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鱼书缃

又是一个深秋。在市区一个文化中心的拐角处，一场画展正在进行着。

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站在一组油画旁，徘徊良久。

“这副画比较有意思，女孩子小时候我画第一副画的时候，还没读大学。”一个头发微卷，妆容精致的女人对男人说，很显然，她便是这画展的女主人。

“哦……”男人并没有接话，只是把目光转向另一幅图，那个画上的女主人公似乎长大了，多了几分俏皮和英气，旁边的狗不知道跟上一副是不是同一个人，显得很老了。

“这里的展品出售吗？”一身军装的男人终于把目光葱画上移开，转向女人。

“如果是这一一组里的，我建议您这两幅都要……”女人微笑着。

“那我都要了。”男人微微一笑，并没有显出负担。

“画展结束后，我们包好送过去，您在这里写一下详细的地址。”男人付完帐，女人拿出一个便签纸，递给他。

男人拿起笔，略微犹豫了一下，写上了地址和收货人的名字以及联系方式。

“不是你本人吧？”女人问。

“是……我朋友的住处。”男人简略的回答，之后又在馆里徘徊了一会儿，离开了。

画展持续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一系列工作看起来虽然事安静的，可是处理琐碎依然劳神。

“于默！我来吧……”一个衣着休闲的男人走进来，和于默一起把油画一副一副收好：“走吧，恭喜你画展成功结束，我们庆祝一下！”

于默温婉的笑笑，目光里渗透出温柔的光线。

“我的画卖的不多……不过，开始这样，突然特别开心，谢谢你，小西。”于默看着穆小西说道。

穆小西嘴角勾勒出微笑，没有说话，和于默一同走在闪烁的街灯中。

“后天你就走了……”幽暗的灯光下，黄爱沙看着李海南，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子，不知道从哪个时刻起，突然变得有些沉默。

“这个假期真快，我在部队……很难休一次假，谢谢你照看我爸爸妈妈……”李海南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也提不上照顾……不过，我明年就要转业从部队离开了，到时候，看情况，我会尽量申请回海南……上岛最好……毕竟，我爸爸的骨灰在那里……”黄爱沙捋了捋短发。

李海南听着，没有说话，他总觉得黄爱沙太过于传统，有些思想，还总是被老人牵扯。

“你在部队上到底做什么？”黄爱沙突然看着李牧野的脸，问道。

“我都告诉过你好多次了，是一些机械类的设计……”李海南面部略微露出不愉快的神色，他做的事情，是军工相关的设计，是严格保密的。

“可你总是一去就那么久……家里人都担心着呢……”黄爱沙瞪了一眼李海南。

“我爸爸可从来没问过我，就你天天这样……”李海南说的没错，自从他说了被调到西北部队，父亲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再也没有问过他什么。

看着黄爱沙不作声，李海南转换了话题：“对了，我买了点东西，过两天送到你的住处。”

“什么？”黄爱沙抬眼，他觉得李海南有点紧张。

“……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经过一家画展，看到了几幅有趣的画，就买了，你先帮我收着。”李海南头也不抬，径自吃着饭。

“……发了哪门子神经，买起画来了……”黄爱沙嘟起嘴，做出无奈的可爱状。

“别这样，你一个穿军装的人，千万别这种扮相……我过敏……”李海南带着调侃。

黄爱沙不容分说，一个拳头落下去。

李海南“哎呀”了一声，说道：“我可是学生兵……”

李海南和黄爱沙都心照不宣。从两家子人的态势来看，即便不说，也是照着两个人结婚去相处的。

李海南自打小时候就和黄爱沙玩在一起，很和谐，他们一切都觉得顺理成章，也算是顺其自然。

“我上次回去，我妈又问……我们的事情……”黄爱沙有些羞涩。

“我觉得咱们还小……而且，我现在……真的很忙，又很难回来一趟……你说呢？”李海南懂黄爱沙的意思，他把目光投向她。

“我也是这么跟我妈说的……”黄爱沙嘴上这么说，可是她心里有点失落。她们这样一直相处下来，平心而论，她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心动，只是习惯了。可是即便这种习惯，她依然有些小期待。

“对了，包裹来了，你把寄件人的联系方式帮我留好了。”李海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嗯……”

她们总是这样，一问一答，没有太多新鲜感。

李海南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所谓的包裹便被寄到了。黄爱沙看了一眼，她对画着实没兴趣，想起李海南关于地址的话，她索性把包裹放在角落，甚至都没有拆开。

深深夜色里，江小北依然在看化验报告单。

“小北，先回去注意吧……”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孩子对江小北说道。

“你先回去，我再试一次……”江小北没有回头看男孩子一眼，继续对比数据。

江亦飞和魏紫苏都没有想到，江小北竟然对生物有着奇特敏感，更没有想到，她最终会考上一所知名的军医大学。

用江小北的话来说，她似乎是实现了母亲儿时的梦想。恰好，她的梦想和母亲重叠了。

江亦飞和魏紫苏都是开放的父母，虽然，她们也想让江小北过普通安逸的一生，可是江小北是有主见的孩子，一切的一切，还是要她自己做主。所以，关于研究生毕业后小北申请去西北部队锻炼，他们也并没有反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小北抬起头。她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的站起身。

这次项目结束后，她可以回家修整一个礼拜，然后，就是去西北，她看着夜色，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就像是穆小西不理解的那样，她外表温婉，可是内心却是个强硬刚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