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许太傅丢下大棒子,眼睛瞪大着盯着许广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算计着什么?!以往一直容你忍你,是顾忌着父子之情,可你不该妨碍了大事……”
许广志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然而眼神中毫无惧意,反而有点看透真相的讽刺,奄奄一息的看着他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杀了我,反正你儿子多,就算全死光了,也不及你的声名半点重要,怎么?!不敢打死我?怕对你名声有碍对么?!许茂行,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论卑鄙,儿子不及你!”
许太傅眼中暴发出激烈的狠毒之意,紧紧的盯着许广志!
许广志冷笑道:“……我想要得到的,绝容不得别人玷污,太子是我的,我怎么能容许他被那个贱人所得到。父亲,你若不能打死我,就别费劲了,我别管我……”
见许太傅气的要背过气去,许广志道:“不然你把我赶出许家?呵,只是你丢得起这个人吗?!你这个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什么看的比这更重要……”
“逆子!”许太傅道:“大业未成,你如此目光短浅,怎么能成大器?!太子,以后事成,你什么得不到?!”
“不一样……”许广志哼了一声,道:“以前可以慢慢等,可他要大婚了,我容忍不得……”
许太傅见他说不通,气喘吁吁的道:“来人!”
管家立即来了,红着眼睛道:“大人,何必如此对大公子啊,夫人在外面哭昏过去了,还请手下留情啊……父子没有隔夜仇啊……”
“少废话!”许太傅喘着气道:“将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将他放出去,谁若是敢放他,一律发卖!”
管家抖了抖,道:“……是。”
“请太医给夫人看病,你去安排……”许太傅道。
管家以为他心疼许广志的伤,意指这个呢,心中一暖,道:“唉,是,老奴这就去。”
这个管家是二管家,是管二门上的杂务的,真正涉及书房要政的,他另有人管。
见他匆匆的将许广志抬出去了。许太傅看也未看儿子一眼,径自去了书房坐下了。
幕宾见他阴沉着脸,道:“忤逆之子,最为伤人,以往属下也曾劝过大公子不要执迷不悟,可是大公子一句也听不进去。也是莫可奈何。”
许太傅沉淀了一下心情,道:“……还请快坐。”
幕宾坐了下来,道:“大人以为陛下他,真的是昏君吗?!”
“似昏非昏,不过是装糊涂,”许太傅道:“这些年,我心知肚明。”
“太子大了……”幕宾道:“不听话,也不受控制了。终究是赵家宗室中的人。”
幕宾道:“属下以为,大人要加紧速度了。否则潜龙一旦摆脱控制,必将反噬大人。”
许太傅深以为然,道:“不错。若是陛下与太子父子同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朝事上,不仅要分割清楚,后宫上,也要离间这二人父子的感情……”幕宾道:“最重要的是,太子将要大婚,一旦大婚,若不入朝理事,就说不过去了……大人还请早作准备……”
许太傅眸微眯,内中含有厉色。这些年,掌控朝政,他早将这个朝廷当成是掌中之物。而现在,威胁感越渐浓厚,他又怎么能坐以待毙?!
“属下有一计……”幕宾低了声道:“贵妃恨太子入骨,一直将东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继续针对太子殿下的,贵妃如疯似魔,一定紧咬太子不放,既然大人要舍弃贵妃,不妨继续利用之,倘若借贵妃的刀,伤了太子最好,若是不能,大人也没有损失……”
“……就依此计!”许太傅道:“昏君没有什么未来了,主要是太子……但是宗室那边也不得不防,这些年,从未安份过。”
……两人密谈很久。
沐公公对傅玉锵道:“傅府那边来人问信,叫郡主今日可回府?!”
傅玉锵道:“宫中这么大的动静,怕是父亲和祖父听到风声,担心我了……”
“我得出宫去看看他们,”傅玉锵道:“太子,我先出宫住两天,再进宫陪你。那个许广志,你别担心他了,他被扔出宫,许太傅一定不会轻饶他的,他能不能出府还是两说,不用担心他再对我使坏。”
太子一副护犊子的表情,想了想,便道:“孤让小木头送你回府,回府后少出门,若真要出门,也一定要多人跟着,切不可大意,许广志现在是条疯狗,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疯,不得不防!”
“我知道的,吃过一次亏,我一定会小心的,我又不傻。太子你别担心我了,我先回去,不然祖父和父亲不知道会怎么担心我……”傅玉锵从榻上跳下来,招了招手就走了。
沐公公跟在后头,道:“郡主慢些,等等奴才……”
太子的眼神有些阴沉,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见左右无人,进了密室。
阿一很快就来了,无声无息的跪在她脚下。
“去傅府查查,倘有隐患,既刻来报。”太子道。
阿一像个影子一样,又消失了。
真正的隐患,从来都是内部的,萧墙之内的。
赵夙玉不可能再轻忽来自内部的隐患,倘若她忽视了此,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她的肠子得能悔青。
玉锵是她的软处,她的软肋。她绝不容许她受到伤害。
太子又召来了阿二,道:“……去太傅府上看看许广志,他既这么能说,给他弄包哑药,叫他哑上几天,省得叫唤的人人皆知,影响郡主的名声!”
阿二也消失了。
整座密室,仿佛只剩下赵夙玉一个人的影子。
……无论如何,一定要忍耐。她发誓,待以后掌握权柄,她一定要将许广志搓骨扬灰!
傅玉锵回到府上,虽然傅侯与傅正一直带着笑意,然而笑容照样有点勉强。却不提朝上发生的事。只是看傅玉锵不像受影响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