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将身子交给了这个人,可郁攸宁心里仍却清楚不能轻易动心,尤其还是对着这个危险的人。
而她也不想再次成为他的禁脔,金丝雀的日子她已经过厌了,她还是想要从这笼中出去。
只有从这笼中出去,她才能将那些杀人犯一一铲除。
而这男人本就是毁了她人生的罪魁祸首之一,她或许可以做到不恨他,但她绝无法接纳他。
她的心里如是想着。
“王爷,你不怪我了?”
郁攸宁在心里迅速地挣扎了一番,眸中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易君蓦又吻了吻她的眼睛,语气里带有几分微不可查的叹息:“只是一直在等你回头。”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怔愣了一下,他便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了她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饿吗?”他问。
“饿。”她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让丫鬟送点吃的过来。”男人轻吻着怀中女人的额头,帮她掩好被子后便欲下床。
见他要走,郁攸宁不由伸手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语气里微带着几分可怜:“那你去哪儿?”
“我去书房把今天的政务处理完,你乖乖待在床上休息,晚点儿我再过来。”
软玉在怀,他倒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尤其在怀中人儿开始变得稍微有些黏他的时候,他更是觉得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变得飞快了。
可他并非是那种沉醉于温柔乡与美人怀的人,更何况眼下确实有要事在身,他更不能因为一时沉溺就废了公事。
……
书房里。
近日乾州暴乱的事情影响甚广,朝中先后派去了几个钦差大臣过去也没能将这事给平定下来。
因为这事,易君蓦这三天来,除了昨晚在郁攸宁那儿睡了一晚后,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
书桌上堆积着的公文就跟个小山似地,其中一大半是已经批阅完没来得及处理的。
至于另一半……这才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又多了一堆。
而埋首在这些公文堆中的易君蓦,此刻却是有条不紊地执着一支狼毫,沾了朱砂墨的笔尖如走龙蛇一般,在奏折的空白之处批着他的意见。
凌厉如刀的墨眉因奏折上所奏的泛泛之谈而微皱在一起,原本就没带多少温度的一张俊脸,现在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若不是前不久才从郁攸宁那儿得来了一份颇好的心情,在看见这些满篇的荒谬之言,他都有种想要将写这奏折的人叫来,让他生吃了这满篇废话了!
“王爷……这是今日的第三批奏折……”
看着自家主子那阴沉得如阎罗上身的样子,商隐抱着一堆奏折的手臂都有些发颤了。
扫了一眼商隐手上的那一堆份量不少的奏折,易君蓦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会儿都隐约开始泛寒气了。
“易连城这是打算把所有的政务都推给本王?”他的声音里沁满寒霜,冻得人忍不住犯哆嗦。
“太后说皇上近来身体不适……便只能请王爷多多包涵了……”
商隐哆哆嗦嗦地说着话,险些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生怕自家主子在听完这句话后,第一反应不是冲进宫把这些奏折原封不动地砸到皇上的头上,而是怕他先掐了他泄愤。
“呵……好一个身体不适!”
要说方才他的声音已经是在放寒气了,这会儿商隐便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结冰了。
总感觉,今日王爷的脾气似乎更臭了?难不成是王妃那儿又开始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