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认为这府上除了她之外便无人真心待她,她把她当成自己最信任的姐妹,和易君蓦之间的种种不堪和对他心生的怨恨,她无人可诉,也只敢在承受不住地时候跟她诉诉苦。
可是,她却利用这些来挑拨她与易君蓦本就不牢固的关系,让她每次都被暴怒之下的易君蓦折磨得生不如死。可她偏生爱跟他对着干,他越是折磨她,她就越是不知死活,因而她好几次都被他折磨得在鬼门关附近徘徊。
想想前世的自己,郁攸宁不由得扯唇苦笑。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公主,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找淑妃娘娘,让她向王爷帮你求个情!”云月一抹眼泪,转瞬又恢复成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郁攸宁心中不由冷笑。
看来这事情发展进程没变啊。
找她那心地善良的皇姐来帮她求情?
呵,怕是她这一出府,易君蓦转头就要踢门进来兴师问罪了吧?
她昨晚才想着跟人私奔,这会儿云月要是出去了,不论找的是谁,在易君蓦眼里估计都是去找她的“姘头”来救她吧?
前世面对易君蓦的盘问,她因为才受到这般非人的对待,对于易君蓦则是恨到了骨子里,所以面对着他的怀疑,她根本不屑于与他说话,更别说是解释了,最后,她用着沉默到底地态度认下了这件事。
而这件事也彻底激化了她与易君蓦之间的矛盾,从此易君蓦的性情和对待她的态度也更加暴虐,对她的惩罚程度也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而以她现在的能力,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惹怒那头暴虐的狮子,不仅吃力不讨好不说,反而还要继续遭罪。
偏偏她前世就是那般的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跟易君蓦闹得不可开交,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亡国之仇未报,师父和师兄还在等她回去,她还要跟那些陷害过卫国和她的仇人把账算清,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现在这般无能为力的她,能做的事情就是要稳住易君蓦。她可不能再做任何可能激怒他的事情,给自己使绊子、讨罪受。
“小月,你扶我起来,我现在浑身难受,你伺候我穿衣吧。”这云月在她身边就是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药桶,这个当头她可不敢让她随意离开。
云月的嘴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不甘,面上却还是顺从地将郁攸宁从床上扶起,并伺候她更衣。
这一转眼又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郁攸宁没踏出院子半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和整理自己前世的记忆。
易君蓦也和前世一样,整整三天没露过面,只是不间断地有下人好吃好喝地送过来,也不至于饿死她。
郁攸宁今日穿着一身紫色衣裙,一头如瀑的青丝也只是用一根玉簪子别了个髻在后脑。
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她随即便下楼朝着院子走去。
今晚的月色很好,凉风习习,草丛中伴有夏虫轻吟,少了白天里的嘈杂,晚上倒是静谧幽静。
加之这院子本就是由易君蓦照着她在卫国住过的寝殿的样子,花费三年的时间亲自监工为她建成的。因而在月下漫步时看着这与记忆中毫无差别的故国景致,倒是让她这微微有些浮躁的心情平静下了不少。
这院中景致极美,只不过前世的她被国仇家恨和自身的遭遇蒙蔽了双眼,那双懂得欣赏美好的眼睛早就被厚厚地蒙上了一层纱布了,又怎会有那闲情逸致去欣赏这沿途的美景?
只可惜,前世的她不仅欣赏不了这些,反而还拿这满园花草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