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郁攸宁不由自主地自嘲了一声。
改变?谈何容易。
现在这般寄人篱下的她,性命就跟蝼蚁一般低贱。尤其是出了逃跑这一事后,易君蓦对她的忍耐度已经降至零点了。她这会儿稍有不慎再惹恼了他,她这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尚未可知呢!
郁攸宁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可念头一转,她便觉又有生机了。
她可是完整地带着前世的记忆过来的,只要这事情发展的走向没变,那她就一定有办法。至少,重生一次的她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一根筋任人摆布的蠢蛋了。
“天呐!公主……”
这时,郁攸宁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呼。
郁攸宁本在想着事情,而她最恼别人在她想到要点上的时候打断她的思绪。
尤其是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郁攸宁身子一顿,射向门口的目光里微带着几分刺骨的冷意和不耐。可她掩饰得极好,不过短短一瞬,她就敛下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随即,她便看到了那张单纯无害得让人难以心生防备的脸。
呵……
这不是对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云月吗?
“公主……王爷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你啊?”云月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郁攸宁淤青遍布的手臂,震惊而悲痛地看着面前这凌乱的床褥和她满是吻痕的身体上。
相比于她的慌乱,郁攸宁则像个没事人似地,只是背靠着床头,静静地看着她那惊恐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小脸上。
经历一世,阅人无数的郁攸宁又怎会看不懂她眼底那一闪即逝的嫉妒和幸灾乐祸?
云月见她眼神颇为诡异地看着自己,心想她许是因为受了刺激,因此便焦急不已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她急得都快哭了。
“没事。”郁攸宁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她那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眼泪,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被她抓得生疼的手臂。
她之所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这其中,云月可是功不可没。
在她亡国一无所有的时候,云月不仅对她不离不弃,还陪着她一起进了这座炼狱里。前世经历了巨大变数的她,对她这雪中送碳的义举可是感激涕零。
因此,她不仅免了她在她面前自称奴婢的规矩,而且待她如至亲姐妹。只要她有的,便有她一份。即便是在这府中步履薄冰,就算她总是时刻在挑战着易君蓦的底限,她也没忘记要保全她不受她牵连。
她本是该出嫁的年纪,前世的她不忍让她再跟在她身边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便寻思着给她找门好点的亲事送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她却在知道她要将她嫁人的消息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她的大腿,哭着让她不要送她走,甚至不惜一死也要留在她身边侍奉。
殊不知,她这所谓的忠心侍主只是借口,她还继续留在她身边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被易君蓦收入房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