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施一层浅妆即可,另外再帮我梳个惊鸿髻吧。至于发饰……”郁攸宁顿了顿,便道:“就将月前王爷送我的那套发饰取来吧。”
“……是。”云月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心中虽有不满,可嘴上却只能称是。
虽说云月此人居心叵测,可她梳妆的手艺却是出自卫国宫廷,自是差不到哪儿去的。何况为免让郁攸宁起疑心,她还假作为她高兴一般,仔细地为她搭配着发饰。
可郁攸宁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再帮我把箱底的那支御凤钗取来吧。”
那支御凤钗是易君蓦在她刚进府的那晚送与她的,只不过隔日就被她连着那些他送与她的珠宝首饰一起锁进了箱底。要不是他送给她的那些东西都价值连城,她早就放火把那些东西烧掉了。
“是。”云月应下,可眼底的担忧和虑色便不住地在翻涌着。
虽然三年前郁攸宁将支御凤钗弃之如敝,可她却明白那支钗里包含着王爷怎样的一番深意。
在楚国的习俗之中,男子送女子钗,其意便是欲与授钗之人永结连理,白首不离。
何况那还是他亲自画的图纸,遣命宫中之匠亲手为她打造的,普天之下仅此一支的稀世之物。
在迎接郁攸宁进府的那天晚上,她可是亲自看着那个高贵无双的男人亲手为她簪上的。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云月都懂的事情,重活一次的郁攸宁又怎会不懂?
她想讨好易君蓦,而这只是第一步。
伺候她梳好妆容后,云月便取来了架上的一件她平日里常穿的素白衣裙,试探性地问道:“公主今日还是穿这件裙子吗?”
“你帮我把箱子里的那件紫燕纷月裙取来吧。”郁攸宁看着此刻镜中的自己,对自己的妆容很是满意。
……
易君蓦一大早便去上朝了,因为朝中近日有要事,所以他是到了午饭时分才回的王府。
凭着前世的记忆,郁攸宁自是知道近来楚国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眼下已近中秋,可乾州却因大旱而颗粒无收。州境内因饥荒而多了数万饥民,那些得不到及时赈济的百姓便纷纷涌入郢都,闹得现在都城里人心惶惶。
朝廷派去了不少赈济的大臣,可乾州地偏,加上楚国现下贪污成风,那些赈灾的银粮,还没到百姓手上就已经被贪得所剩无几了。加上地方官员盲目的镇压,这些本就饿得发狠的百姓便纷纷揭竿而起,在邻近乾州的偌大范围内闹了不少的事端。
因为这灾事紧急,朝廷又无人可用,楚帝易连城便只能派多年来南征北战,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摄政王易君蓦前去平乱。
前世的这时候,她才与易君蓦大闹过一场,大军出城的当天她非但没去送他一程,反倒是口出毒咒咒他有去无回才好。
易君蓦本有意带上她一起的,却被她气得摔门而去,而他这一走便是一年。
现在想想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郁攸宁便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
她前世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作死作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