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就像智商开了外挂一样?因为她有副本啊!她看过原著哒!
就在刚才,她被带来的路上,她就忽然明白了。这一切,就是顾骁他们做的一个局。他们需要一个可以合理造反的理由,但是,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引起所有劳役的恐慌和愤怒?死人。有人被杀了,但是彭昌督头,只贪钱,不管事,他极有可能会草草抓一个人出来顶罪。于是,凶手没抓到,还会有人死。人心惶惶,终于有一天,大家奔溃了,要造反。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还是要装的风淡云轻,深藏不露的。她摆了一个“顾骁式”表情,说:“还好还好,你知道的太少而已。”
楼兵长嘴角一抽,说道:“既然你都晓得,那等下你就跟着我的兵走吧。他把你带出去,你就别回来了,赶紧回家去吧。”
孟君拾没想到:这三个人折腾大半天,原来是顺便要把她给送出去。但是……她要是出去了还怎么搞事情?“等下就有人来接我是吧?啊,好啊,行。能早点离开这个破地方最好不过!什么时候走啊?”
楼兵长没想到孟君拾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原本还背了一大段那个人教给他的台词,竟然一句都没用上!他不疑有它,点了点头,“入夜。那你在这儿好好待着,莫乱跑!”
“奥。”
被她的假象所迷惑,楼兵长临走前还小声嘀咕说:“挺乖一小孩,不难对付。”
入夜,孟君拾随着楼兵长的一位亲兵,抄着小路,走上了回往邺城的道路。孟君拾早就在怀里揣了一根她精心挑选粗细合适的棍子,就等乘人不备,出其不意。刚走出役窑一个多时辰,还没走到城内。荒郊野岭,正适合下手。孟君拾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位亲兵的后脑勺,手正往怀里暗搓搓地掏棍子。
她挪着小碎步,扬起棍子,眼睛一闭,正打算敲下去,那个人却忽然转过了头,说:“到了前面就能去雇……”“马车”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那亲兵就看到了孟君拾高杨的木棍,沉默了。
孟君拾尴尬地把棍子默默放下来,装模作样地挥了挥,强装镇定,问:“怎么了?”
“你……不会本来是想要打我的吧?”
孟君拾眨巴眼睛,人畜无害:“我打你做什么?现在匪寇猖獗,荒郊野岭我就是想拿着放个身哈哈哈。”
亲兵一阵嘀咕,可疑地转过了头,继续往前走。这次,孟君拾没有犹豫,看准了就是一棍子!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把亲兵拖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然后就提着木棍开始往回走。
孟君拾此人,有点路痴,走过十遍的路第十一遍她还能不认得。于是,等她好不容易找对了方向找对了小路找到了役窑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的事情了。从役窑出去难,但从外面进来却很容易。孟君拾从墙上颤颤巍巍地爬下来,才知道,役窑已经乱套了。
督头站在高台上,高台之下,是被五花大绑的陆子,他被绑在十字架上,周围堆满了干柴,只要一把烈火,他就能被烧个干净。
这个彭昌督头的尿性果然好猜,随随便便就拉了一个人来垫背顶罪。
平地上围满了劳役,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愤懑的神气。他们看着高台上的督头,好像恨不得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孟君拾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顾骁的身影。
孟君拾找了一圈,终于在某一处的柴房,找到了火把。役窑到处都是树桩,木板,将这样一个地方点燃轻而易举。孟君拾将罪恶的小火把一扔,不一会儿,火舌就顺着木桩席卷而上。她抓紧时间,又分别在其它地方放了几把火。
烧吧!越大越好!浇不灭最好!这样孟憬新到时候直接过来,省时间,省事情!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有人喊:“着火啦!着火啦!快救火!”
督头在台上咆哮:“老于,老于!怎么回事?怎么起火了?楼兵长!你怎么看守的?!”
老于没有回答督头的话,而是趁机跑上高台,将被绑在柴堆中央的陆子给松绑。陆子松了手脚之后,他看着役窑四周一片烟火缭绕,神气兴奋。他一把推开老于,将那根十字架,推倒了。
十字架“嘭”的一声倒下,仿佛是一个信号。台下劳役听此信号,掏出早就藏好在身上的家伙,冲上高台。陆子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走向督头。
督头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劳役会造反,更没有想到那个疯子会直接拿刀来捅他,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往台阶上爬。
火海中,陆子持刀而行,一步一步走上台阶。那一层层被火光映红的台阶,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督头逃到楼兵长身后,指着陆子,厉声说道:“快!快把他给本督头杀了!”
楼兵长将督头一把抓住,转向陆子,问:“谁放的火?不是说等人来了再反的吗?”督头一愣,恍然大悟,破口大骂:“好你个楼斌!你竟敢造反!我要禀告圣上!”
楼兵长充耳不闻,目光四下逡巡,陆子说:“起了大火也挺好的啊。不过,麻烦你能先让开吗?先让我捅他一刀好吗?”他问的彬彬有礼,真诚至极。
楼兵长拎着督头的领子,将他往高台下拽,边拽边说:“不可!这狗贼贪享民脂民膏,我要将他交给圣上处置!”
督头大怒挣扎:“说谁狗贼呢?!楼斌,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兵长,有什么资格跟本督头这样说话!”
楼兵长对督头的话置若罔闻,一路将他拖到一间废弃的屋子,打算将他关在那里。孟君拾躲在一边,悄悄跟着。等他们行置目的地,她则悄悄躲在一处烈火尚未蔓延的角落里。
“啊,这么遗憾的吗?我说,楼兵长,你就不能给我通融一下吗?这狗贼平日”陆子还跟在楼兵长身后絮叨。
楼兵长将督头推入屋子,锁上锁。“半下都不行。”
陆子在他背后说道:“你交给皇帝,也不过是把一只蛀虫交给了另一只更大的蛀虫罢了。哎……兵长,你是个好人,所以,对不起咯。”
孟君拾暗道不好:这姓陆的怕是要下杀手了。
果不其然,只见楼兵长脚步一顿,带着一脸疑惑,还没来得及转过身,脸上的疑惑就迅速变成了不可置信。一股温热的东西一直从他的脖颈处迅速留下,染红他的盔甲,随之,他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最后,斜角余光之中,他看见陆子将一把染血的匕首从自己的脖颈处抽出。烟雾之中,他的面色有点狰狞。
里面的督头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切,喊道:“你这疯子!你想做什么?!还不快把我放出去!”
陆子充耳不闻,搜出楼兵长身上的军令牌,从别处引来火苗,点燃了这间废弃屋子的大门。督头一下从门前推开,大吼:“你知道谋杀朝廷官员是什么样的罪吗?!”
陆子搜出楼兵长腰间的军令牌,笑道:“我没杀人啊,人不都是你杀的吗?”低低的笑声在怒吼中,在火焰燃烧中,在寒风呼啸里,渐渐淡去。
看着火舌沿着门面一路吞噬向上,将整间房子都包围其中,热浪灼面。陆子这才放心地打算离开。
他一转头,愣住了。在他身后,老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侧不远处。孟君拾也是一惊:她刚才一直跟在后面,也没看见老于啊。
陆子脸色有点难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打了个招呼,说:“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老于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经咽了气的楼兵长,又看看熊熊燃烧的屋子,里面已经没了声音。老于叹了口气,说道:“差不多行了吧?”
陆子说:“怎么会?老于,我的机会来了,不抓住,岂不浪费?”
老于说:“够了,都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还过不去啊。快结束了,真的就快要结束了。你跟着于叔好好地去过日子吧?”
孟君拾心里微惊:没想到老于和姓陆的竟然是旧识,看老于的样子还很护着姓陆的。
陆子哈哈一笑:“老于,我跟你一大爷过什么日子?我看你是太久耗在这里,当年的志气都磨了也罢,怎么连智商也跟着没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军令牌,嘻嘻道:“你看,这才刚开始嘛。”
孟君拾躲在角落,相距不远不近,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入了她的耳朵。她想了半天也捉摸不出这俩人刚才谈话的原始。原著里,有这么一号超级疯人物?他拿着那军令牌,必然不是要做什么好事情。
这老于跟陆子,竟然是旧识。并且,老于似乎还挺护着这姓陆的。孟君拾继续跟着他们两个,往高台的方向走去。
役窑因为她的那几把火,已经乱成一团了。没有人扑火,火越烧越大,而士兵和劳役却还在掐架。
役窑里劳役有不少,但是士兵却不多,因为朝廷认为要看管这些小老百姓,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士兵。
只见陆子走上高台,将军令牌往上一举,高喝道:“:劳役举械造反,众将士听令,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