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樵隐樵婆
作者:竹下轻笛      更新:2019-10-22 10:48      字数:2948

宁射真眼见霍清风被抓进白狐洞,心里有禁有些担心,不知他凶吉。

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一狐女:“不知道刚才那位公子被抓进洞里,洞主要如何处置他?”

那狐女笑说:“那人是花剑剑派的,本来是师父此次邀来的客人,只因要私自找青狐师姐这才偷偷跑来。师父并不生气,还设宴给他压惊呢。”

宁射真知道霍清风是花剑剑派之人,再听狐女这般一说,当即信了,心中略为放了心。

到了晚上,白狐洞众女都休息了,宁射真打坐刚完,便听见外面有个声音说道:“白狐,故人到,何故竟不出来相迎?”

他忙推开门去看,便见白狐洞前站着一个黑衣妇人,身材娇小,面容黄瘦,一头长发却是用一只细藤萝随意的挽到一起,藤萝上尚有青青绿叶,十分别致。

白狐洞前守卫的狐女正拦着她,喝问道:“你是何人?深夜到白狐洞前所为何事?”

那妇人笑说:“你们是新来的门人吧,竟不识得我。这也难怪。快去叫白狐出来,就说有故人造访。”

那狐女果然并不认得此人,便说道:“洞主晚上不见客,如果你有事,明早再来吧。”

妇人笑说:“别人她或许不见,但我她却一定会见,你只通报便是。”

那狐女便执意道:“你请回吧,明早我会回报师父。”

妇人不禁冷声道:“一年不见,白狐洞的架子也越来越大了,却不知又长了几斤几两!”

那狐女被妇人如此一说,不禁怒道:“不得无礼!”

妇人道:“无礼难道只能是白狐洞独有的待客之道吗?”说罢,随手一挥,一巴掌扇到那狐女脸上。

这狐女却不识货,妇人那一掌可谓是巧妙无比,她避无可避便已经说明她武功不如人,偏她不知,挨了一巴掌之后立即大怒,一边拔剑,一边将胸前挂着的一只彩哨吹得刺耳的响,夜间听来无比尖锐。

刹那间她与另一狐女已经挥剑刺向妇人,身后白狐洞里刹时间又涌出十几名狐女。

妇人冷笑一声,忽然从袖中探出一把玲珑精致的银镰刀,那镰刀是纯银所铸,刀柄是上好的楠木,长不过一尺,握在妇人手中,倒像一把精美的小玩意。

妇人镰刀一挥,两狐女刺来的长剑立即被镰刀勾到一侧,失了准头斜刺向一侧赶来的狐女。几声惊呼间,众狐女忙闪身避开,重又围住妇人。

妇人丝毫不惧,冷笑着,银镰挥舞,恍如一轮握在手中的弯月,闪闪发光,璀璨生辉。

宁射真虽然武功不高明,却也看得出这妇人的武功高过众狐女甚多,眼见几名狐女已经被妇人所伤,他心念青狐,想她们是同门姐妹,当下忙冲出去要帮忙,四名看守她的狐女连忙跟着。

宁射真一挥手,掌影仿佛碧空惊鸿,诡异出没,先有一股掌风虚撞向那持镰妇人,又五指一钩,拉过一名狐女,正好避过妇人银镰刀柄的撞击。

那妇人冷冷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银镰继续挥舞,反勾一柄长剑,顺而一送,那支长剑立即被银镰拗断,剑尖如箭一般反射向那持剑狐女,眼见便要中那狐女肩膀,宁射真吃了一惊,一抬脚,空中一圈,直直的将那剑尖圈在脚圈当中。

他功力微弱,如果功力高强,此时一圈定能将剑尖粘滞收下,便见那剑尖略为一滞,速度虽慢下来,却仍是刺向那狐女肩膀,狐女已经有足够的时候躲开,宁射真这才收回脚。

妇人见宁射真连连迎她两式,且招式奇异,不禁有些吃奇,当下银镰一送,刺向他左胁,宁射真忙闪身避开。不想周围狐女众多,正是围攻之势,这一避正撞上一名狐女,那狐女吃痛惊呼,宁射真忙回身闪开,正迎上妇人的银镰,眼见无法躲避,宁射真灵机一动,右手一探,瓮中取物一般直捏向妇人握镰的手臂。

这一招险之又险,如果不见效,他左胁必要被妇人划破。他并没有对敌的经验,现在只是觉得这一招有些管用,便顺手施为。

不想那妇人功力甚强,腕间一沉,撞飞宁射真的手指,顺而弹出一缕指风,宁射真骤觉胁间一痛,猛见银光再闪,那银镰已经直削向他的手指。

旁边的狐女看得真切,不禁个个花容失色,有些人还叫出声来,宁射真避无可避,眼见便要被削上,那妇人却银镰一收,冷笑一声后退三步,宁射真这才躲过一劫。

便在这时,一名狐女叫道:“捕狐阵!”说话间,那些狐女忽然异常诡异的身形移动,眨眼间将妇人与宁射真围在正中。

另有三名狐女却手持弓箭,正对准妇人。

妇人冷笑一声,见宁射真穿着华丽整齐,并不知他是何人,又见他武功奇异,心念一动,银镰倏放,正勾在宁射真腰间,她施力甚巧,并没有划断宁射真的腰带,却将宁射真拉到身旁,妇人银镰极为灵巧,转眼间已经架在宁射真颈上,只要一用力,便能像割韭菜那样切下宁射真的头。

四名狐女大吃一惊,叫道:“不要伤害他!”

妇人一听,更认准宁射真来头不小,可以做为人质,当下说:“你们不动,我便不动,你们若动,休怪我手下无情。”

众狐女心知宁射真是白狐亲定的祭品,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不敢施为。

这时,白狐洞里终于又传出一阵声音,紫狐走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吵?”

紫狐走出来,一见妇人,有些吃惊,说道:“原来是樵婆前辈,白狐洞得罪了。”

那妇人冷笑说:“你白狐洞得罪我夫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这一次也不妨。这个你接着,交给白狐!”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掷给紫狐。

紫狐忙接过来,又对狐女说:“撤阵!”

众狐女不解,却各自归位。

妇人不再多说,当下道:“这小子我且带去,白狐来时,自会让她带回来。”说着,一手点了宁射真的穴道,在他腰带上一抓,飞身而去。

紫狐在原地半惊半疑。

此时正是黑夜,那妇人却双目莹亮,夜能视路,带着宁射真在山间林里穿跃飞弛,迅捷如兔,连宁射真的衣服都没有被树枝挂破。

大约纵行盏茶功夫,妇人终于停下。

宁射真被她放到地上,看见一团篝火,火旁正坐着一个黑衣半百老者。此时正是夏季,老者却坐在火旁,额上手间并无汗迹,宁射真又觉得有些奇怪。

老者见了宁射真,顺嘴问道:“你从哪儿弄来这小子?白狐来了吗?”

妇人看也不看宁射真,坐到一旁一棵树下,说:“刚去白狐洞,白狐没见到,却被她的徒子徒孙纠缠一番,我生气不过,见这小子似乎颇有身份,顺手把他掳来了。”

老者“哦”了一声。

宁射真一听,哭笑不得,当下说:“前辈,你抓错人了。我是白狐洞的囚犯,白狐要把我养的白白胖胖当祭品。”

那二人同时狐疑的看着宁射真。

宁射真忙说:“我不敢说半句假话。白狐是这么说的,她说要我做狐祭的祭品。”

那妇人不禁站起来,仔细打量宁射真,试探问:“你是哪个门派的?怎么会让白狐抓住?她为什么要让你做祭品?”

宁射真摇头说:“我无门无派,我只是关外一个牧场上的下人,不小心被一只雕抓到这里,后来又无意中进了怨狐谷,白狐说我犯了他们大忌,便要我做祭品。”

那老者疑声道:“你是被一只雕带到这里的?”显然不信。

宁射真却点点头。

两人很快回过神来,妇人说:“莫非竟然是长白山御雕人的座骑?”

宁射真并不能确定。

妇人又道:“你既无门派,又怎么会武功?”

宁射真一时纠结住了。他不知道怨狐谷里五老的事情要不要说出来,眼前这二人是敌是友尚未分清,他实在不好答话。

妇人冷声说:“小子,为什么不说话?你在耍什么心计?”

打定了主意,宁射真还是决定暂时保密,当下摇头说:“晚辈不敢欺骗前辈,只是晚辈无法将这些事情说与前辈,请前辈谅解。”

那妇人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