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渚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李楚淮的办公室就只剩赵丽丽一个人了。
“人呢!”林渚怒极。
“被…被律协的人带走了…这…这是李律师的车钥匙,我刚没来得及给她…”赵丽丽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大致把事情跟林渚说过之后林渚的神情越发严肃了,这让赵丽丽觉得她闯了不得了的大祸。
说明情况以后赵丽丽把自己的电脑给了林渚,而后林渚拨通了一个电话,“今天上午中院的案子那个叫舒俐君的,给我查!黑电脑的人的ip地址,我马上就要!”
“你先回家,收拾好行李,张律师在a市出差,你去让他带几天,如果有媒体联系到你直接挂电话。”
“我...”赵丽丽有些犹豫,“林律师,我还能做这份工作吗?我没有李律师那么冷静的头脑和天赋,这次还把证据弄丢了…”
“天赋?”林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这两字太轻了,这两个字受不起她看过的案例,旁听的审判和读过的书。”
“她读书的时候来我这跟了我半年以后,我们所里接过的所有案子,她都了然于心,经典案例还会写些分析给我看看,随意提点的几句她都会深究,我办公室里的书她也都读的差不多了,你跟她这么久了,她办公室的案卷,你看过多少?现在你跟我说你是天赋不如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明白李楚淮究竟有多认真,那这个人大概只有林渚了。
很快林渚就收到了回复,发件时的ip查到了,他也不和赵丽丽多废话了,“还想干就回去收拾东西,不想干就收拾东西回去。”
说完便留下赵丽丽一个人在办公室,开车去短信里发来的那个地址砸门。
“咚——”林渚用手重重地“敲”了门,要不是看在李楚淮的面子上对这扇门就没有这么温柔了,他可能直接找拆迁队来拆了门。
丁凛一脸疑惑的开了门以后就正对上林渚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楚淮不在。”
“我不来找她。”林渚一把推开丁凛,自顾自的走进去坐下了,“我找你。”
林渚恶狠狠地盯着丁凛,“更准备的说,我找首屈一指的黑客,减号先生。”
“能查到这个名字,本事不错。”丁凛点头对林渚的能力表示肯定。
“既然你大方承认了,那大家就说些明白话,我林渚的人,不是谁都能动的。”
林渚这一番宣誓主权的言辞让丁凛不明就里,而且非常窝火,他觉得李楚淮大概是把他们吵架的事情告诉林渚,现在林渚撑腰来了,“说完了吗?我还有事。”
“那我猜,你这个事大概是进行你和舒俐君的下一步计划?”
丁凛这才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说清楚。”
“我知道,牢里死个人太容易了所以你们要把她弄进去,有些事外面不好做,在里面就方便多了,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置小楚于死地,但我林渚会保她,我林渚保不住她动用林家我也要保她,我林家保不住她还有齐家一起保她。”
“楚淮怎么了!”丁凛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
“你现在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意义吗?”
林渚的表情让丁凛觉得事情不小,他掏出手机想给李楚淮打个电话,他突然想到,如果以后他们再也见不了面,他至少想为那一晚的事说声对不起。
“还是装不知道?那我就再捅破一些,舒俐君在两次庭审过程中证词不一,而这期间她被拍到和小楚有往来,甚至有出入她家里这种亲密行为,再加上第二次庭审本该有的证据被黑掉了,现在她被怀疑捏造证据。”林渚看着丁凛,眼神轻蔑。
“拖你们的福,这把悬在中国律师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现在已经架在小楚脖子上了。”林渚深深吸了口烟。
“达…什么剑?”
“达摩克利斯之剑,指刑法第306条:在刑事诉讼中,辩护人、诉讼代理人毁灭、伪造 证据、帮助当事人毁灭伪造证据,威胁引诱证人违背事实改变证言或者作伪证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明白了吗?法盲同志?”
丁凛想起李楚淮那天说的: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是啊,他不知道这样有什么后果,他只觉得她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他甚至觉得她针对舒俐君。
“你查到的是我黑了证据?”
“看样子你是铁了心不认是吧。”林渚掐了烟,撸起袖子准备做点违法乱纪的事了。
“假ip这种把戏我十年前就玩剩下了。”丁凛神情漠然,“电脑带了吗?我来查,顺便好好教教他们新技术。”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其实并不需要你的配合,对我来说黑台电脑跟回家一样,你不把电脑给我我也能自己黑进去找人,不这么做是因为我尊重楚淮和她身边的人。”
丁凛这幅态度倒是让林渚兴致颇高,他把赵丽丽的电脑递给丁凛,他突然觉得丁凛这个人,真的有些深不可测。
“那…把这个人找出来的话,楚淮就没事了吧?”丁凛沉了沉眼。
“难说,这事可大可小,毕竟被拍到和舒俐君有往来是实证,可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小楚教唆了她更改证词也是事实。”林渚看着丁凛这幅样子也安心了许多,这小子还算不那么狼心狗肺。
“你说在里面弄死一个人很容易又是什么意思?”刚才林渚讲过的每一个字都让丁凛觉得刺耳。
“字面意思。”林渚也不打算跟丁凛这费时间了,他要抓紧去律协捞人了,“对了,既然你这么有本事能和你朋友一起把小楚推到这种舆论的风口浪尖,那也劳烦你们发挥下本事把网上那些照片言论删一删~”
丁凛看着网上那些照片,越发感到愧疚,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承受着所有的非议,照片里的她耳朵被冻的有些发红,没有人带她离开那里,没有人为她说话,没有人站在她身边。
那天李楚淮质问他:“那我是哪样的人?”
林渚刚一离开就接到了齐晟的电话,他有些心虚的接起来,“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你就是这么替我看妹妹的?”
“她自己遇人不淑可怨不着我啊,我这不正要去捞人吗~”林渚又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
“好办吗?”齐晟听林渚这个语气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谱。
“几张破照片而已,又没录音这种实质性证据,真当我们家小楚娘家没人?不过这事倒是把丁凛那小子吓得不轻。”林渚想到刚才吓唬丁凛的时候还有些乐。
“怎么说?”齐晟是一直不相信丁凛的。
“我开始以为是他干的,准备去揍人来着,没想到他比我还想揍人,然后随口吓唬了他几句,现在应该满心负罪的在帮我找那个黑客吧~”林渚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捞出来了直接带我这来。”齐晟一句话颇有些大家长的风范。
“你这凶巴巴的语气干嘛啊,我已经让她在律协待了好几个小时了,她已经长教训了,你就别了吧。”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太巧了。”
林渚知道齐晟说的是什么,上一次在地下车库被人伤了也是和丁凛在一起,这次偏偏是李楚淮的案子,偏偏是丁凛的朋友,“那你想怎么做?”
“当初小楚让我爸和李阿姨一起去美国和我弟弟一起生活的时候也准备和我划清界限,那时候她跟我说她最好一个人活着,无亲无故,我想我现在大概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齐晟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他这个倔强的妹妹总是能让他吃惊。
“你想让他们离婚?”林渚和齐晟太熟了,他太明白齐晟的想法,“你当年不愿意让她这样孑然一身选择留下来,可你失败之后就拒绝所有人留在她身边?齐晟,你这样太像一个不愿意嫁女儿的老父亲,无论你以什么理由想让丁凛从他身边离开,你都该明白,她的选择是让丁凛留在她身边。”
事实上林渚对丁凛的印象还不错,至少丁凛是个会为李楚淮着急的人。
“行了,我还有个小手术,你先去接她吧。”齐晟也不和林渚多争辩,他知道,虽然他这么说,但李楚淮这么多年也不受谁管的,他这个哥哥不过是个头衔而已。
“得嘞,孩儿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