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杖,能廷杖说明他还能见你,听闻陛下缩于后宫饮酒贪色,根本不见朝臣,你以为你的悲愤,他能听到,也要看他烦不烦,愿不愿意听了……”
众人一时悲愤不已,有一人道:“幸而太傅有德,教导太子,主持朝政,朝廷才能动转,否则,我朝休矣,社稷休矣……只愿太子是有德之人,不像陛下那样昏昧无知。太子饱读诗书,应该不至于……”
“有德?!你说谁有德,昏君无道,昏庸暗昧,身为朝臣,不知劝阻,却只顾竖立自己的忠恕之道,如此为人臣子,谈何有德?!”
“陛下昏馈,难道要让太傅去进言送死吗,若没了太傅,朝中无人,这朝政就彻底的完了……”
“有德?!”那人仰天冷笑道:“我看是私德有亏才是,背离君王,让君王陷于无义无名无道之境,他却只顾收敛自己的名声,比那敛聚钱财之人更加可恨,大奸若忠,只怕就是王莽之流!”
屏风后面已经吵的不可开交,由议论发展成了争吵与围殴。可是那人还是高声道:“……天下人一叶障目,背离君王而树立私人之德,就是大奸,可惜天下人就是看不清啊,罢罢罢,朝纲如此昏暗,还能有什么未来可言?!连太子都是这样的人教出来的,不过是坐在皇位上的玩偶,有德之人为何会有许贵妃之流?有德之人会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吗?!”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更快更大的口水骂声之中。
许广志已经黑了脸道:“竟在公众场口,妄议陛下!”
赵夙玉道:“如此诋毁太傅,该杀!”
她淡淡的对沐公公的道:“去看看他是谁,无论他是否今年下场,叫他不可入朝为官。这样的人,有口无才,没有大用。”
沐公公依言去了。
“殿下,不以言获罪,这样处理是否有失偏颇?!”许广志道。
“他并未获罪,只是将他逐出京城罢了,大放厥辞,这般说太傅,我这样处理,已是饶了他!”赵夙玉道:“积毁销骨,贵妃是贵妃,太傅是太傅,他不该搅合在一起,若是不理会,以后起了风声,太傅身上洗也洗不清了……”
许广志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太子殿下维护太傅。”
二人总感觉气氛有点微妙,只喝茶不敢发表意见。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太傅一身清名,不该被这样的人胡说几句要陷害,贵妃以后若是有失,我相信太傅也是能大义灭亲的……”赵夙玉说的理所当然,似乎极为信心,毫不怀疑。
许广志笑着道:“那是自然。师徒情份,君臣之义,不止是太傅,我也追随殿下,万死不辞!”
赵夙玉听着底下开锣的声音,笑着道:“听戏吧。这些学子,不必理会,不过是青年愤青,想惹人注意和赏识罢了,不知轻重,多听无益。”
三人应了一声是。
傅玉锵默默的喝着茶,却注意到许广志热情的带有热度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