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怜尼对赵南的病情做了诊治，怜尼建议他在长远镇先去泡两天的温泉，然后服用她配的中药，就没问题。说起泡温泉，赵南来了精神，月然想起上次在长远镇的温泉里发生的事情，问怜尼，夜里山中户外，会不会再遇到野兽？怜尼说，遇到的都是注定的，你们去吧。

赵南和月然开车沿山路而上，转了两个弯，绕过两座山头，很快就看到山腰上如同套了个光圈般的地带，那里就是真明教治疗病人疗养生息的地方，上次月然就是那里接受的手术，在那里发现了温泉和小白。

与上次不同。这次疗养院内的停车场上有许多车辆，进了院内，所有的房间都亮着灯，有人影来来往往，像是个带景观的星级宾馆，很是热闹。

月然带着赵南，穿过前院的草坪，来到侧面的小路，这条石板小路因为夜铺在一段短短的山脊之上，因为夜露沾染变的湿漉漉的，旁边亮着如豆般的地坪灯。大约二百米的距离，就到了一座狭窄的山谷内，山谷内水气弥漫，灯光迷离，一股湿热气息扑面而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和水哗哗作响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温泉池就在这里了。

两人走进去，看到许多池子里都已经泡着人，走到更深处，快要到头，才找到一处无人的小池子，两人在池边脱了厚重的外套，赵南只穿了一条大短裤，月然在客栈内就换好了一身短小睡衣连衣裙，噗通踩入池中，水池温热，将两人温柔的淹没，只露出两只脑袋在水面上，只有四个平方大小的池子，两人分别各占据着一头，水气和昏暗中看不清楚对方脸，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泡了大约半个小时，就浑身酥软，脑门冒汗。刚开始他们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后来热流浸润全身，使人慵懒困倦，就几乎不说话了，只有哗哗的水声，和周围人呢喃的声音。

赵南正泡的昏昏沉沉闭着眼，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上贴上来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那东西顺着脚面向上游动，贴着肌肤移动到了小腿肚子，然后又是一滑，转到小腿上，在膝盖处停住，赵南猛醒，睁开眼睛，看到月然已经坐到了他的身旁，两人的胳膊贴在一起，月然的一只脚飘在水里，正放在他的膝盖上，月然低头含笑，雪白的脸被热水泡的红润发亮，身上的轻薄睡衣裙湿透后紧贴在线条玲珑的躯干上，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在掩映在水中，分外诱人。

“你怎么啦？”赵南问，他被月然的娇媚惊的心中一颤，强做镇定自若。

“我想和你说话。”月然说。

“那我们说呗。”赵南伸手想把月然揽在怀里，被月然猛的挣脱，在池中滑出去很远，她发出轻笑声，浮在水中，摇摆身姿又游了回来，靠在赵南身边，语气认真的说：“不许你动我。”

赵南被她弄的莫名其妙，也来了精神，转头仔细的打量着湿漉漉的月然，只见她眼神迷离，表情娇媚，身体柔软的像一条蛇一样，扭曲着盘坐在水里，望着他笑，那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

“那你要对我说什么呢？”赵南问。

“那块青玉石板，从井底被运出来了。”月然说。

“这个我知道啊，你晚饭的时候都告诉我了，我很高兴这宝贝还能活着从井里出来。”

“你知道吗，那个井本来就是安西王府内人工开凿出来的井。它一口渗水井，为整个王府提供下水用的，在它里面，有人工铺成的管道，巨大的陶制圆柱形管道，收集王府内的各路排水，然后一直延伸，到王府外面的浐河，浐河再流入灞河。”

“好厉害啊。这个你也知道。”

“原本那块玉石板是打算被销毁的。后来璃影觉得那是王府的遗址，可能会有地下水路，让我去井里试试看。果然，有铺好的水路，可以一直通往城外的河流。好在还有水，玉石板可以一直借助浮力，推动它前行，费不了多少力气，把它推到铲河里，再推出水面，璃影就很容易的把它捞起，再用汽车运回秦岭长远镇。”

赵南听的汗毛竖起，生气的说：“璃影是你的师傅，她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去潜水的，怎么也不叫上我？万一出了事怎么发办？”

月然脸上浮出怪异的笑容。“怎么会有事？不会的，还很有趣呢。在原来安西王府的旧址之下，有复杂的水路，而且还有许多地下的房间，是以前王宫用来储存冰块，供夏天降温用的，那些房间也很意思，在里面转来转去的，蛮好玩。”

赵南看着月然，觉得不对劲。在狭窄的下水管道内，推着石块前行，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至少不是月然能做到的事儿，他心中一凛，身体不由的向后退缩，颤着声音问：“你是谁？你在月然身上准备做什么？你不要伤害她，有事冲我来。”

月然身体前倾，上半身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倾斜着，浮在水中，下半身还是柔软的扭曲盘绕在池底，她眼光灼灼的看着赵南，说：“可笑。我和月然是好朋友，用得着你来管。”

赵南确定这是月然被妖物附体，他强作镇定，问：“你们是好朋友，好吧，那么别闹了，快点把月然换回来，你做出这种怪样子对她的身体不好，别把她扭伤了。”

月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摆正了坐姿，同时向着赵南靠拢过来，赵南躲开。“你到底是什么？难道你是……那条白蟒蛇？”

“你躲我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月然叫我小白。你也可以叫我小白，我不介意。”

“听这名字就不是好人……月然现在在哪呢？”

“她在我的身体里，此时可能已经游回到了我的洞里，我在洞里给她准备了礼物。”

“是什么？”

“等一会儿她回来你就知道了。”

“那么，我说……小白，你们两个可以意识互换，会不会在这期间发生事故，变成一个控制了一个，像青树控制了老李一样，到时就麻烦了，我宁可死了，也不想像许仙一样娶个白蛇回家，你一定要把月然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