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蓝之所以敢肯定在这些土著人眼里,她也会是他们审美中的“最丑”的,主要的依据还是源于她对这物种演化的本质规律的了解:
但凡能十分适应特定环境的特点,不仅不会被环境淘汰、还能在特定环境中颇具生存优势的,就会被认定为是当时的“美”。
这样的“美”“丑”感的,在同一物种内,似乎也是天生的“共通”本能。
而在目前的环境中,对“人类”生存有利的那些优势中,能够直接通过外观就被看到的少数几个有所相关的“基因特点”所展现出的外观特点,多是大同小异的:
比如身材比例、五官的对称性、毛发(尤其是女人的头发、男人的胡子)的多寡、还有四肢行动的敏捷度、协调度等等。
像这类的外观特点,人之所以会本能地在意,主要是因为其中隐含着能直接用“看”就能大概判断出的高相关信息:
身材比例好、五官大体对称,说明其基因足够强韧,能经受得住后天环境的压力而不轻易‘变形’”;
尤其是在所属的群体中是相对脸小的——这样的脸型,会让人直观的感觉:其所在的家族应该是有着足够丰厚的生存资源,才能支撑得起这个家族得以因常年只吃相较精致的食物而使得脸骨一代比一代缩小,直到这家族的后代长的牙口最终都只适合咀嚼易消化、易吸收的精致食物。
像这样的食物,是需要先对食材进行较复杂的加工处理后,才能食用。
哪怕是能生吃的食物,小脸的牙口(尤其是外观上看上去是瓜子脸、尖下巴的那种),也只适合吃软嫩的食物、或是将需要大力撕咬、咀嚼的食物特地处理成适合一口吃的分量,再一口口地慢慢吃。
这样的小脸,这样需要娇生惯养的小脸,在眼下这个少数人衣食无忧、多数人连基本温饱都没解决的时代,也惟有是至少三代以上都是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中的家族,才会出现比之他们所在的群体中的其他多数而言要明显脸小得多的后代来——而且还会是突然好似扎堆了一般的集中在某一代大量地出现。
还有毛发的多寡、色泽,——尤其是女人的头发、男人的胡子,——在还需要靠采集、狩猎、或耕作等等的主要还是要靠体力为生、靠天吃饭的时代,那都是最直观可见的基因外显信息:说明此人的身体质量好,营养足,生育力强等等。
还有四肢精健、行动敏捷的,也是很擅运动、在狩猎方面会很有优势的外观特点。
像这样的“美感”,本质上都是基因能够传递的让人只需“看”就能看出的此人可能具有的生存优势的明显信号。
然而,有相关并不代表就有必然的因果。但人们却很容易混淆:
并不是说,非得长成那样的才叫“美”;而是说,在特点环境下,怎样的特点更有生存优势,那那一特点就会成为衡量“美”的一个评判标准。
看着“美”的,不一定就真有恰好适合环境变化的生存优势,但,有那样的特定优势的基因,却多会在外观上显现出那样的能一眼让人看见的“美”来。
所谓的“美”,是优势顺带的副产物,是基因展现自身质量的手段之一,却不是能据此来直接评判基因整体的质量的唯一参照标准,更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
“美”的作用,不过是在时间不够、却又需要迅速判断出对方的大概实力时所需用到一种有效的简化手段。
但,“美”的外表下,此人是否真有能与这样的外观相匹配的生存优势,最终,也还是会被时间给一一检验出来。
而对“人”而言,目前——乃至今后的很长时间里,在环境的渐变最终达到了又一巨变的临界点之前,像这样的能适应当下环境生存的“共通”审美观,将会继续像这样的大同小异地延续下去。
——谁让它确实是目前能用到的要想迅速判断对方的基因质量(适应环境的生存力)的所有可用手段中,最能兼顾了简单有效和成本消耗的最佳选择呢。
——哪怕人们在用时,对此毫无自觉。却仍会本能地、无时无刻地使用着,依此来做着难有自觉的对他人的第一印象的判断。
说好听呢,会叫它是“直觉”、“经验”;说难听了,就是“偏见”、“刻板印象”。
不过是一体的两面,它们始终存在,不会因为你刻意在意或忽略,就会不复存在。
你能做的,只是在你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对你能觉察到的——无论好坏——进行最适合你的平衡。