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在西安雁塔区一所省立医院内,地下放射科。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给人洁净安全的感受。白色的灯光把整个房间照的雪亮。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座白色的大圆孔状机器,像是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渐渐把平躺在床上的赵南吞了进去。半个小时后在外科诊室内,陈文理大夫拿着黑白色ct片,嘴里念念有辞:“ct盆腔平扫检查所见:肝脏密度稍减低。胆囊密度尚均,胰腺及双肾未见明显异常密度影。脾脏增大,脾脏密度不均,内见类圆形低度影,盆腔肠袢间隙见少许水样密度。印象:脾损伤吸收期、腹腔少量积……”陈文理潦草的读着化验单,眼睛不时的看着桌前的赵南和月然。
“哥们,你行啊。你脾脏刚刚缝合,又被你弄裂了,你倒挺能折腾的嘛。”陈文理斜着眼瞪着赵南:“说,你们都做什么坏事啦?”
“严重吗?应该怎么办?要住院手术吗?”月然急切的问,引起了陈文理心中一阵泛酸:“才区区30mm的血块!紧张什么?回家躺着就好,每三天来一次重查,如果血块面积减小,就是愈合了,如果变大,就准备住院手术,这么点事,你急什么。”
“死不了就行。”赵南得知不用住院,暗自松了口气。
“年轻人,要胸怀大志,什么叫死不了就行?让你瘫痪植物试试?”陈文理在月然面前,总想要压赵南一头:“你现在算是伤残人士,乖乖的躺在家里别动,明天我和月然一起去郊游,你可别参合进来。”
“文理,你也收到青叶的通知了?”月然问。赵南听不懂他们两在说什么。
“羡慕啊。他们这就要开始双宿双飞的幸福生活,可我还是单身汪一只,月然你就不能行个好,把我们两个都同时一起解救了嘛。”陈文理眼巴巴的看着月然,如果他真是只汪,那他的尾巴肯定会摇的很欢,摇尾乞怜。
“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去吧。”月然避重就轻的回答陈文理,转头又对赵南解释说,“明天我们四个去长安县东羊庙上香,为青叶和黄吉的婚事祈福,你生病就在家休息好吧。”
“他们两个要结婚了?”赵南惊问。
“嗯。人家那才是抓紧时间办正事。”陈文理说,把赵南的病历本交给月然,让她先去交费拿药,等月然离开了屋子,他起身去把房门关上,虎视耽耽的看着赵南说:“我不管你们两个以前做了什么,以后你还是离月然远点。”
“又怎么啦?”赵南问。
“你是个病人,她也是个病人,你们两个不合适,把病人交到医生手里才合适,月然还是交给我吧。”陈文理坐回到医生的位置上,郑重其事的说。
“你查出她什么病了?”
“她怎么会让我查?!我向青叶问了些月然的事,要不是青叶婚期将近心情好,她也不会告诉我,她说月然在母亲去世那年才变成这样的。当年她才两岁,她的母亲是中毒身亡,她看到了母亲的死,或是无意接受到了母亲死亡毒素的侵入,在强烈刺激下导致身体发生了变异,这种变异可能随时都会发生变化,赵南,你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什么啊?”赵南莫名其妙。
“你要找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变异的女朋友吗?想想有一天,你身边的月然突然眼睛变成红色,皮肤变成绿色,你能接受吗?”
“别乱说,那是青蛙,怎么可能是月然!再说我也没打算让月然做我女朋友,你放心好了。”
“那你要避嫌呐,我看月然追你追的紧,你不打算要她,最好躲远点,别最后害人害已。就比如明天,你就不要和我们一起出来了。”陈文理说。
“陈大夫,”赵南有些生气:“我已经给你表明态度了,算是仁至义尽,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别逼人太甚。”
“哎呦!这就生气不愿意了?好吧,明天你随意,我们两个凭实力较量!看谁能得到月然!我就不信了,你一个伤残人士,会是我一个专业外科医生的对手,哼,明天我们要去的是山里的庙,上台阶就能让你金疮迸裂!不怕死你就来吧。”
赵南暗笑,这陈大夫也太小孩子气了吧,随便逗一逗还当真了,明天他当然不想去郊游,只想在家里睡上一天。
这时诊室的门被打开了,月然走了进来。“我忽然想起来了,赵南,明天你要和我们一起去长安县东羊庙……”
“啊?”陈文理当场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刚恐吓过赵南,没想到立刻就后院起火,月然竟然不支持!他一脸愤愤然。而赵南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腹部伤口,心说:真要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