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车,为了不堵住后面车子的路,他正常速度地开车,绕了很多的弯路,然后回到那个女人跑步的路线上,不断地重复,最终,他看到她回到自己的小区。
当然,她今天没有化妆,穿的也是运动衣衫,运动鞋。
虽然浑身湿透了,倒是不那么尴尬,但是依旧能看到内衣的印痕,依旧是运动内衣——她穿了十年的运动内衣。
即便那天在咖啡馆,她穿的是很淑女的裙子,也穿的是运动内衣。
除了一直不变的运动内衣,她的虽然生育,但是背影也一直没有变过——纤细的腰肢,挺翘的屁股,瞬间能唤醒他的记忆,初见她湿哒哒的背影,她身上的味道跟着微风传来,仿佛就在昨天。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勒?
李应玥本来想直接进入小区大门,但是她顿了顿,突然回头,正好跟在车子里看她的卫觉易四目相对。
卫觉易想闪避,但是闪避不及,只能直直地跟她对视。
他又不是歹徒,要对她图谋不轨,他干嘛想闪避啊?
他在心虚什么?
如此责问自己,他便坦然了些——虽然他像个跟踪狂注意了她十年,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对吧?
而且他半年都会去做人格测试,他是正常的。
至于那个跟踪习惯,最开始是青春的荷尔蒙,持续到现在,不过是后遗症。
李应玥向他走了过来,他的心跳,莫名加快。
过去十年,他都是朝着她走过去,她若朝着他走来,也只是路过。
“帅哥,你跟踪我。”李应玥不是在质问,而是在描述一件实事,眼神因为卫觉易的五官而变得有些戏谑,眉毛微微有些上扬。
卫觉易摇下车窗,冒出车子里面的冷气。
让一身大汗的李应玥,遇到骤冷而抖了一下,但是她想说的话,还是顺利地说了出来。
“啊啊,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长成你这样子的帅哥了,我应该高兴的……若你是他派来要求庭外和解的帅哥使者,我愿意,但是前提是,女儿的抚养权归我,其他的都可以改动,若我们能达成这个共识,我随时都有时间哦。”
“不是。”卫觉易听了她的话,顿了顿,然后在她的注视下,放慢了语速说道:“你的案子,递交到了我这里,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
“卫律师,这是今日的案件。”他的新秘书将案件的卷宗放在他的桌子上。
卫觉易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卷宗推到了自己桌子上的东北角,新秘书见状,有些紧张,立刻有些手忙脚乱,脸也憋得通红。
她被分给卫觉易做秘书,本来很高兴,因为她在学校就知道,卫觉易是她们的风云学长,是近十年法律系再也没出现过的厉害人物,也是近十年再没出现过的帅哥。
他在学校的传说,她都尽数记得,包括他被那个非常有钱的校花一直追了四年的故事。
但是没想到,她来了这里,却被教了很多跟他的相处注意事项,让她紧张得要命。
为了给他留下好的印象,为了今天这次见面,她反复地挑选衣服,反复地熟记各种要点,结果她不过递给他第一个卷宗,就被他推到了他传说中的‘垃圾堆’的桌子的东北角。
她是哪里做错了吗?她不敢问,也不敢看他那张帅得很不真实,但是却就具体在她面前的脸。
“嗨,易,干嘛这种脸啊?你想把新来的妹妹吓得立刻跟我辞职吗?”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着那战战兢兢的新秘书,语气温柔地说道:“出去吧,没事了。”
“争夺抚养权的案件都给我送了进来。”卫觉易叹口气,也没看自己的合伙人覃追,已经开始工作了:“你进来,有事吗?”
“没事啊,我只是来问候一下,毕竟你有刁难新人的好习惯。”覃追有些无聊滴看了一眼卫觉易认真的样子,往他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啊,只要他们不违背我的三原则,我其实不太有空为难他们。”卫觉易说道。
“哦……你让你说得真平易近人。”覃追很平静地说道:“伯母打电话到我那里了,说希望你这周回去一下,有事。”
有事?
他母亲的事,这几年都只有一件:让他相亲。
“知道了。”卫觉易应答道,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你把她的号码屏蔽了吧!”
“我说,你这么多年都独住,真的好吗?”覃追自认问得相当委婉,但是脸上的好奇过度的表情,出卖了他。
“你若是离婚的话,可以来我那里住住看。”卫觉易开始打字:“独住的感觉,肯定比你的婚姻生活好一万倍。”
“那算了,虽然我老婆比较凶,但是起码她是个正常人。”覃追立刻回答道:“我上班看见你都够累了,睡觉的话,我还是希望离你这类生物远一点!”
卫觉易没有搭话,手里的速度加快了。
“诶,那个女人,怎么样?”覃追只是随便问问,对于他的回答,期望值为零——他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这是个开头。
卫觉易手指顿了一下,表情也有瞬间的涣散,见了他这副样子,覃追惊觉自己可能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触碰到了这位比黑白无常还渗人的帅哥的底线。
女人?
他不是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吗?
他碰到过他以前的室友——是的,这个怪物曾经有室友。
他们都表情暧昧,说这个帅得让那位校花追了四年的帅哥,很可能是个同性恋。
但是,他跟卫觉易工作了这么久,发现那些室友想多了。
卫觉易,只是爱工作。
“难道……”覃追试探地问道:“这个女人,之前也追过你?不会吧,人家才刚刚毕业,虽然是你的学妹,但是人家比你小了有八岁多……而且……”
“你暂停。”卫觉易抬头,看着那个覃追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秘书,但是既然都费心招了我的学妹,那就麻烦你出去,好好跟她说说我的原则,谢谢。”
覃追默默地从他的桌子上下来,然后走到外面,看着还一脸担忧的那位秘书,微微一笑,过去很温柔,但是略大声地说道:“小北啊,这是我的疏忽,我们伟大的卫大律师接案子有三个原则:从来没有输过官司,所以会输的官司不会接;
不接人命案件;
不接原告案件;
不接离婚案件。
不接离婚案件,包括跟这个有关的,争夺子女的抚养权啊,后续的补偿啊等等……,不接人命案件,是因为他父母亲要求的,否则就让他回去跟父母住;不接原告案件,也是因为他父母的要求,说是为了积功德;不接离婚案件,是因为太啰嗦了,卫大律师觉得没效率……”
“覃追,你进来一下。”覃追说得正热血,里面的卫觉易就唤他了。
“哦,来了。”覃追答应着,然后对那个新秘书低声说道:“我方才说的,你千万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