老师是这样讲的。”我本欲翻找出那张那张密密麻麻补写的试卷,却又懒得纹丝不动。“走,去转一圈操场吧!今天晚上不知怎么了,我实在是看不进去了。”我半咧着嘴像是苦笑又像是带着些许乞求。“其实我也有点收不回心了。”她笑着望着我,说着伸出手指轻柔的夹住了我的鼻尖,“都怪你!昨天晚上偏偏要放孔明灯来着。”“嗯,都赖我,是谁想放飞梦想的。”“哼,你还说,让你选最显眼的地方,差点就让小胖子给捉住了。”说着我们便又笑了。“走吧!反正没有效率的学习就只是在浪费时间,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散散步透透空气掺加给我们一份别人的浪漫。”“油-嘴-滑-舌!”
从一围并不甚热闹的通口处我俩缓步踏上台阶偷偷窜上了操场沿着跑到走便也挤入了属于人家的热闹里。明明总腻歪在一起,却也一直有说不完的话,从头至尾,又一遍遍的啰啰嗦嗦,无穷无尽的重复的同样的话题,总也道不完,却也不曾会介意。从四面八方又升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孔明灯,连片的长红里看不清那书法家泼墨的寄语。倒也是无妨,那是人家的故事,是我们借来的气氛,其实中午吃饭回来时经过杂货店,我本想再买几个,可紫楠认真的拉低着脸,我便也不在多说。没去在意远处热闹里再次掺补的闹动,我和紫楠便就着旁林站住了,映乘的灯火里,我们深情的对望着彼此,并无言语,像是在等待什么,一切犹如刻意的安排,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一咻从操场正中央突立而升的烟花在头顶浇迷的天空里静静的升洒。我爱这突如其来的赏赐,就像是这上瘾的拥吻,舌尖悄悄交替,享受着呼吸里匀速的香蕾,漫上的温度蒙布上每一寸欲伸的肌肤,烟花继续,如果不是一群老师大声叫骂着破坏那处摆好的心型玫瑰,这习惯的一吻肯定会闭眼到天明。
课间随意攀谈的假期往事又接着带上了语文课堂,小云喋喋的向着读修仙的鸵鸟小声而极速的讲述着他是如何喝倒一片的巅峰场景,可作为同桌的鸵鸟根本就没在意这吹嘘的场景,小云肯定感受到了这种被敷衍的冷细,原以为他会就此罢休,可他却毫无征兆的问起鸵鸟修真求仙的门道来,乍一听,鸵鸟立马就絮絮叨叨起修仙的真理来,“去你妈的,还不如直接拿根管子把嘴巴和□□连起来,什么体内仙丹,这才是永生的秘诀!”小云绝对是激动了,他还未说完他搞怪的至理名言,周围便不顾气氛的哄笑起来,语文老师无奈的直跺着恨天高的鞋跟不知是该摆出怎样的脸色,或许不用扭曲脸色,她强忍着焦躁的无奈在最后浅散的笑闹声里让罪魁祸首站起来回答问题,“不去管柳永的词,用你通俗的话来阐述一下该怎样形容一个女孩漂亮。”其实不难发现他肯定是想偷偷的为难小云一次,对于这种在课堂上稍显敏感的问题,大家都尽力躲避而又不约而同的朝着小云望过去,小云回避着四处齐射的目光望着天花板,或许这种逃避的不回答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当偏偏当语文老师以为目地意得逞刚刚拿起试题准备继续的时候,安静里小云又接着爆出了他的金句“自从她来到这个学校,超市的卫生纸就涨价了!”又一瞬整片的哄笑便又对上了对立通红的耳目……
周六下午刚吃过饭不到七点紫楠就逼着我去自习室学习,可是这是第一周呀!这难道是今年新定的家规。“太早了吧!这才刚吃过饭,容我去宿舍休息会,七点半咱准时走。”“不行!”紫楠斩钉截铁的口气利索的结束了我的调和。“那我去宿舍拿东西!”我望着她坚定的可爱样子笑着对她说。“不用了!模拟试题,资料书,改错本我都带了,就在你背的书包里呢!”“我的呢!”“都在一起呢!”我诧异的盯望着她又笑了,突然之间就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那去买瓶水总可以吧!”“嗯,不过你得把手机交给我!”“交给你就交给你。”
偌大的自习室里很是安静,我们没有刻意的挑选作为便就近坐了下来。接着我们便小声的商讨起今天整理的错题来。临近七点半,紫楠迅速收拾了桌面,立即掏出新版的模拟试题来,“这是我舅舅推荐的一套模拟试题,难易适中,我各科都买了两套,以后周末的这个时间我们就一起做这套模拟。”暖暖的题纸被静静拆开,一股淡淡的凉意却蒙上心头,我总不够小心翼翼,我是不是有些自私,从来都没有细心给予,满是惭愧,就连那一盒德芙都未曾认真的挑选。“今天我们一起做第一套,七点半准时开始,九点半停止答卷,然后订正答案,改错!”我点了点头直勾勾的盯望着她,总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暖意和惭愧还在久久交织。“好,那就准备开始吧!”说着她把草稿纸递给我,顺着跨了几个连排的座位坐下来,微笑着朝着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以同样的认真的手势回应。头几分钟的思绪里依旧扯乱着这些零碎的杂念,当我偷偷偏转过头却没有同样的应答时我便知道那个约定好的同样的梦我必须一样认真。
整理完错题后,紫楠说有点饿了,下完楼梯我们便急步转向向着校门的路径,“南木,你可别说这套题确实还有些难度的。”“确实有几道是挺金典的。稍稍一不注意肯定就陷坑里了。”“就是的,那道函数的选择题我纠结了半天,还是绊入了它给的倒数的陷阱里。”“不过像是这种问题,如果有了犹豫,你就该坚持第一答案。”“嗯,很好的一套题。幸亏发现的早,如果这是在高考,那就真是完了。”紫楠如获珍宝会意的笑着说。“嗯嗯,是挺好的一套题。不过现在得走快点了,马上就十点四十了。”我牵着紫楠的手极速跨出了校门,“去对面吧!”,似乎也不用说,我们便径直朝着对门的一处烧烤摊位去,紫楠喜欢这里烤面筋的味道,我便也习惯这里烧烤的味道。“老样子吗?”“老样子。”围裹着大棉衣的妇女隔着人群和气的问。“奥,多两串现吃的面筋。”我立即补充着说。“好的,知道了。”虽以立春,但顺着公路还是寒流一股散着清凉,“你在这等我!我去买两杯奶茶。”我把紫楠的手塞进她的口袋里便往下去了,隔过第一个街道,接着路灯斜插进的灯光,我又见了黄毛和顶立着鸡冠的炮哥,我一眼就认破了他们正在进行的勾当,往里处在几个黑笼笼的人影下我并未认清那个被夹在巷道里可怜的模样,黄毛又瞅视了我一眼,似乎张口又止,我便假装若无其事的加快了步伐。
和紫楠往回走的路上我们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走的很快,每每都像是算好的时间点,在宿管最后的等待时间里,我便笑着跑了进去。今天似乎很怪异,我有些不安却又没有理由不安,我想有些大胆却又填充着害怕,似乎只是善良却又只能懦弱的无动于衷,反正与我无关。只是紫楠塞进我嘴里的面筋咬的稀烂却一直没有下咽。主泽这货又不在,指不定又去哪上班了吧!洗漱完毕刚爬上床,正纳闷这士力架和饮料是来自谁手,问他俩他们也不知道,我正一个一个排除着可能对象,小云便推开门及着脱鞋进来了,“咋这么早就睡了?”“不早了,都十一点多了。”说着我扔给他一罐可乐,他拉着拉环便坐在桌前的板凳上,“睡得着吗?”“习惯了!”我喝了一口雪碧正拆着士力架的包装。“来不来做回神仙?”“不了!”小云紧接着便把香烟扔给了华丰,“刚开学就降档次了?这塔山也太硬了吧!”华丰在床上摸索着烟笑着调侃起来,“爱抽不抽,要不你发根好的我们抽。再说了,一包红塔山,包夜上网一根续,脑子清醒手脚灵,我不五杀谁五杀!”“对,对!塔山不倒你不倒嘛!”“那是!”“来,来,吃巧克力!”我扰断他们的话把士力架扔给了他们,“哎,你说也怪,刚上床就发现了一堆零食,我就纳闷了,谁这么有礼貌,会给我买好吃的呢?”“秀什么秀,装什么装!还会有谁!肯定是紫楠呀!”“不可能的,今天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呢。”这张破嘴可真够可恶的。“那,那,那就是主泽吧!”“嗯?我实在惊奇的发出了不解疑惑的口气,似乎有理但又基本不为可能。”“哎,他最近可是吉人财运来,手气旺得像是沾了狗屎一般。最近玩牌他可赢了不少钱,就昨晚我就听说他保底赢了最少一千块!”这么说来就绝对是他无二了。“他们在哪玩着呢?”“好像在四班财神外边租的房子里吧!听说这次他们十点半压的挺大的,不到一星期八班的卷毛就把两个月的生活费输的一干二净了!看来又得吃两个月的馒头了。”“狗屎玩意,哪来的馒头让他啃,去吃屎吧!”我拔转着手机,带着一股明显的怒意说。狗改不了吃屎,狗改不了吃屎呀,主泽,你这玩意他妈可真是条狗!那瞬间里我便回想起去年他刚发的誓言来,“正第,你放心,你放一百个心,我保证,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碰赌博了,如果我再玩一次,我发誓我就是一条狗。”你可真他妈的爱吃屎,想用这收买我,去你妈的吧,我狠狠的扔了刚咬了一口的士力架,“走了,该睡觉了,一天没球事干,晚上球没事干呀!”小云扩了扩粗壮的肩头慢悠悠的摇了出去。下床的虎子关了灯,我没笑小云的金典段子却也带着一股冲冲的恶意裹上被子躺下了。
隔天是距高考还有一百天的一个平常日子,我说是该值得庆祝,紫楠分析完早考的理综试卷,对,两个二百五,是得庆祝一下。小城的不远处新开了一家自助火锅,我们便跨过公路往小城的那头去。新春的吻痕还未在街头淡淡隐去,往似旧年里的情景便又在悄然间换上新生,寂角里的老陈雪散结上一层灰垢,紫楠说的准没错,对头旁的那副对联指定贴反了位置。连一路都不肯轻易闲谈,时而对对诗句,又忽而拽上英文,只是路并不远,我们走的很慢……
窗外的警笛声来的很急,只就在那一瞬间就拉响了刺耳的寒意。没出三秒,宿舍的人就全员放下手中的干活,紧接着围聚靠窗的位置,判断起警笛的位置来。“是不是大个子又打媳妇了。”“老慧也真是的,那么人高马大的人,却总爱家暴媳妇。”“你别看他白白净净的,一天西装革履的,酒瘾可大的很,一喝就揍媳妇,真她妈不是男人。”我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起来,便把改错本放在床头处。他们所说的这个人呢?没错,西装革履,高高瘦瘦,收拾的很是精干。他给我们临时上过两周的数学课,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他上课前猛然整理发型的熊样。他肯定特别在乎自己的形象,却又实在没有办法遏制光秃秃的前顶,骄傲的聪明绝顶似乎已不是他所深信不疑的理由,便在我们偶尔奇妙的笑声里胡乱慌张的抹平那半侧长翘的贴发。后来在我们的闲聊里听到过他的事情,本以为是传言,可三番五次的警笛声穿过校园通往教师家属院,那道貌岸然便也信以为真呢。“哎,听着警笛声挺近,似乎不像大个呢?”“是啊!也没见警车从前道过呀!”“应该是在校外。”“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说着华丰便抽身接着刷起了他的小白鞋,似乎张望黑咕隆咚的窗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小虎他俩便也继续听着警笛声抢起剩余的泡面来。
本以为热闹就此停止,可忽然主泽就奔推着门进来了。“来,南木下来吃鸡,我买了一只烧鸡,还热乎着呢?都下来吃鸡,还有鸡爪和鸡腿呢?”我靠在床头没有思索什么,却也无动于衷没有应答这狗日的亲切的问话。“你刚进来吗?主泽?外面的警笛声是出什么事了?”华丰咬了一口鸡爪紧着问主泽,“外面这会热闹的很!给南木,吃鸡腿。”他卷着袖子撕下鸡腿伸着胳膊递给上床的我,他满是热情的笑脸里并无一丝多余的掺杂,“我不饿,给他们吃吧!”“奥,你把桌上的水递给我!”明显的神情里挂着些失落,像是为我的精心准备被摧毁,又似乎只能无奈便把桌上的水瓶递给了我。突起假意的安静里都是他们努力啃食的声音,惹得人心烦。“哎,主泽,你说外面很热闹,到底是怎么了?”我喝了几口水便又急切的撑开了安静,“黄毛他们被抓了,一群体育老师和派出所的警察一起合围,没有漏网之鱼看着校门外的阵势可真是解气,九班的你那个扛霸子老乡和另外几个也一起被抓了,我本想再围观着多看会,可我在人群里似乎听到了班主任暴怒的声音,便就溜了进来。”“班主任?”“那声音没跑了,肯定是他。虽然我没看详细,也没敢详细看,场面有些混乱,也怕他看到我。”“这群有处吃没处尿的混账东西们罪有应得,靠着街上跑了媳妇的三截子在校门口做着大爷,以前勾结学校的小瘪三打架斗殴,收保护费,混顿吃喝,站在竟然直接在黑巷做起了扎钱的门道来,马勒戈壁的实在可恨,抓了才好,大快人心。”“别说了,要不是我也是受害者,我这肚子怎么肯接受这泡面的味道呢?”虎子喝完最后一口汤立即打断华丰的话弱弱的调侃着说。“哎,真是不够走运,我好好的走在大马路上就被他们给提了进去,那满面黑乎乎的横肉可真是恶心,话没多说我便把钱扔给他们就走了,幸好带的不多,我也塞了二十块钱,还好他们没搜身,不然我的鸡汤面可就连汤都没了。哎,你这死鬼!好歹留个鸡腿给我呀!”虎子又变骚了,本话题也就就此扯偏了,他们又和小虎要起了高清□□,这个小个子胖乎乎长的白净的人儿便也在今晚男人了起来,“只要你内存足够大,想要多少有多少?”“哎,把鸡腿给我!”
临睡前的闹腾伴着还未散去的烟雾悄悄结束,主泽说明天中午我俩一起去吃饭,我答应着却也隐隐中填补了一句“哎,主泽你说,赢钱的吃肉,输钱的连馒头都没得啃。其实耍赌的也应该被这样抓一次,主泽你说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