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凡念接了信封,却没敢打开,直接收了起来,再问了两句有的没的,便要乞丐离开,乞丐既已得了银子,当然很高兴,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凡念重新回到暗处,打开信封,发现上面是一处牢狱的地址,却又不单单是一个地址,更是一封信。
这是一封来自凡念多年不见的,父亲的信。
虽在情理之中,却在凡念意料之外,他做梦也没想到,今天会收到他的信。
是一封求救信,是个繁琐的,唠家常一样的开头,关键却在结尾。
“儿啊…求求你…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啊…来救救咱们这一家人吧…”
凡念的心底,忽的燃烧了起来…
凡念凭借着一股异火,他几乎都没费力,便来到了这处牢狱,他准备登高望远,结果刚刚登高,还不等望远,便已经发现了他们。
哦,对,是他们,是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一家三口整齐的,绑在一根铁柱之上,动弹不得,每个人看起来都受了折磨一般,头无力的耸拉下去。
他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他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跳的声音,但他坐在墙头一动不动。
多年以前他就这么坐在墙头,想象着有一天自己出人头地了定要回去羞辱他们时的场景,也许会派人砸了他们的房屋,也许这时村里人都会站出来数落凡念,这时凡念就会见一个打一个,等打够了,这么多年憋屈的心情舒畅了,就会大笑三声,然后扬长而去!!
也许父亲会站起来,但还不等他动手凡念就会说到:怎么,想动手?动我一下我今天把这个家拆了你信不信!?
他会亲手跟父亲厮打在一起,也许会碾压他,直接就将他掀翻在地,然后踹他,一脚两脚三脚…
他早就想好了,到那个时候,他要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当年的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可如今再见的时候,却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凡念轻轻地跳了下去,慢慢的走到那家人面前。
“儿子,你来了儿子,快,救救我…快救救咱们一家人…”
凡念打断他父亲的话:“救你?怎么救?我今天救了你,明天你还是会被绑在这里,怎么救?”凡念脸上充斥了一股邪魅的笑意,语气充满了讽刺,阴阳怪气。
“不会了,不会了,我们会躲起来,隐姓埋名,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咱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这一句话直气的凡念更加的要笑:“一家人?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人。”他一脚踹在他父亲身上:“谁他妈…谁他妈…谁他妈…”凡念就像疯了一般,嘴上一边辱骂,脚上一边踢打:“你知道吗?今天,我本不该来,因为我来时容易走时难…”
刚说到这里,有人接话:“不对不对,是走不了了。”
凡念却仿佛没有听到,仍然继续道:“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你这幅样子。”凡念掐着他父亲的下巴:“你看看你,嗯?当年你不是可厉害吗?你不是提起我就打吗?你对我,除了打骂,可教过我什么?嗯?你教过我什么?”
“大人,大人,他来了,这不肖子来了,你抓他…你抓…”凡念的父亲听到有人说话,拼了命的对着那人喊到。
“我究竟哪里惹你了!”凡念愈加愤怒:“嗯?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那么看不上我!”凡念再出手,仍然去打他的父亲,他愤怒,他不解,这时旁边那个他称为“母亲”的女人开口:“你干…”结果刚说出两个字,反被他一手掐住脖子,连气都喘不了,这手上的力气大到让她挣扎都挣扎不了,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嗓子里,只能听着凡念在那里狂叫:“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因为你这枕边风,害得我在家里竟还不如一条狗,我怎么你了?嗯?我怎么惹你了?”
凡念的弟弟被吓得不敢吱声,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其实凡念当年也不懂得,直到后来离开了家许久许久,才懂得原来自己不是奶奶生的,他才懂得,原来自己以前也有一个母亲,哦~对,原来上一次,他参加的父亲的婚礼,是为了迎娶另外的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命不错,第一胎便生了一个儿子。
凡念的父亲对他破口大骂,他松了手,这个“母亲”在那里喘着粗气,辱骂声,喘息声与嚎啕声,混在一起,周围的人们看见了这个凡念当真是畜生,竟如此这般的变态,家里人这般被绑在这里,他不设法施救却还拳脚相加,说他是狗都是抬举他。
可凡念不在乎,他今天就是来羞辱他们的,这是他多少年以来的愿望,他把他们,都埋在心里,这么多年闭口不提,将一切都发酵了变成黏糊糊的恨意,和着血流遍全身,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今天?
“哈哈哈…”凡念狂笑:“人,要是缺起德来,当真是缺德的要死…”众人看着他,也看着这场闹剧,还以为他在说他自己,凡念却接着说到:“这个主意,让我想起了,你们屠戮我临兵镖局,却只留下我师姐,是谁出的主意?啊?是谁出的主意?!!!”凡念一边大吼,一边拔了炁剑,他已经红了眼睛,也失了心智。
“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因为,你马上,就成为一个死人了。”先前出声说话的那人语气突变:“杀无赦!”
众人领命,众人左手持圆盾,右手持唐刀,纷纷冲杀上来。
“好!”凡念从牙齿里挤出这一个字。
凡念快步上前,一剑突贯,前面这人圆盾要挡,却不想,这剑居然毫不费力的便刺穿了圆盾,顺着他的胸骨穿透了他的胸口,他忽的脚便已经离了地,随着凡念“喝!”的一声低吼,他重重地撞在身后那人身上,身后那人眼看着这个背影撞过来,停住脚步试着去接,却没接住,自己反被一下撞倒,然后还没等反应,凡念已经一脚正正的踩踏到了他的脸上,踏的他后脑“邦”着地,脑袋“嗡”的一声,虽然还没昏死过去,但也头昏脑涨的,半天半天才爬起来。
“杀我?好啊,我死了没人给我烧纸,刚好把你们都拉上,我就是到了地狱,也去抢你们的,让你们死,也休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