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马车来到苏家,里边传来很多熟悉的声音,包括柳弘彬和二王爷。
马车一停,车夫便拉开马车的帘子,玄天权率先走下马车,然后抱起夫人,惹得众人纷纷侧目,玄天权无视他们惊诧的目光。
抱自己夫人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苏府,苏牧遥远远看到颜疏雨,一路小跑地过来了,苏景真一回首,吓得脸色惨白,直喊:“慢点,慢点,你慢点。”
苏牧遥不在意,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担心,她哪有那么脆弱,都大半年了,早就能走了。
“颜姐姐!”苏牧遥欢欢喜喜地牵着颜疏雨的左手,颜疏雨温柔笑,“你啊,还是少些跑动,容易伤着。”
“好嘛好嘛,牧遥知道了。”苏牧遥没口子应了,她都憋了大半年,好容易能走动了,又想让她在轮椅上坐,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何况还说需得走动走动,要谨遵医嘱,“邵姐姐是这么说的,她来了,不信你问她。”
颜疏雨顺着苏牧遥的目光看去,只见邵洁川与邵渭崖都过来了,紧随其后的还有简木兮,竟然连夕拾也收到了请柬。
几人见了颜疏雨,便扬手叫唤,一拥而上,一个挽着手臂,两个紧随其后,硬生生把玄天权这个夫君挤开了!
玄天权站在原地都愣住了,好过分!
玄天玑从身后拍了拍他肩膀,“都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吗?又不是一堆男人,不要紧的,任由她们说话吧,走,我们去看看苏景端。”
玄天权咽不下这口气,感觉好像夫人被抢了,兀自气恼,白了一眼玄天玑,用眼神示意人群当中的红衣男子,“又不是新娘子,不在那吗?有什么好看的?”
玄天玑刚想笑他幼稚,忽然听到身后人群一阵骚动,一回首,不知几时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忙问:“谁来了?”
人群里边传来云时照的声音:“我家主人不喜热闹,还请诸位走远些,莫挡了道。”
众人立即分开一条路,这时,几人才见步辇上坐着一个灰衣男子,竟然是曲未从!他身着素雅坐在四人
抬着的步辇上,手捧暖手炉,再一看脸…哦,戴着人皮面具的曲未从。
至于为什么知道他是曲未从,看云时照恭恭敬敬的神情就知道了,这世上除了曲未从,没人能使唤得了他。
随着云时照一声“停”,步辇缓缓落地,云时照扶着他走下步辇,曲未从身穿厚厚的氅衣,半个身子都倚在云时照身上,看起来十分虚弱。
颜疏雨暗自打量,听白止说,他前几天还是吃都吃不下东西,想必是诛妖果起了作用,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了在他们面前晃一圈,告诉天下人,他很好?
身处其中的几人满腹疑惑,苏景却真叫一个受宠若惊,慌忙丢了酒杯,跑着来,理了理衣裳才弯腰作揖叫一声:“阁主。”
曲未从在云时照身边耳语几句,云时照复述:“苏三公子中状元乃是喜事,我家主人特来讨杯酒喝,这是贺礼。”
云时照指了身后的两个大箱子,随行的童子随即打开,金光闪闪,珍珠玛瑙,宝玉玳瑁,奇珍异宝无数,众人惊掉下巴,嗬!好大手笔。
不是说自曲未从缠绵病榻之后,云时照无心打理藏书阁,且为了他这风寒,已经败了许多产业。
树倒猢狲散,已经没有多少人跟随,怎么还能轻易拿出这许多叫人眼红的财宝?谬论?
“我家主人不喜热闹,可否寻个幽静处?”云时照不想听这些人的窃窃私语,“烦请取件厚实氅衣。”
“自然自然,”苏景真客气地叫人取氅衣,并且吩咐苏景端带路。
“是,大哥。”苏景端从人群走来,接过奴仆手里最繁复厚实的氅衣递给云时照,然后领着他们主仆往前走。
云时照贴心地为主人换上氅衣,摸了摸他手里的暖手炉,觉得还温热,这才扶着他跟上。
苏景真让人把贺礼收回府中,这个,恐怕不止贺礼这么简单,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藏书阁再怎么不济,也比一般富贵人家好。
至于曲未从病好之后,还能不能恢复从前在西域以及南方的势力还很难说,苏家现在,景端仕途刚起步,这等大人物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好。
白止扒了扒颜疏雨的裙摆,眼神示意它要跟去。
颜疏雨俯身摸摸它的头,“想去就去吧,到时如果
找不到我,问奴仆便是。”
曲未从忽然听到身后喵喵喵的叫声,回首,难得露出笑容,云时照搀着他俯身摸了摸白止的头,曲未从开口:“我没事。”
声音较常人虚弱许多,可众人如闻天籁,一时间恍惚不能自已。
白止跟着他去了。
颜疏雨仔细嗅了嗅空气,觉得不对,悄然压低声音对玄天权说:“这家伙,为了众人不能记住曲未从的容貌,下药了。”
“嗯?”玄天权剑眉微蹙,下手这么狠吗?连自己人也不通知一声。
“空气不对,有香味,应该是云时照身上的香囊。”
玄天权仔细闻了闻,“闻不出来。”
“我在藏书阁见过,他还说是一种迷幻药,闻者如身处梦境,第二天犹如宿醉,今儿的事就记不清楚了,快捂住鼻子。”
几人听得颜疏雨这么解释,连忙捂住鼻子,屏气凝神不敢呼吸,随着云时照离开,香味也渐渐散了,然而…
他走到岔路口,就解下腰间香囊送给苏大夫人,苏大夫人毕恭毕敬地接受了,一闻,宛如身处仙境。
云时照道:“此是安神之香,听闻苏大夫人近来难入眠,特此奉上。”
“有劳大人费心了。”说罢,站在原地目送,直到他们拐了弯,直到身影消失时,她才转身回到宴会的靖安楼。
三人走到后花园,苏景端竟觉得格外清爽,邀他们到亭子里坐下,云时照便将暖手炉放到主人手里,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站着。
白止趴在地上,长长的尾巴勾住曲未从的脚,给他取暖。
曲未从轻轻笑出声,抚了白止的头,“待会让时照给你送小鱼干。”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