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悟颇为无语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门，注意到身旁还站着个大人，立马将头转回了过来，身如站军姿般站的笔直。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许久，直到旁边的菊地经理用汉语主动问道：“御魔先生是魔法师吗？”

“唔？”孟悟疑惑转头，注意到他说的是魔法师，而不是魔术师，知道这是个外行，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时候菊地经理连忙解释道：“抱歉，话有些突兀，只是你知道的，瑞士银行也是个历史悠久的国际银行，因为经常有与魔法师打交道，因此也存在着不少中间人。”

“中间人？”孟悟一脸的迷茫。

“是我翻译不到位吗？”菊地经理皱眉，但还是解释道：“实际我们银行有设置专门探测魔法物品的仪器，刚才安保部的中间人向我通知，说有在御魔先生身上检测到魔法物品，因此方有此一问。”

孟悟一惊，手下意识的摸向了口袋的节点宝石，目光一移开菊地经理视线便立即展开魔眼向四周看去，却只见这银行果然有些门道，居然和沙条家有些类似，整栋建筑都屏蔽掉了他的主意识体。

而且在每扇门前和走道内都设有金色线条的装饰，魔眼视野里一层层仿若结界的魔术光影时时刻刻扫描着每一处可能被入侵到的地方。

虽然节点宝石本身便具有消魔功能，但在这种扫描结界主动的试探之下依旧产生自然的抵抗力，正是由此使得魔术物品难以掩藏，记得绫香说过这个银行是有着保险库存在的，也难怪安保方面这么厉害，居然已经做到了防御神秘侧的地步了，就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这神秘侧势力坐镇，难道所谓的中间人便是魔术师？孟悟不由猜测着。

摩挲着节点宝石，再次面向菊地经理时，犹豫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嗯，身上确实有魔法物品。但你说的中间人是什么？魔法师吗？”

菊地经理明显松了口气后回到：“不是魔法师，这只是我们一般对于那些专门与魔法师打交道的人员的称呼。”

“那菊地经理你也属于中间人吗？”

“我，不算是，顶多算是个知情人。”菊地经理不知为何尴尬的摇了摇头，“我属于是那种一点天赋也没有的人，听他们说如果涉入太深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情况。虽然为不少魔法师办理过业务，但都只是处理些钱财事情而已。”

“哦，那菊地经理特地询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御魔先生可能是第一次来银行，实际向这种安保比较全面的地方一般都是禁止携带魔法物品的，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他推了推眼镜显得很郑重的模样。

“抱歉，是我唐突了。”孟悟道歉道。

“没关系，毕竟你是沙条小姐的朋友。”菊地经理摆了摆手，继续道：“需要去旁边休息吗？联系的珠宝商已经来了，他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间人，或许你们会更有共通语言。”

“可我不会日语啊。”孟悟大为尴尬。

“没关系，因为长期在缅甸进货，弹间先生对汉语还是有所涉猎的。”说着给孟悟做了个请的手势。

回头看了眼，想起电视里女人买衣服都是要花不少时间的，所以只是犹豫了下，便跟着走到了另一个休息间。

一位大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杂志，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招呼，没等菊地经理说什么便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弹间龙二，是月华珠宝行的中间人，请叫我龙二就行。”

说的是日语，虽然孟悟听懂了，但菊地经理还是给他翻译了下，并将御魔真世介绍给了对方。

“为什么不是珠宝销售？”孟悟下意识问道。

“额？”两个大人一愣，随后菊地经理解释道：“因为沙条小姐交代过：说是需要一批用于施法的宝石，所以我这才专门请来了珠宝行的中间人。她没和你说吗？”

“哦，抱歉，是有说过，但我从没有买过宝石，难道不是所有宝石都一样吗？”孟悟这话是直接问的弹间龙二的。

对方再次打量了下孟悟，随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菊地经理，直至他点了点头，然后却是对菊地经理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而对方却丝毫没有介怀的模样就那样离开了。

直至门被关上，弹间龙二又双手顶着下巴用中文询问了遍：“虽然是沙条小姐朋友，至少也算是个知情人，但我还是得询问下阁下到底是不是魔法师，因为接下来所谈到的问题涉及到了认知，如果阁下并非魔法师的话还请不要打听。”

孟悟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是魔术师！”

他强调下是魔术师以表示他是个真宗的施法者，而非知情人之类的。

“那么你的根源是什么呢？”弹间龙二仿佛质询般眯眼问道。

初入魔术界的孟悟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还将这当成了人家不愿将普通人卷入进来的好意，想了想，自己好像并没有特定的根源用于施法，于是便小声尝试说道：“魔眼施法算不算？”

“魔眼啊，还真是少见，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弹间龙二一愣，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完便把桌上的茶水、果盘给移到了一边，将身旁的金属箱子摊开在桌上，十二颗宝石如标本般镶嵌在红色柔软布料之上，璀璨夺目的即使是外行人看来也不由的心跳加速起来，这就是财富的魅力。

可细看之下，这些宝石却总让他感觉到一丝不自然。虽然对这些并不了解，但先说其大小，每一颗都有着成人拇指盖般大，若这是天然的，那魔术师岂不个个是亿万身价，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样品宝石虽然有12颗，但看颜色似乎却只有红、蓝、金、绿四种宝石，而其他的区别只是被分别切割成了方形、圆形、水滴型三种不同形状而已。

“这些都是天然的？”孟悟疑惑问。

“是、也不是。”弹间龙二笑了笑，然后解释：“在世界各地文化中，无论东西南北，将珠宝象征财富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传统，因而衍生至今，珠宝已经和金银铜等贵金属本身便具有幻想信息的特质，故而常被神道和魔术界作为通灵或施法的媒介。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凡人认知体系的完善并越发强大，神秘侧已经很难完全霸占资源了。特别是那些大颗粒的宝石，魔术师总不能因此断了传承或是与凡人开战吧，打不打的赢且不去说，但就这可能导致的认知体系崩溃或是灵感大规模消亡却是人类这个种族所不能承担的。可施法却又少不了这些媒介，贵金属这些单质元素就没法考虑了，那只能着眼于合成宝石技术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宝石是合成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些宝石是利用了合成宝石的技术，毕竟它们的化学成分还是一样的，可人造物品档次毕竟上不了台面，幻想信息也会大打折扣，虽然也能作为施法媒介，但实在是不稳定，于是炼金术士们便想出在宝石矿场内，通过大规模炼金阵将合成宝石作为材料融入进宝石矿内，继而提升这种天然宝石的产量。”

“这样不会对珠宝市场造成冲击吗？”

“虽然在定义上还是属于天然宝石，但毕竟有着人为干预的痕迹，这种炼金过程无非是打散那些细小天然宝石结构，然后强行嫁接人工宝石，所以在微观上还是无可避免的会出现瑕疵，另外别看这些宝石外形上比起市面上的还要精致，但实际他们并不是后期切割而成的，而是在炼金仪式中就自然形成的原石，这实际也是节约成本的一种方式。

这些宝石啊，内部的细微裂隙要比天然宝石多得多，虽然都是细微到科学仪器也无法完全辨识的裂隙，但要是实验比较起来这种用于施法的宝石比起天然宝石来却要脆的多，因而魔术师还是强行规定这种魔术宝石禁止流入市场，倒不是担心冲击到宝石经济，只是担心可能会引起另一番认知冲击，毕竟这种后果将会是灾难性质的。”弹间龙二苦笑道，“所以说我们这些中间人是一种很危险的工作。”

“怎么说？这和你工作危不危险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就是没法卖魔术宝石了而已，话说既然这种魔术宝石既然是被大规模使用的，那么利润应该比不上那些天然宝石了吧。”按下想要发动魔眼观察的冲动，孟悟转而问道。

“单颗利润确实比不上那些，但魔术宝石毕竟是属于消耗品，他的使用量巨大啊，因此总得来说利润是十分可观的，只是，中间人，但说白了就是在这种魔术师需求与凡人有所冲突无可避免的情况下所诞生的职业。由于认知被破坏，比起凡人来我们更容易受到未知力量的伤害，即使很多人都有着微薄灵感，但如果不是正统魔术师的话这些都于事无补。但魔术师们哪会干这种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作用便是抵挡在认知面前的伪根源，俗称的替罪羊，若是发生认知冲击的事情，只要将我们拉出去顶罪，便能稍微扭曲下普通人的认知。可如果事情真发生了，出于维护整个魔术界利益，那些魔术师们通常是不会留下霍乱之源的，搞不好就会丧命......”也许是看在孟悟还是个小孩子的份上，弹间龙二有种想要将那些不可说的事情统统吐露出来发泄的欲望，抱怨与吐槽远远不断。

孟悟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八卦永远比学术要来的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