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道:“什么也别想,在府上避几天,外面的事,不用回应,时日长了,就不会再有非议了,你成为了东宫之主,谁也不敢再议论此事,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嗯。”傅玉锵心中暖暖的,反而安慰她们。傅正与傅侯大感欣慰,到底没有再多提此事,只是叫她在府上多住几日,避避风头。
可是傅正就算防得了外面的人,也没想到防不住府中的杂舌。尤其是有心人的杂言杂语。
傅玉锵回院子的路上,就听到花壁后面有丫头小厮的声音,道:“……郡主与那个许家大公子,莫非真有私情?!”
“谁知道啊,她是郡主嘛,就算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有陛下和太子护着她呢,太子被她迷的三五不着六的,自然能容得,”
“听闻以前郡主心仪过许家大公子,可是真的?!”
“应是真的,她以前天天往东宫跑,也不知道勾引太子还是勾引许家大公子呢,”
“现在被陛下赐婚于东宫,自然捡高枝飞了,”有一丫头冷嘲道:“前些时候,她天天往东宫跑,夜夜不归,谁知道与太子有没有苟且之事,宫中,京外都传遍了,她不过是人尽可夫的东西,就算再高贵,连我们也不如呢,不及咱们清白……”
众人轰笑起来。
傅玉锵木着站在那里,呆了呆。
她从不知道人的嘴巴可以毒到这种程度,所以,人是震惊的,呆滞的。
后面的话更加不堪入耳,就在她不知道该不该发作的时候,身后一声巨大的怒吼声,道:“……来人,给我将他们全部押下!”
言语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
傅玉锵回过神,一看是王氏,便红了眼圈,道:“……母亲!”
王氏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走了过来,却径直绕过了傅玉锵,无视她的失落,道:“给我拖下去,掌嘴,发卖出去!我们傅侯府容不得在背后乱嚼主子舌根子的奴才!”
“主母饶命!饶命……”然而他们很快就被塞了嘴,拖下去了。
王氏怕他们嘴里吐出不该吐的话来,火速的处理了。一面心砰砰直跳,一面回转身,对傅玉锵道:“叫郡主受惊了,是我没有管教好府中的丫头小厮,还请郡主恕罪!”
傅玉锵依旧是怔怔的,干干的扯了个笑来,道:“……言重了,夫人,此事与夫人并不相干,怪不得你!”
见她对自己依旧生疏,却带了恭敬,觉得怪没意思的,便道:“我回去休息了,夫人自便。”
“郡主放心,我一定严加处置,以后这些闲言闲语,在府中定然听不到,还请郡主莫要放在心上!”王氏道。
傅玉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回去了自己的院落。
王氏松了一口气,对嬷嬷道:“给我撕了他们的嘴,叫他们胡言乱语,还有,问问是谁煽动他们的,他们好大的胆子!”
嬷嬷去了,扎了一通针,回来禀道:“……夫人,是大小姐。”
王氏浑身一软,道:“……我猜到是她,只是万没有料到,竟然真的是她,她怎么能这么做?!”
“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影响了郡主的名声,于她有什么好处?!不光叫外人看笑话,也影响府上女子的名声,清名啊,她是不是傻了?!”王氏道:“真是孽障,孽障啊……”
“大小姐是真的魔怔了……”嬷嬷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息怒,有什么话,还请与大小姐好好说才是,不要再母女生隙了……”
“这个孩子,怎么就不懂为母的苦心呢?”王氏喃喃的红了眼圈,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她呀……”
“都有这个阶段的,”嬷嬷道,“大小姐是一时执迷不悟。”
“就怕她不知道悔悟,以为我护着郡主……”王氏道:“我去问问她,不能再这般纵容她下去了……”
王氏脚步如飞一般的走到了傅婉容院子里,傅婉容坐在镜子里,王氏看她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心中就很伤,道:“婉儿,你为何要这么做呀?!你叫我们府上,叫母亲,叫你自己,情何以堪?何至于使这种手段?何至于此?!何至于……叫大家如此难为?!”
“不堪么?!”傅婉容头都没回,也未起身,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哀切,道:“对我来说,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心仪的人,才真正的不堪?!我还是如花的年纪,可我,已经开始凋零了,母亲很奇怪,得不到最想要的,要那些名声,又有何用?!母亲是靠着名声,靠着尊荣活着,可我不能只靠着名份,名声活着……母亲怕是不明白的……”
“婉儿……”王氏上前一步,眼露哀伤,道:“你到底还想做什么,你不要再犯傻了,这次的事我为你收拾了,郡主一向和善,她不会与你计较,就算听到了不该听的,也不会怎么样,你收手吧……”
“她和善?”傅婉容红了眼眶,道:“……那些人说错了吗?!她听到了自然不会怎么样,因为那些都是事实,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就是贱,她就是得了这个还想要那个,有了许广志,他为什么还要嫁给太子?!”
“我不甘心,母亲,我不甘心,我也喜欢太子……”傅婉容道:“母亲从小就告诉我要克制,可我守在后院安安份份的,得到了什么?!她呢,她天天往外跑,反而备受宠爱,她凭什么呀……我连追求我想要的都不能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她?!”
傅婉容眼泪直掉,道:“……母亲说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可我甘心就错,错就错吧……我不在乎了,我什么都不在乎,哈哈,守规矩又怎么样?!这样衣食无忧从一个院子嫁到另一户人家的院子,与死又有什么区别?!我不要这样活着……”
“不是这样的,婉儿,你不要执迷不悟,”王氏急红了眼睛,她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扭曲成这样,她实在没办法理解她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