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会有些什么?宁射真忍不住去想。
无穷的宝藏?宁射真见识有限,想角力亦有限。这些年一直在牧场上待着,整天只和马牛羊青草蓝天打交道,他除了听说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神话和鬼故事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不久,白衣女子又出来了。在洞口外站了片刻,仍然没有发现宁射真,这才走了。
宁射真留意到,那只灰狐没有跟出来。灰狐还在洞里?莫非这里面竟然是个狐狸洞?这白衣女子真的是一只白色的狐狸所变?宁射真打了一个寒噤。
不过,如果这女子是狐狸所变,必然精通妖术,可是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宁射真又放下心。但是,他对那山洞里十分好奇,他决定去看一看。
又过了许久,宁射真终于确信那白衣女子已经走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草丛。
打开山洞,那只灰狐该怎样对付?宁射真有些迟疑。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宁射真想着,还是忍不住学着白衣女子的样子,先拂开藤罗,然后在那山壁上拍了三下,又拍了三下。
果然,“咔嚓”一声,那洞门开了。宁射真忙闪到一侧。这时,里面嗖的射出一道灰影,是那只灰狐!
宁射真连忙屏住呼吸,缩了身子,看见那只灰狐在洞外踱了几踱,似乎在察看是怎么回事。他轻手轻脚的进了洞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眼前,只是一个山洞。偌大的洞府不干不湿,倒还温润。偶尔还有野草漫生其中。宁射真很快看见一抹灯光,是墙壁上的一盏长明灯所发。
这时,他忽然看见两点精光,正在吃疑之际,忽听咔的一声,那洞门已经关住了。
宁射真吃惊回头,正要上前去看个究意,却听得一阵风声,眼前一道黑影扑身而至,宁射真躲避不及,脸上立即被抓了几道,细看,洞里竟然还有一只黑狐!
宁射真有些吃惊,看着那只黑狐,黑狐也看着他。宁射真忙取出身上的匕首,与黑狐相对。猛然,黑狐骤射而来。这次黑狐并没有飞身扑至,而是直接在地面上发起进攻,直咬向宁射真小腿,宁射真一弯腰,待要抬腿,已经晚了,虽然避开了黑狐的尖牙,小腿肚上却被黑狐又抓了几道。他百忙之中挥舞匕首刺了几下,都没有刺中。那黑狐甚狡猾,一击之后立即撤腿,绝不与他厮缠,伺机再动。
宁射真有些吃惊,这只黑狐比那只灰狐更加凶狠,该怎么办?人狐对峙着。
忽然,宁射真听到一声惊咦声,他不禁回过头去,心中不由得一喜,他看见五个老人!继而又有些吃惊,在他身后不远处,正坐着五个老人,可是五个老人却共同被困在一只巨大的铁笼子里,一起看着他,面上却是观戏的神色。
不及看得清楚,那黑狐见他分心,已经又窜到脚跟处,宁射真蹦跳着要躲,却躲不过,脚踝一痛,已经被黑狐咬中,黑狐一击中了之后立即又窜开,与他狐视眈眈!
宁射真吃痛,惊慌之中,不禁求救道:“老前辈,这是你们养的狐狸吗?我没有恶意,你们快喝住它吧。”便听见一阵大笑。
这时,一个老者走到铁笼子旁边,笑说:“小子,让我来教你个法子,保准可以打败这畜生。”说着,他在笼子里做了几个动作,或勾或挑或劈或击,干净利落,令人眼花缭乱。宁射真看得仔细,却只隐隐记住几个动作,并没有记全。
老者笑说:“小子,学会没有?只要你会这几下,便能将这畜生制伏。”
宁射真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看身那黑狐。
他心里并没有底,紧张的看着那黑狐,脑中还在想着那老者传他的动作。
正在这时,黑狐猛然扑至,宁射真不由自主的挥拳一勾,正中那只黑狐的下颏,黑狐万想不到宁射真突然之间有了这妙法,正被击中,嗷嗷几声落到地上,复与宁射真对峙。
宁射真见自己一击奏效,不禁大喜过望,回头对着老者感激的说:“老前辈,真的管用。”
那老者捋须笑道:“小子倒还学得蛮快的嘛。继续。”
宁射真充满信心的点头,回望着那黑狐。
黑狐在地上嗷嗷几声,脚步上开始动起来,却与宁射真绕圈子一般,来回走了几步。
宁射真丝毫不敢大意,紧盯着黑狐,黑狐见无机可趁,只得拼死以搏,当下身子一拱,身子骤高一尺,猛又伏在地上,全身痉挛一般胡乱扭动,却已经灵蛇也似的钻到宁射真脚下。
黑狐此时在地上乱拱乱扭,乱泼风一般的打法倒让宁射真无处下手,不住的跳闪,却被黑狐抓了好几下。
便听老者叫道:“抬右脚,踢它小腹!侧身,疾闪,匕首刺它腰身!”
宁射真听见,连忙照着动作,堪堪避开那黑狐。一脚还奏了效,正踢中黑狐的屁股,黑狐厉叫一声,闪到一侧,目**人的凶光,看着宁射真。
这时,身后那五名老人都集到铁笼旁边,一个人说道:“咦,这小子的身手倒还灵活。脑子也不错嘛。”
另一个老人说道:“不错,这小子子是块练武的材料。这份机变倒能弥补他天赋的不足。”
又一个老人说:“我倒觉得这小子机变平平,你看看他,连一个畜生都对付不了。”
又有一人有说道:“这也难怪他,这狐狸寻常的武林高手也要吃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宁射真听得心念大动,不免走了神,那黑狐甚会察言观色,猛然又扑至!
宁射真不及提防,此次黑狐发狠,张嘴咬向他的咽喉,正在这紧要关头,一个老者说道:“屈膝,沉腰,斜肩,匕首上撩!”
宁射真对这五个老人的话深信不疑,当下依言照作,最后一个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忽听一阵哀鸣,宁射真一看,匕首正刺中那黑狐肚腹,鲜血直流,黑狐还要挣着抓破宁射真的头皮,宁射真一松手,抽出匕首,那黑狐立即掉在地上。宁射真看得呆住了,万万想不到最后自己竟然能杀死这黑狐。
便听那五个老者拍手笑道:“唔,孺子可教也!”神色间欢喜不己。
宁射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拜谢在铁笼外,道:“多谢五位前辈指导,多谢前辈。”
一个老人说道:“你不用谢,我们只是动动嘴,倒是亏了你自己机灵。小子,你怎么会进洞里来?”
宁射真说道:“我被一只大象追杀,逃到这里来。白天我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进来,我便依样,竟然也进来了。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老人笑说:“一个白衣女子?小子,你可知道,那便是白狐洞主白狐!这一片方圆百里,数她最大了。这是什么地方?咦,这是什么地方?”他问其他四人,于是五位老人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大笑,笑得宁射真莫明其妙。
宁射真心知这五人定是被人困起来了,当下问道:“五位前辈,难道你们便是白狐困到此地的?他为什么要抓你们?我能帮你们走出来吗?”
一个老人笑说:“小子的心眼儿倒还不坏。不过,白狐千辛万苦把我们困在此地,凭你小子,又怎么救得出去。”
宁射真看那铁笼,并无奇处,只是奇粗无比,当下说:“我去白狐那里偷来钥匙,放你们出来。”
一个老人笑说:“钥匙?这整个铁笼,是用天上落下的陨铁所铸,整体六面铁笼,相辅相成,贴合紧密,是由地下的机关控制,除非找到机关所在,否则再没有办法可以打开这铁笼。我们早就不想出去了,在这洞里生活有吃有喝,倒也快活。”
宁射真听得老人如此说,细看那铁笼,果然是黑中透红,不同凡铁,寻常方法,万难打开。但他忍不住又问道:“白狐为何要困住五位前辈?莫非你们有仇?”
一个老人说道:“你这小子真的想知道?”
宁射真点点头。
老人说道:“说来也没什么。倒是白狐高看了我们。十年前,我们五人也算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各已成名数十年。彼此却只是听其名未见其人,忽一日,共同接到白狐一封请柬,于同一日赶到这山洞中。那白狐说在这山洞里发现一件上古秘笈,当时我们俱是好武之人,不疑有他,来到洞里,便看见这只灯笼。”
宁射真顺着他手看去,只见一面石桌上燃着一只牛烛,由此便能看见灯笼面上画着数幅图画,宁射真看不仔细,却能大概的猜到,那必是武功图谱。
“这灯笼之上所画的,的确是一门奇妙的武功,当时我五人看得啧啧称奇,一时间忘乎所以。便在这时,白狐启动机关,这五面世大的铁笼朝中间合拢,与地下的一面紧紧封锁,将我五人困在其中,一直到现在。除了白狐,你小子倒是我们十年来见过的唯一一个人。嘻嘻。”
宁射真有些吃惊:“白狐和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恨?她为什么如此对你们?”
老人笑说:“开始我们也奇怪,后来听她说了,这才明白她的用意。原来这门武功并非上古时代遗传下来的绝学,而是当世一个奇人的武功招数,只是我们也不知此人是谁,不过想来这人与白狐定有仇恨,白狐便是希望我们五人能齐心协力,破解那人的武功,助她大胜。”
宁射真还要问话,却忽然欲言又止,脸上有些红晕。老人便笑说:“小子是不是想问,难道我们合我们五人之力,十年来竟然也没有破解出这几招武功?”
宁射真原本是担心说出来让五人不好意思,不想那人看破他心意,自己说了出来。当下不在遮掩,点点头。
那老人说道:“说来惭愧,的确是这样。那位奇人也可谓是天纵奇才,创出的这些招数,虽然平淡无奇,似乎人人都能一学即会,但是细看之下才能发现,就在另有千变万化,可是图谱上表示不出来,但我们能想象,实际施展起来,这些招式可谓是穷鬼神造化,竟然毫无破绽可言。因此开始几个月我们满腹牢骚,后来倒也乐在其中,一心好强想要破解,不想十年了,竟然没有进展。唉。”
宁射真安慰他道:“也许,这些招式根本没有人会,只是白狐臆想出来的。”老人摇头道:“白狐虽然聪明绝顶,可是却无如此才华。这几招虽然我等不能体会其中奥妙,但是一定有人施展起来得心应手,若能一见如此高手,也不枉生为武林中人了。”
宁射真不语。
这时,另外一个老人笑说:“小子,你不准备离开这里吗?这洞里本来有两只狐狸守着,现在死了黑狐,还有一只灰狐,想必是去通风报信了。不久白狐便到,那时,恐怕你要有生命危险啦。”宁射真一听,不禁大惊失色,却看见那五个老人面含微笑,一幅看你怎么办的情形。宁射真一时心头大恐,想不出这五人是善是恶。正要回身找机关出去,却听咔的一声,门开了,他一看,白狐已经走了进来。
灰狐首先发现黑狐身死,便听一阵阵哀鸣,灰狐甚是悲伤。宁射真不禁心中一软,想道:“是不是我太残忍了,这黑狐毕竟是受人奴役,我却杀了他。不知他是公是母,若与这灰狐是一对的话,岂不是拆散了一个家庭?”正想着,灰狐忽然利箭一般疾射真至,宁射真脑中尚还有那老人所教的招式,当下不由自主的施展出来,着手在眼前一挡,一拳捣出,灰狐的攻击落空,却抓了宁射真一缕头发,宁射真甚为狼狈。灰狐还要再攻,白狐却轻轻喝了一声,灰狐立即安静下来,委屈的看着白狐,复又凶狠的看着宁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