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生死之交
作者:李永红      更新:2019-10-24 06:37      字数:3525

虽然又进入了炎热的夏天,但对孩子们来说,却意味着又将迎来一个欢乐的季节——那就是暑假。暑假应该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刻。因为放暑假了,可以不用每天上学了;因为放暑假了可以不用天天做作业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放暑假了,孩子们可以无拘无束地尽情的玩耍了。

工地生活环境和条件是艰苦的,但孩子们却过得很快乐、很幸福,他们因地制宜,可玩耍的项目还真不少。小区内,常常可以看见女孩子们三、五成群,有的欢快地跳着橡皮筋,有的轻盈跳跃做着跳“房子”的游戏,有的相互扯着后面的衣服排成一行在“赶羊子”,有的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她们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永远也不知疲倦。男孩子们玩的项目更多,玩打仗“攻山头”、“打弹珠”、“打拍子”、“跳马鞍”(用人体作马鞍的一种游戏)、“斗鸡”等成为他们常玩的游戏。更让男孩子们流连忘返的便是下河游泳了。

东江有一条支流位于东江工地的上游,这条支流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明珠河”,在东江工地属于标志性的河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关于这条河流名字的来历,民间有很多传说,但最流行的有两种说法。

一说在元末民初,这里一带还处于原始状态。朝廷派来的一个将军带着大批军民为建皇宫征集优质楠木。这里曾经有个妖魔,人们千辛万苦将运来的木材堆积在这条河的岸边,准备扎筏运走时,顷刻云间,一阵狂风将木材吹得寸木不留。朝廷再运来再被吹走,几次反复后,将军只得上报朝廷。皇上十分震惊,御批将军把珍藏在皇宫的夜明珠拿去放在河边镇妖。从此,人们为防止妖魔再次作祟,就将此河命名为明珠河。

二说明朝永乐年间,杨承宗将军奉旨带兵督促民夫到此地山上砍伐修武当山庙所需的优质楠木。山上砍伐好的木材很难运到这条支流上扎筏运出。金老爷子的先祖金纯时任朝廷礼部尚书,是建武当山庙工程指挥者之一,便奉旨到全国各地征集工匠、砖瓦和木材。当他得知武当山工地急需的木材难于如期运到时,亲自到现场察看,并提出了“蓄水而运之“的建议,增拨了银两和民夫。杨将军依计在伐木场的山下筑堤蓄水,木材经通往这条支流的小河运到支流边。

从山上到支流边的运木难题解决以后,离皇上限期和东江汛期越来越近。便增派劳力在河边扎筏,由于受地理条件所限,不得不昼夜不停地赶工。晚上,扎筏工地的数堆篝火和无数松脂流动的火把,把小河与支流交汇处照的胜似白昼。十几公里外的人们都可看到此处的夜空中闪闪发光。在信息闭塞、知识相对匮乏的古代,人们相互传说这里有一条明珠河。随着时代的推移,明珠河就成了这条河的名字。

在东江工地,有着古老传说的这条明珠河更是夏天孩子们戏水玩耍的天堂。这里河水清澈,流速平缓,两岸绿草悠悠,孩子们即可在草地上打耍,又可下河畅游。尤其吸引孩子们的,在河的对岸就是一片很大的桃树林,是当地老百姓种植的,由于岸边土地肥沃,水源丰富,每年都会结出有红又大的桃子,只要稍有水性的人,十来分钟游过去,爬上岸就可摘到桃子。许多胆大调皮的孩子,每年夏天都会游到对岸摘回不少桃子。为了摘回更多的桃子,他们有的是办法:他们游到对岸时,一般将长裤带在身上,到达桃园后,将两个裤角一扎,将摘下的桃子塞满两裤腿,然后将裤子的另一头用绳子系紧,将其放进河里,牵着绳子边游边将装满桃子的裤子拖回对岸。

开始,老百姓并没有注意孩子们的行为,也没有过多的防范,后来发现此事后,便在桃子成熟的季节专门派人看管,只要一发现有小孩子从对岸游泳过来,就拿着竹竿开赶。但仍然有胆大的孩子经常乘看管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游泳过去摘桃子。

常江河他们居住的小区就在地处明珠河不远岸边的山脚下,暑期中的常江河与赵建国兄弟们和其他孩子们一样,每年暑期也都会结伴来到明珠河畅游一番。这一天,常江河约了赵建国、赵建家兄弟俩到明珠河游泳。在那个年代,孩子们游泳基本上没有专门的救生衣和救生圈——家里是不会为孩子们买这种“奢侈品”的。许多孩子下河游泳都是在身上套上一个充满气的废弃的汽车轮子内胎,或者将两三条淘汰下来的自行车内胎打上气,绑在身上增加身体在水中的浮力。

当常江河、赵建国、赵建家三兄弟来到河边,脱掉衣服,每人脖子上套上一个小型汽车轮胎内胎准备下河时,突然听到对岸传来一阵吆喝声,只见两三个村民手拿着棍子追一群孩子,这群孩子看上去有五六个人,他们拼命朝岸边跑,然后一个个像下饺子似跳进了水里,从对岸游过来。

“他们准是过河去偷摘桃子被人发现了。”赵建国远远望着游过来的他们说道。

“是的,他们肯定又过去偷摘农民的桃子了!他们真是太不自觉,农民伯伯辛苦劳动都被他们糟蹋了!”常江河也说道。

他们虽然也经常到这条河里游泳,但他们从未游过去摘过桃子,赵建家有一次也想和其他的伙伴一起游过去摘桃子,但被常江河与赵建国制止住了,常江河说:“这种坏事我们千万不要去做,要尊重农民伯伯的劳动果实。我奶奶经常说,农民伯伯是最辛苦的人。”

当一群孩子游到河中间的时候,有一个小孩渐渐掉队了,不会儿距离越拉越远,那个孩子开始在水中挣扎起来。

“看!游在最后面的那个好像是狗蛋!”赵建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河面大声说道。

常江河和赵建国顺着赵建家手指的方向望去,仔细一看,果然是狗蛋。只见他好像被人拖住似的怎么也游不动,但两只手却在水面拼命地划动,嘴里好像在喊什么。

“不好!狗蛋游不动了,肯定脚抽筋了,有危险,我们去帮他!”常江河说着就跳进了河里,朝河中间狗蛋方向游去。

“走!我们也一起去!”

见常江河跳进了河里,赵建国和赵建家也跟着跳进河里,朝狗蛋挣扎的地方游去。

当常江河游到快接近狗蛋的时候,见狗蛋挣扎了几下一下子沉了下去。狗蛋平时游泳技术不错,所以下河一般不带游泳圈,但是,当他现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了可依附的救生器材。当常江河正在着急寻找狗蛋踪影的时候,见狗蛋的头又突然冒了出来,挣扎了两下又沉了下去。

常江河见状取下了自己身上的轮胎,边游边把轮胎急速向狗蛋沉下去的地方推过去。一会儿狗蛋又冒出头来,常江河大声喊道:“狗蛋,抓住轮胎!”

狗蛋想用一只手去抓轮胎,但一下子没有抓住,轮胎却被翻了个过,飘向了一边。常江河急忙游过去又将轮胎推了回来,快要接近狗蛋下沉的地方的时候,常江河突然感到自己的一只膀子被人死死抓住了,身子直往下沉,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常江河用另外一只手奋力抓住了轮胎,但另外一只被狗蛋抓住的膀子却死死动弹不得。两人一同陷入了挣扎之中。辛亏赵建国和赵建家及时赶到,将他们两个人稳住了,但狗蛋却被水呛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待他们一起将狗蛋救到岸边的时候,狗蛋的妈妈已经在岸边焦急的等待了,还有几个大人也下了水准备去营救。原来当常江河他们在营救狗蛋的时候,先行游上岸的同伴急忙去告诉了狗蛋的妈妈,狗蛋的妈妈听说后吓得哭喊着跑向了河岸边,隔壁闻讯的几个大人也一起跑来了。

见狗蛋被常江河他们架着扶上了岸,便疾步迎了上去,见儿子无大碍,一把抱住了儿子,喊着儿子的小名:“狗蛋你没事吧?没事吧?吓死妈妈了!你太不听话了,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下河要带上游泳圈,不要游远了,可你偏不听,还游到对岸去摘桃子,你真是太不争气了!气死妈妈了!”

“妈,我错了!再也不这样了!”狗蛋有气无力地说道。

“多亏了常江河他们救你,不然你就没命了。”狗蛋妈妈继续说道。

“常江河,谢谢你们救了我!可我却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请你原谅。”狗蛋对常江河说道。

“没事,我们都是邻居,又是同学,没什么事不可原谅的。”常江河说道。

“常江河,你知道吗?你家花盆里的花是我那天晚上拔掉的。你家窗台上的死老鼠是我放的。还有......还有你家菜园里的南瓜也是我弄的。”狗蛋继续说道。

“啊!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果然这些都是你做的?快给江河赔礼道歉!”狗蛋妈妈听到后又恨又气,一把推开了狗蛋,见他虚弱的样子,继而又抱住了他。

“都是我的不对!是我认为他在班上处处和我过不去,他当组长时总是盯着我的作业不放,还说我上课迟到、讲话、看小人书。还有,我那天摘山上的柑橘,也是被他告老师的。所以我要报复他才做了这些事。”狗蛋说道。

“人家常江河说的是对的,你做的那些错事、坏事就是要管!都是为了你好啊!”狗蛋妈妈说道。

“妈,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狗蛋说完,继而又对着常江河说道:“常江河,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你和赵建国、赵建家一起救了我,是我一辈子的恩人,你们以后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了!我以后就听你们的,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狗蛋伸出手来,示意常江河、赵建国和赵建家也把手伸过来,他们四双手紧紧地拉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