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早饭,顾从白才带着韩秦往国子监走后门去了,秦湘南擦了擦嘴,然后才往正厅去了。
向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顾从白,出京一趟就带回来一位夫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宁都这些贵妇,哪个不好奇,早就想上门瞧瞧了。
不过这顾从白着实藏得紧,那么多夫人去城门迎接,顾从白愣是没让她们见一眼。越是这般,越是有人好奇,这传闻中的一品诰命夫人,到底是个怎样玲珑剔透的人儿,能迷了顾从白的心智。
听说可是一等一的悍妇,妒妇……
听说姿色一般,气质倒是清冷得很……
听说有不一般的能耐,是个厉害角色……
听说……再多的传闻也比不上真正一面,百闻不如一见,秦湘南,果真是个不一样的人儿。
为首的户部尚书单夫人连忙迎上去:“久闻妹妹大名,可惜无缘拜会,今日特来结交。”
这种时候,秦湘南总会不自觉恢复那面无表情的冰冷。她淡淡地抽了手,坐到主位上:“兰泽,奉茶。”
几位夫人有些尴尬,还是单夫人先开了口:“听说丞相大人抱恙在身,不知可有什么大碍?姐姐此次过来带了些补品,正方便给大人调理身子。”
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自家丫鬟手中接过来那礼盒。
秦湘南瞥了一眼,示意一旁的小丫鬟收下来。
“多谢夫人美意。”
单夫人更尴尬了,平日里在宁都贵族圈中如鱼得水,何曾被人这样冷待过。偏偏秦湘南的仪态极为大方,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她只能没话找话,继续尬聊:“妹妹初来宁都,怕是还不熟悉,改日我带妹妹去街上转转。这宁都往来贸易,商品繁多,最是热闹。”
旁边一人却有些刻薄了:“单姐姐说得极是,听说咱们丞相夫人是乡下来的,恐怕还没见识过这等繁华,您可要好好带她转转。”
秦湘南拨了拨茶碗的浮叶,慢慢吹着气,语气漫不经心:“我来宁都之前就听闻庆夫人说话不大好听,我本来还以为是假的。毕竟庆夫人一个妾室能代替主母活跃在这宁都的贵族圈子里,想必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却没想到啊……原来不是庆夫人有本事,是这圈子里的人太过仁慈,连庆夫人这样的都能容忍下来……”
她懒懒地倚在桌上,突然想忙完了去找顾从白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不过是个乡野村姑,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教养!”
庆夫人平日说话一向刻薄,仗着是兵部尚书的宠妾就为所欲为,宁都的贵妇也不敢有人得罪她。偏她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奉承,讨了单夫人欢心,每次都会带着她。户部尚书跟兵部尚书,谁敢得罪?钱跟兵结合在一起,谁都斗不过!
这次又想踩着秦湘南奉承单夫人,这才招惹上了她。
“我?我怎么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顾从白的正室,不像庆夫人,一个小小的宠妾,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竟能代替主母出来了?看来李尚书也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