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很亮,付籽楣坐在一个小山坡,前面是波光粼粼的河面,河水干净且清澈,她突然想下去走一走。想着,她就把鞋袜脱下来,走到溪边。
宁行舟找过来,就看见月光下玩水的人,不知道是怕深还是怎么,就只在溪边来回踢水玩儿,不往里面走。他看着,下一秒像小孩子一样的女人身子一滑,差点摔倒。他大步向前,但距离太远,有心无力,不过幸好,她平衡感不错,站稳了,但估计吓了一跳,傻站着,动都不敢。
溪水不深,但下面都是光滑的石头,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付籽楣战战兢兢,怕自己会摔成落汤鸡,丢人,就慢慢往溪边走。
“上来干什么?不玩儿了?”
付籽楣听到来人的声音,叹息:“不玩儿,下面很滑。”
“没事儿,我扶着你。”说着,宁行舟脱了鞋子,走进小溪,拉住付籽楣发抖的胳膊问她:“想去里面看看吗?能看到小鱼的。”
“真的啊。”付籽楣最后的一丝犹豫也被来人打消。任他搀扶着,想对待老太太一样,往里面走去。
里面的溪水更凉,冲刷着脚踝和腿,感觉很舒服。水也稍微深一点,付籽楣今天穿了脚踝往上一点的长裙,一个没提住,下面的裙子就湿了。
玩水,哪有不湿衣服的,付籽楣不算在意,倒是身边的人放开她的胳膊,半蹲着,把她的裙子湿了的裙摆,拧了拧水,然后拢到膝盖,打了个结:“夜里凉,裙子湿了有寒气。”
付籽楣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嘴里的话,险些问出来。
宁行舟,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但转念没有问出来,只是两人的气氛实在有点暧昧,她脸热着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要布置篝火晚会?”
“已经好了。”
“啊,已经好了,那我们不是迟到了?”
“没事儿,你玩够了我们在过去也不迟。”
“那怎么行。”付籽楣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宁行舟:“万一,他们在等我们呢?我们还是回去吧。”
宁行舟想到他们的好客,可能真的在等,就顺从付籽楣的话,走到溪边,拿起两人的鞋,然后,又拉着人走进水里。
“怎么又往里面走啊。”付籽楣不解。
“走到底有条近路。”宁行舟看着旁边的人:“我还能把你卖了?”
“那可不一定。”付籽楣说着,却没有在问路的问题,潜意识里,她是相信他的。
宁行舟看她跟着他走,心里愉悦。不管怎么说,看到她的变化,哪怕一点点,只要是为他,他都会欣喜,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喜欢惨了的样子,可怎么行。
走到溪边,付籽楣看着打着打成结的裙子,也没有拆开。穿上鞋,跟着宁行舟,七拐八拐,没走一会儿,就看见一团红红的火堆。
两人走过去,十几个青年人正围成圈儿等着他们。年轻人七嘴八舌,要罚他们酒,并且不让代替,每人喝了三碗之后,两人加入到圈子里。
付梓楣坐下,看小英子眼睛明亮,和刚才的忧郁不安的样子天壤之别,知道他们应该是说清了而且结果对英子来说还不差。小英子看付梓楣一直看她,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真心实意地小声说:“谢谢你,付姐姐,要不是你,我指不定得难受多久呢。没有想到初六决定留在山里,他说他镜头下的大山也能实现他的梦想。”
而且……还有她。
想着木讷的初六说出的甜言蜜语,小英子俏脸通红。付梓楣看着小姑娘这个样子,笑着点了点她的脸颊:“想什么呢?笑的这么甜,初六给你说什么了?”
小英子捂脸笑,但终究是开心,想找个人倾诉,就羞答答地说:“初六哥哥说,就算是没有事业,为了我他也心甘情愿留下来,他还说……”
“还说什么?”
小英子看着付梓楣,眼睛亮晶晶:“他还说,等盛家表哥的婚事办了,就去我家提亲。”
“真的啊,那太棒了。”
付梓楣由衷为两个人开心,在这座美丽的山里,他们将有归属,有事业,有爱情,一起努力,一起拼搏,让山更美,让文化更灵动,真好啊。
付梓楣抱着小英子,拍了拍她的背眼睛有些热:“真好啊,真好啊。”
她就是高兴,为这样的爱情,为这样的感情,为他们的未来感动,即便他们刚认识不久。可大概是逆旅生活中,爱情实在太美好,所以,她为每一对有情人开心。
宁行舟也从初六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他知道初六这几年对这份感情的犹豫和隐忍,看到他抱得美人归,也为他开心。
“以后好好对人家姑娘,人家喜欢你这么多年,是你的福气。”
初六点头:“我会的,宁哥。”
宁行舟点头:“我看了你要拍的纪录片初稿,挺好的,有些小问题我这几天在给你敲一敲,如果能拍出来,初六,这将会是你的荣耀的开始。”
“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过些天送过来,就当是提前祝贺你结婚。”
“不用,宁哥……”
宁行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应该的,初六,你有才华,一直跟着我反而是耽误你,这座大山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只有你能拍好,有什么东西缺的,直接跟我或者明凯说就行,我期待你的作品。”
初六惯是知道宁导面冷心热,当年没有人要他,他要了他,让他跟剧组,半年就让他直接掌镜,给了他生路和不一样的人生,现在他要开始新的征程,他又提前给了他保障。
他初六没有本事,说不出不接受的话,但,宁哥把他当兄弟对待,他能感念一辈子。初六眼睛发热,别过头,抹了一把眼睛。
知道初六和小英子即将要结婚,付梓楣十分开心,再加上开始的三碗酒作祟,篝火晚会进行到一半,她就兴奋了起来,拉着小英子一起去火堆中间跳舞。
她学习戏剧到大学毕业,小时候母亲还专门给她找老师学过舞蹈,就是为了让身子软和,这样的功夫一直练到她大学。几年过去,她疏于练习,但一身的童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丢的。
翩若游龙,婉若惊鸿,宁行舟在艺术里浸淫多年,什么样的舞姿都看过,但哪一个人跳的舞,都不如今天这个入心。她的裙子还束在膝盖处,旋转的时候并不能摆动起来,可宁行舟的心里却被扇出了一朵朵浪花。
付梓楣一开始还能旋转,后来就不行了,她被小英子和一圈子拉着,在火堆旁打转,眼睛总是能落到旁边坐着的人身上,不知道转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累了,头也越来越晕,越来越晕。
等她意识清醒一点,整个人处于颠簸状态,她垂头看见绿色的东西好像是草,她偏头,嘴唇碰到一块软软的东西,她脑袋还晕晕的,但比刚才好了许多,她猛一激灵,脑袋下意识往后撤。
“醒了?别乱动。”
“……哦。”被凶了一下的付梓楣,真的就不乱动了,她老实趴在宁行舟背上,盯着刚才嘴碰过的地方,混沌的脑子有一点开窍,有点后悔自己清醒了那么一点,还不如昏睡不起,当不知道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月光照的路很亮,地上映出两人的影子,付梓楣看着地上一动一动的两个身影,很好玩就傻笑出声。
“乐什么?喝多了还这么开心?”男人的话不留情,但声音却出卖了他。
“没什么。”付梓楣抱着他的脖子,看着地上的影子问:“你累不累?累的话,我下来。”
“你可消停消停吧,让你自己走,指不定能走到什么时候。”
“才不是,我自己能走!”头有开始发晕的某人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打击。
“不行,老实待着。”
“我不要,我要自己走。”付梓楣挣扎要下来。
负重前行的宁行舟被折腾的头疼,而前面又是个很窄的独木桥,他呵斥一声,有神志不清的某个人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挣扎,在动两个人就要掉下去了,宁行舟没有办法,想拍了拍背上姑娘的背,以示警告。
结果她一挣扎,巴掌落在了屁股上,世界好像被消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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