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矩背着名叫“矩”的铁尺,站在亭下,一身墨绿长衫,就像一株青松,挺拔,孤傲。
对面道三盘膝而坐,膝盖上“上善”横放。
另外一侧任平生负剑而立,犹如一柄出鞘宝剑,身前三尺,剑气纵横交错,空间支离破碎。
三人都看着天水城方向那道突然劈下的巨大闪电在一道枪影下被击散,久久无言……
“第一重樊笼,破了!”
任平生喃喃自语。
“无相败了!”
道三突然睁开眼睛,道:“我师父已经走出祖庭,去了天水城!”
“魔主竟然如此之强?”
“很强,应该已经无限接近剑圣登天前的实力!”
“可他还是败了,败在墨先生枪下!”
“不,他不是败了,而是借刀杀人,并且要将我九州众人一网打尽!”
韩矩郑重道:“刚刚我感应到,十二楼有四楼已经动了,冰川琴楼,南海棋楼,西漠书楼,东原画楼!”
“你的意思是……”道三突然记起了道教典籍中的一段记载:世间若有仙,仙在十二楼!
“对,不可知之地,十二楼,上四楼在天,分别是东方东皇楼,西方西王楼,南方无极楼,北方无量楼;中四楼在人家,极北冰原琴楼,南海棋楼,东方森林中画楼,西漠火海中书楼;下四楼在幽冥,东方青龙楼,西方白虎楼,南方朱雀楼,北方玄武楼!上四楼主掌天道,中四楼主控人世,下四楼定四极之地,传说十二楼诞生于天地未开时,混沌中诞生十二圣,圣人以无边道力聚天地之势,化作十二楼!”
“这不是传说吗?”
任平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人间四楼,至少有两人亲眼所见!”
韩规幽幽道:“剑圣,医圣,都见过人间四楼!”
他看着天空,继续道:“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剑圣应该还活着,或者应该说他此刻正在和不可知之地的上四楼对峙!”
一人,对峙四楼!
“墨先生此次破境,已经惊动了人间四楼,魔主欲借四楼之力,除掉我等!”
“可惜,魔主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们也在等四楼出手,只有这样,才能看清他们的真正实力,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十二楼,视众生为牲畜,予杀予取的日子,也要结束了!”
韩矩一身长衫无风而舞,背后长尺铮铮而鸣,以一己之见,为诸天立法,这便是韩矩的道,不练技,不知术,不入道,只求一法。
“刷……”
一麻衣老道跨越空间而来,老道大袖飘飘,墨子瑜、木青、剑白云、墨天水紧随其后。
“师父!”
道三稽首行礼!
老道正是道三的师父,当今道教祖庭的主人,人间教主!
“多谢教主救命之恩!”
墨子瑜等人躬身而谢。
“诸位养伤要紧,接下来才是生死关头!”
老道摆了摆手,显得漫不经心,接着道:“富贵城、天机城、天水城已经投靠了十二楼,西漠直接听命于十二楼。
五城十二楼,两世城隐世不出,现在只剩下白帝城,既要对抗十二楼的追杀,西边还有西漠魔教扣关,内忧外患,诸位,天下已乱,做好陨落的准备吧!这是大势,谁都躲不开,也不能躲!”
“我任平生从未想过躲!”
任平生杀机凛然。
“我天水书院几万万学子已守边关无数载!”
墨子瑜悠然而叹。
“我白云宗自宗主之下,皆出剑!”
剑白云一身白云剑意,白衣若仙。
“我白帝城愿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白帝踏天而来。
“既如此!”
老道伸出右手,道:“道教祖庭,愿庇佑天下!”
“那就……”
白帝伸手,与老道枯瘦的手掌合在一起,一字一句道:“杀!”
杀出一片朗朗乾坤,杀出一个太平盛世!
“剑宗主,任掌门,道三,三柄剑镇守西路!”
“子瑜,墨院长,你们父子镇守北门!”
“韩矩,镇守东边!”
“教主一人,独挡南面!”
“军帅,白将军三万御林卫即至,您率领三万将士,配合白将军布下瞒天阵,笼罩这十里长亭!”
“我要西漠从此群龙无首!我要十二楼再无爪牙!我要叛乱者心胆俱裂!”
白帝看着众人,声音铿锵,隐隐有杀伐之气。
博浪沙伏击魔主!
魔主看着突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天水城,喃喃道:道教祖庭,须臾老道,你终于出手了!
邹忘十指连动,突然喷出一口逆血,道:有人以无上修为,蒙蔽天机,前路一片模糊,我看不清!
欧阳紫衣一声冷笑,道:你们天机城的老祖宗都已经投靠了敌人,你还在这里装腔作势,谁知道你是那方的!
“闭嘴!”
魔主冷声喝道:“战乱将起,你还在这里小肚鸡肠,以后如何成事!”
“是,徒儿知错了!”
欧阳紫衣躬身而退!
“诸位,接下来赎在下不奉陪了!”
叁武陆抱拳,转身就走!
“富贵城什么意思?”
邹忘斜跨一步,挡在叁武陆身前。
“我曾经是是富贵城的一条狗,主人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叁武陆盯着邹忘,好久,好久,突然一声大笑,道:“我虽然是条老狗,可我怎能伙同异族,残害同胞,我这条狗,也是一条有脊梁的狗!”
“莫非你要背叛富贵城?”
“自从富贵城投靠了你们,就不是原来的富贵城,说什么背叛!”
“天地洪流,这是大势,站队其实是很重要的!”
魔主看着叁武陆,笑道:“先生自便,今日后,你我便是敌人,再见面,只好生死相向,到时候还请勿怪!”
“他日相见,生死有命!”
叁武陆一步一步,向城外走去……
身后春夏秋冬四大堂主紧随其后。
“为何不杀了这些破落户?”
欧阳紫衣看着越走越远的五人,眼底闪过一抹狠毒。
“咳咳咳……”
魔主突然一阵抽搐,嘴角有血溢出,他缓了缓,道:“非不愿,而不能也!”
“师父已无动手之力?”
欧阳紫衣低头,眼中有闪过一丝激动。
“嗯……我已受重伤,墨子瑜必杀一击,岂是那么好承受的!”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那还有当初叱咤风云的英雄气概。。
邹忘远远走开,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这世上,总会有些蠢货,蠢到找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